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晦氣得很
紙條上的內容其實很簡單,除了讓我成為這裏的新老闆外,便是跟我說了一些規矩。
原本書屋是從早開到晚,和一般的商鋪營業時間一般無二,但這一次師父卻讓我從今只能在晚上八點后開門,開到凌晨零點關門。
除此之外我更是不能離開書屋半步。
前一點還好接受,但不能離開書屋半步那不就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么?
之前吃飯啥的都是師父操心,所以我離不離開書屋無所謂,畢竟什麼都不用操心。
但如今師父走了,就我一個人在這裏,如果還不能出去,那吃啥喝啥?
除了這兩點之外,最讓我頭皮發麻的是師父留在紙條上的最後一句話。
書屋不收錢財,只收壽元!
什麼是壽元?
字面上的意思自然便是人的壽命。
來這裏的客人不收他們錢,難不成要他們的命?
這不扯淡么?
我雖然讀書識字都是師父教的,會的不多,但也知道什麼叫人命關天。
更何況,我就是一個在這裏混吃混喝了幾年的鹹魚,就算師父說的是真的,那我要拿什麼去收人壽命?
就我這小胳膊小腿,還不得被那些客人給卸了?
與其在這裏要麼餓死要麼被打死,還不如直接賣掉這書屋拿錢走人。
有了決定,我也顧不得去管其他的了。
當即找出了紙筆,寫上了‘店鋪出售’四個大字,然後直接貼在了門上。
再之後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這幾年來僅有的幾件衣服收了起來,只等這書屋一賣便直接溜之大吉。
至於這幾年師父的養育之恩,在小命面前,也只能日後有緣再報了。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書屋地段並不差,但一整天過去,卻連個來詢問的都沒有,更讓我傻眼的是,平時還會有客人來這看書,這一天下來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想着是不是因為我關着門,再加上外面貼着出售的信息所以不僅讓對這書屋有興趣的人誤以為裏面已經沒人之外,也讓客人們也覺得書屋倒閉了。
所以在第二天的時候,我不信邪的早早就將門打開了,並且將出售書屋的紙貼在了更加顯眼的位置只等有緣人到來。
這麼做果然有效果。
在快要入夜的時候,終於來了第一個人。
這人的穿着也十分的奇怪。
一身白衣就算了,臉上還帶着一個白色面具,只露出了眼睛。
這讓我就想起了師父走之前來的那個黑面人。
一黑一白,着實有些怪異。
只是當時我急着想把這書屋賣了拿錢走了,也就沒有去多想,見到人進來了直接就迎了上去,不等我開口,白面人便說話了。
“你要將這書屋賣了?”
我沒想到的是這竟然是個女人,聲音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十分的富有磁性,讓我一時間愣神了片刻。
見我沒說話,她繼續開口,只是聲音帶着些許不耐。
“你要賣這書屋?”
我回過神來,連忙回道:“賣啊,您出多少錢?”
也許是看出我急着出手,她伸出右手比了個五。
“五萬?”
“行吧,就五萬!”
我對錢並沒有什麼概念,五萬在當時對我來說已經是所能想到的符合她所說的最大的數了。
她明顯也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才發出一聲輕笑。
“薛老頭就是這麼教你的?”
“你也認識我師父?”我傻眼了,心裏頓時就虛了。
師父剛把這書屋交給我我就要賣了不說,買家竟然還是認識師父的。
她並沒有回答我,而是看了一眼書屋,沉思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五萬我可以給你,但我不要這書屋。”
“薛老頭走之前應該有留下一枚鑰匙,我只要它!”
鑰匙?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當時師父留下的那個方盒裏確實有一枚鑰匙,只是當時我在看到了那紙條的內容后便把鑰匙忘在腦後了,現在應該還在方盒裏。
不過書屋對現在的我來說就是個燙手山芋,只想要鑰匙不想要書屋那肯定是不行的。
我當即搖頭。
“那不行!”
“我只賣書屋!”
“不要書屋不給鑰匙!”
我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裏多了幾分不耐煩,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並沒有發火,像是在考慮要不要這書屋。
看她的樣子,我就越發的確定這書屋絕對不是啥好東西,不然的話這人怎麼會只要鑰匙不要書屋,除非她有毛病!
這好不容易上門的買家,我肯定就不能這麼錯過的,在她沉默的時候,我忽悠道:“其實你也不用那麼為難。”
“你買了書屋,鑰匙不就是你的。”
“到時候你就算把這書屋扔了也跟我沒關係。”
“但你必須把書屋買走,鑰匙白送!”
“書屋我不能要。”她搖了搖頭。
“我只要鑰匙。”
“不給!”我沒有多想就拒絕了。
這時候我也已經能夠肯定師父留給我的那枚鑰匙肯定是什麼寶貝。
如果不是寶貝,她又怎麼會願意出五萬塊的天價來買它?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不能給了!
見我這麼堅決,她平靜的看了我一眼,眼中的不耐煩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她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走了,頭也不回。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發毛。
不過轉念一想,她一個女人有什麼好怕的?
只是她最後說的那句話讓我有些沒底。
這白面人雖然是個女人,但多少有些古怪。
這時候我也沒有心情再開門等人了,直接就將門關上,然後回到了房間找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師父留給我的那個方盒,鑰匙果然還在裏面。
我才注意到這枚鑰匙也有些特別。
鑰匙上面刻着一張臉,那張臉也十分的怪異,一半長着獠牙十分醜惡,另一半則比較正常,就是普通人的半張臉。
這樣的兩個半臉合起來使得這鑰匙看起來十分的邪氣。
我只不過是盯着鑰匙看了會,便覺得心裏發毛。
這也讓我越發的覺得師父給我留下的這些‘遺產’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晦氣得很。
這一刻,我生出了直接走人的衝動。
錢,老子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