第八章:色中餓鬼、嗜血閻羅
,水滸之祝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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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縣縣衙大牢,一間污穢雜亂的牢房內,藉著頭上巴掌大的牆洞透過的光,一位穿着大宋縣衙都頭服飾的八尺大漢,格格不入的被困在其中。
只見這大漢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虎背狼腰,胸脯橫闊,似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這人卻不是昨夜被捉來清河縣下獄的陽谷縣都頭——武松,還能是誰。
這清河縣的人將武松關進大牢,也不審、也不理,直把武松這八尺男兒,弄得無比憋屈。
此時武松正是心中煩悶之際,卻見一位穿着奢華、邪魅狂狷的男子在一群吆五喝六的潑皮簇擁下,施施然走入這牢房重地,看其與這牢中獄卒互相攀談問候,似進了自家院子一般。
武松只覺得這男子眼熟,卻見其走到自己牢房門口卻是不走了,一張白臉詭異的看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
“在下西門慶,見過武都頭。”
武松定睛一看,認出人來,頓時咬牙切齒的說道:“竟是你這廝來噁心本都頭,昨夜是你搞得鬼?”
“哈哈,武都頭誤會了,在下與都頭昨夜之事無半點關係!”
西門慶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冷意,面上卻是哈哈一笑,似未將武松的惡言相向放在心上,直說道:“此事雖與我無關,但我確實也知道是誰所為。”
武松眉頭緊皺,看着眼前之人的說話做派,只感覺腹中作嘔,但聽到其說知道是誰做的,也只好強忍着性子,道:“願聞其詳。”
“昨夜之事卻是應在武都頭的兄長身上,本地的盧縣令是那楊戩的乾兒子,楊戩在京東西路推行稻田務,偏武大人不識時務,在陽谷縣拒不執行。武都頭,你說換作你是盧縣令,你會怎麼做?”
西門慶悠悠的說道,看着武松愈加沉重的臉色,嘴角露出一抹戲謔之意。
雖性格暴躁,但武松從來不是無腦之人,楊戩是誰,武松知道,這老賊去年想在陽谷縣讓自家兄長推行吸民骨血的稻田務,武松亦知曉。
但這清河縣令想通過自己來對付兄長,怕也是沒那麼容易,不說自家兄長並非會是無端失智之人;便是說要對付自家兄長,需先過了三郎那關,山東小聖人豈是那般好相與的。
自己本就是因公在那景陽岡上捉大蟲,雖與清河縣的人打鬥了一番,這事嚴格說起來本就不是甚大事,這清河縣令無非就是想要借題發揮罷了。
想通了其中關節所在,武松心中大定,面上卻不着痕迹。這西門慶雖是聲名狼藉之輩,但此行前來絕非無的放矢,自己也好套些有用的東西出來,說不定能日後能幫上些忙。
“西門大官人既知此事前因後果,不知又有何指教?”武松竭力的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只那笑比哭還難看。
“武都頭可是想套我的話?”西門慶聞言戲謔道。
武松面色一怔,只覺被人嘲諷得難堪,正要發作,便又聽得西門慶說道。
“卻也無妨,今日某前來,本就是想和武都頭坦誠相待。”
武松看着依舊皮笑肉不笑的西門慶,面對這般鬼蜮小人,直感覺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東京的蔡相公欣賞令兄武縣令日久,若武縣令願意歸附,投於蔡相公門下,想來楊戩之流,輕而易舉便能得到解決,武縣令與都頭,日後升官發財,豈不一路亨通。”西門慶幽幽地說道。
武松聞言,便如炸毛了一般,直喝罵道:“原以為你這廝狗嘴裏能吐出甚象牙來,卻未曾想竟是奸相走狗,你西門慶願意給人做狗,卻莫要拉上某家兄長。”
“武松,你莫要不識抬舉。”西門慶面色一變,陰惻惻的怒斥道。
“某家不識抬舉又如何?”
武鬆氣血上涌,面色絳紅,若非牢門阻攔,便要打將出來。“想你這廝不過破落戶出身,靠着與寡婦勾搭成奸,才混得今日這般人模狗樣,今勾結上了權奸,竟來威脅某家,若無這牢門攔着,某家就是把你打殺了,那奸相又待怎樣?”
“哈哈哈...哈哈哈......”
西門慶聞言,不怒反笑,一旁的潑皮們只覺得後背發涼,這大白天的,竟覺得這牢中陰風陣陣。
半晌之後,西門慶目光陰狠的說道:“武松,你卻是好得很,莫以為有祝三公子護着,你便能一輩子安然無恙,只希望日後,你還能有今日這般猖狂。”
說完之後,便用力的揮了揮衣袖,轉身離去。
......
縣衙大牢外,一眾潑皮跟着西門慶魚貫而出,其中一人面露狠厲的說道:“大官人,武松這廝如此不識抬舉,要不小人回牢裏打聲招呼,好好的招待他一番。”
“混賬,那武松豈是你能動的。”
西門慶喝罵一句,面色詭異的笑了笑,言道:“那盧志遠不過外來的縣令,他哪裏知曉這清河、陽谷兩縣地界,是誰說了算。那武松性烈如火,他那兄長亦不過是個讀書人,這二人好對付,但他們背後的人,又豈是盧志遠這個外來縣令能對付得了的。”
說完西門慶便不再言語,在一眾潑皮的簇擁下,照常朝着清河縣的勾欄而去。
江湖中人只知這西門慶是色中餓鬼,靠着與寡婦勾搭成奸,攢下了這萬貫家財;卻不知這人亦是嗜血閻羅,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今日之事,本就是他故意為之,目的便是要惹怒武松,令其說出一番狂悖之言,讓自己身邊的眼線傳去東京罷了。
他西門慶要的不是這風吹般的富貴,要得是如那獨龍崗祝家莊一般,在這山東地界,呼風喚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