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 42 章

第 42 章 第 42 章

一陣風穿過走廊,之前充滿香味的暖風,忽然變得有些冷。

悠悠輕聳鼻尖,一臉茫然地看着身前的少年,昏沉的意識遲緩地思考着現在是什麼情況。

沒等她思考出結果,下頜被鬆開了。

顧赦垂眸,轉角處的光線昏暗,襯着皮膚越白。

他手指鬆了力,女孩白皙精緻的下頜間,兩個紅色的指印就格外明顯了。

他這次用指尖,輕撫了撫:“剛才都與誰接觸了。”

悠悠歪了下頭,吱唔了會:“跳舞的,唱歌的,彈琴的......”

說著,她長睫垂下,嘀咕道:“小狐妖跑了,本來我都要抓到了。”

顧赦微眯起眼,九尾狐當時多半就在房間內,小狐妖進來發現不對勁,才驚慌失措地跑了。

他想起悠悠身旁的女子:“剛才扶着你的是誰,”

悠悠認真回憶了會,搖搖頭:“不知道。”

她腦袋裏像是空蕩蕩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一番折騰,眼皮倒是沉重起來,有些困了。

顧赦看出她眉間倦意,手下用了點力,讓纖瘦的身影遠離了牆壁,半倚在他身上。

一縷令人微醺的酒香飄來,縈繞在鼻尖,顧赦眸色微暗,指節修長的手,遲疑地落在悠悠腰畔。

隔着層衣料,女孩腰身的柔軟傳到掌心,不盈一握。

他帶着人走下樓,臨近亥時,明亮的月光自夜空傾瀉而下,籠罩着整個摘月樓。

樓內到處是尋歡作樂之人,一些端着酒盞跌跌撞撞,醉得不清,相比之下,路悠悠算得上老實。

但也只是比較而言。

她走路不穩,需要人扶卻不自知,走到一半,不太高興地抓了下腰側的手,倒打一耙。

“師弟,你不要晃我,”

顧赦只有沉默。

見他不說話,悠悠歪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臉龐,發現仍看不清,湊近了些,溫熱的吐息灑在顧赦頸側,細白的手抓住他腰帶,試圖讓晃動的身體與視線都穩定下來。

顧赦陡然停住腳步,似乎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不行。

五光十色的燈籠懸在枝頭,在夜風中盪起,顧赦將悠悠靠在梅樹下,在儲物袋尋了半晌,找到一顆萬清丹。

這是能讓人靜心摒除雜念的丹藥,雖不及標準的醒酒丹,但也有讓人清醒過來的效用。

背靠着樹的悠悠,嗅到濃烈的梅花香味,左右張望,仰頭被各色燈籠迷了眼。

她揉揉眼睛,收回視線,打量面前在儲物袋裏拿東西的身影,幾許抬起手,指尖沿少年俊眉輕輕一描。

拿丹盒的手微頓,顧赦聽到一聲輕笑:“好看。”

悠悠說著,指尖搖搖晃晃地要去觸碰他的黑眸,一縷清新的氣息,隨風撲面而來。

不打算讓她繼續的顧赦,捉住了她的手,將丹藥喂到她嘴邊:“吃下它。”

吃東西悠悠可不會拒絕。

她垂眼,湊近了顧赦指尖捏着的丹藥。

丹藥在夜色中散着青色光暈,淡淡清香傳出,像是甜甜的糖豆,拿捏着它的手,蒼白顏色,一根根指節修長。

悠悠視線恍惚,低頭咬了下去。

食指泛起痛意的那刻,顧赦愣了下,面前低着的腦袋微動,一縷縷柔軟的髮絲從他手背掠過。

未察覺咬錯地方的悠悠,發現咬住的東西,不似想像中的甜軟,硬邦邦的,並不美味。

明明看起來味道不錯,懷疑是吃的姿勢不對,她貼着少年指節的柔軟紅唇,微微張開,遲疑地探出一點舌尖,舔了舔那被咬的地方。

丹藥“啪”地落地。

顧赦觸碰到濕軟的手指,像被滾燙的水淋過,泛起扎眼的紅。

“不好吃,”她蹙眉。

顧赦垂着眼睫,神色尚且平靜,一言不發地收回手。

他從儲物袋拿出僅剩的一枚丹藥,在悠悠驚愕的目光下,自己吃了。

夜風拂過,幽香四溢的梅花飄落,顧赦拿出張靈符,傳音后,彎腰將樹下的身影打橫抱起,趕回客棧。

待其他人趕回來,悠悠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室內,燈火明亮,眾人盯着榻間臉頰過於紅潤的悠悠,短暫地錯愕后,勉強消化了她喝醉的消息。

不怪他們驚訝,以修士的體制,該飲酒如飲水才對,各大丹藥里,醒酒丹銷量年年墊底,就是這個緣故,

沒想到會有人喝醉,大家的儲物袋裏都沒備醒酒丹,好在有人有能替代的丹藥。

悠悠迷迷糊糊地張嘴,丹藥入口即化,她抿了抿唇,隱約聽見有人道:“我們守在樓外,還是讓那狐妖逃了,不過我向它灑了追蹤粉,尋着蹤跡,定能找到它的狐狸洞。”

這時候,房門再次被打開。

散着一頭青絲的白芙雪,臉色慘白,右手捂着耳後,彷彿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

“芙雪,你怎麼了?”

幾人上前,白芙雪紅了眼眶,身旁跟着她的小師妹見狀,嘆氣道:“白師姐耳後,不知何時被烙了片花瓣。”

“什麼?!”眾人大驚。

白芙雪漲紅臉撩起髮絲,卻見她耳後,有片粉色的花瓣印記。

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一時間,群情激憤。

“是那狐妖沒錯!”

“竟然把主意打在白師姐身上了,我定不饒它!”

“事不宜遲,等少宗主醒來我們便趕去狐狸洞。”

悠悠昏沉的意識,在吃下丹藥后逐漸清晰,聽到‘狐狸洞’,她身體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腦袋已下意識浮現齣劇情。

原著里,狐妖把捉到的所有人藏在了狐狸洞中。

男女主前去解救,開局很順利,中途卻遇到危機,那狐妖年紀尚小,會些法術便亂用,導致發生了些喜聞樂見之事。

“誒?少宗主笑了!”

悠悠長睫微顫,還沒睜開眼,冷不丁聽到這句,揚起的嘴角尷尬地落下。

她扶額坐起身,臉頰紅暈尚未褪去,端過不知誰遞來的茶杯,飲了兩口徹底清醒后,抬眸正欲道謝。

四目相對。

悠悠看着漆黑的眼眸,腦海忽然劃過幾個模糊畫面,手微微一抖:“師弟......”

顧赦接過茶盞,不咸不淡地應了聲。

他背對着室內燈火,眉眼卻格外清晰,悠悠搭在被子上的手指,特別是食指,下意識動了動。

悠悠沉默了瞬。

她對之前的記憶都有些模糊,只是隱約感覺自己,摸過顧赦眉宇。

“......”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在室內商議去狐狸洞的事,悠悠低埋着頭,難得了安靜許久。

“得派人時刻保護白師姐,她現在也被狐妖盯上了。”一師弟提議道。

白芙雪嘴唇慘白,早知該老老實實回宗,要是被狐妖捉走,她該如何是好。

她懊惱之際,環顧四周,最後把目光落在慕天昭身上。慕天昭修為最高,她自然想對方時刻保護她。

慕天昭眉眼柔和,朝她微微頷首:“我來。”

悠悠在旁,看得雙眼發亮。

雖然這是徒勞無功,按照原著,白芙雪最終會被那小狐狸拐到妖界了,因此,慕天昭與顧赦都追去了,正巧妖界有個盛宴,大大小小的妖族男配出場,又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女主爭奪戰。

悠悠心底直呼刺激。

救完狐狸洞的人,她就回清筠宗坐等男女主,大反派攪動妖界風雲。

見慕天昭應下,白芙雪露出感激之色,鬆口氣的時候,聽到有人開口:“還有一事。”

是顧赦。

眾人驚訝,尋常顧赦在這種時候,從來不開口的。

“何事?”慕天昭問。

悠悠也很好奇顧赦要說什麼,撐着下頜,目光落在他身上,卻不想顧赦指向了她。

“師姐耳後也有東西。”

悠悠愣了下,倏地睜大眼睛,心裏浮起不妙之感。

慕天昭眉頭一皺,抬手就要撩起身旁女孩的耳發,指尖觸碰到細軟髮絲,才微微一頓,收回了手。

“師妹,你掀起發。”

“那狐妖沒有近過我的身,”悠悠嘀咕了句,撩起垂肩的髮絲。

一縷風從窗外吹入,燭枱燈火搖曳,照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只見一片雪白上,浮現了朵灼人眼球的桃花印,嬌紅艷麗,栩栩如生。

室內寂靜了瞬。

慕天昭眸色一沉,溫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翻閱過諸多古籍,同顧赦一樣,知道些傳說,其餘弟子卻鮮有知曉,發現悠悠耳後與眾不同的嬌美花印,驚嘆之餘,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難不成那狐妖特別喜歡我們少宗主。”

“或許它覺得少宗主最美,所以多烙了幾片花瓣。”

“哈哈,有眼光!”

白芙雪呆愕在一旁,指甲嵌入掌心,無比憤怒地捏了捏。

臭狐妖,竟然區別對待!

有本事來捉她,她定讓它吃不了好果子,哼。

悠悠摸了摸耳後,表情獃滯。

原著里,因出現的小狐妖,簡略地提到過九尾狐喜歡給人烙花印,根據花瓣的多少,還能猜測出對方的道行。

但縱觀整本書,只有小狐妖干過這事。

其他道行高的九尾狐都神神秘秘,甚少出現,更別提給人烙花印了。

悠悠有些懵。

能烙整朵花印的,至少該是九尾狐族祖宗級別了,說不定是傳說中有數萬年道行的九尾天狐。

現身輕水城,或許是為了小狐妖,情有可原,可為何盯上了她。

悠悠很清醒,雖然對容貌小有自信,但也不會自信到一個九尾天狐,會對她一見鍾情,立馬給她烙桃花表示喜歡。

一定有其他原因。

“師妹,我已傳音回宗。”慕天昭見她臉色微白,溫聲道。

悠悠投去感激的目光,繼續回憶今夜遇到的所有人,沒等她篩選出來。

一道傳音符在半空浮現,裏面飄出宇文離的聲音。

“情況我已大致知曉,”他沉吟道。

“當年宗主師兄外出歷練時,曾與一個九尾狐斗過法,或許是他,此事關係重大,我無法抉擇,待我請教宗主師兄后再答覆。”

路天沉在閉關,非必要宇文離不會去打擾。

上次鎖妖塔異變都未告知,但此次不僅涉及路杳,更關係到傳說中的妖狐,不得已使用秘法傳音。

傳音符消散了半晌,悠悠仍在咬牙切齒。

爹坑兒。

她就說不對勁,原來是路天沉的仇家!

待冷靜下來,悠悠一陣疑惑。

那天狐如何得知她是路天沉之女的,她臉上又沒寫着。

腦海里,系統在熟練的裝死,悠悠也不指望它了,等着靈符傳來。

怎麼說,路杳都是親生的。

此事還是因路天沉而起,他不會不管吧。

她想法剛落,一道傳音符急匆匆浮現,宇文離的聲音飄了出來。

“宗主已回,讓我轉告路杳,”

“倘若遇到,就與其鬥智斗勇,只要不落了他的威名就好,沒有別的要求。”

說罷,靈符沒有半點留念的消失在半空。

悠悠:“???”

就這......

讓她拿什麼去和大狐妖鬥智斗勇,拿頭嗎,竟然還要求不能落了他的威名,路杳是親生的嗎?!

傳音符消失后,室內寂靜了良久,還是慕天昭打破沉靜,他彷彿經歷過深思熟慮,得出了結論。

“或許是師父相信師妹的實力,抑或是那狐妖的實力性情溫和,不會對師妹做出危險舉動。”

悠悠皮笑肉不笑:便宜爹,靠不住。

她摸了摸脖頸的勾蓮玉,想想又覺得這般有點小沒良心,惆悵地嘆口氣。

罷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悠悠打起精神,與眾人一起趕往狐狸洞。

路上,她忽然想到件事,放慢腳步,靠近了顧赦:“師弟,你來接我的時候,可看出扶着我的姬筱姑娘有何異樣?”

顧赦眉梢微挑:“如此問,是有何懷疑的地方嗎。”

悠悠點頭:“我只與她貼近過,見她手背受傷,還塞了袋靈石給她。”

“手背有傷?”顧赦皺起眉,嗓音冷了幾分,“我沒看到任何傷痕。”

悠悠瞪大眼睛,那麼明顯,血淋淋的傷口,顧赦竟然沒注意到。仟韆仦哾

她心頭咯噔了下,話說回來,房內其餘姑娘也沒反應,她以為眾人關係不好,所以姬筱的手傷無人問津。

難不成,是那傷只有她能看到的緣故,是與路天沉當年鬥法時留下的。

那傷口如新傷一般,不能痊癒,所以那九尾狐用了什麼障眼法,但她是路天沉的子嗣,一眼看穿,在這暴露了身份,才被盯上了。

猜測了圈來龍去脈,悠悠心底涼颼颼的,六月飛雪。

身旁冷風拂過,一陣輕霧飄散,前方就是追蹤粉的盡頭,狐狸洞。

她放慢腳步,顧赦似乎察覺到什麼,往她身旁靠了靠,道了聲:“師姐,莫怕。”

悠悠愕然,未曾想有朝一日,會聽到顧赦如此說,愣了半晌,忽然感覺鎮定了不少。

她莞爾:“我沒事,”

路天沉都不擔心路杳的小命沒了,她怕什麼,大不了收拾收拾走了。

何況,那九尾狐若真是姬筱,瞧着倒是和善,還給她喂葡萄吃,想來不會跟她一個小輩計較,要計較的話,她昨夜小命就沒了。

思及此,悠悠心情好了不少。

狐狸洞裏,瀰漫的白霧內有令人神智不清的毒。

進去前,她看了眼顧赦,微微一笑,從儲物袋裏拿出丹藥,打算提醒師弟記得吃解毒的丹藥。

誰知剛摸出丹藥,她怔愣了瞬,腦海閃過幾個模糊片段。

悠悠逐漸不安起來,躊躇了會,將顧赦拉到一旁,小聲道:“師弟,我醉酒後沒欺負你吧,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顧赦目光掠過她微緊的神色,眉梢微挑,思忖了好一會兒,點了下頭。

“確實受傷了,至今疼得厲害。”

悠悠心下一緊,顧赦在原著里,受了多大的傷都不會叫疼的。

“在哪,”

她嗓音微緊,摸出數個藥瓶嚴陣以待。

下一刻,顧赦就把食指伸來,她緊張地盯了半晌,直到顧赦蜷了下手指,才讓她瞧見兩個淺淺的小窩。

悠悠:“......哦。”

她明白的。

兩個小牙印的威力,看起平平無奇,其實強到爆炸......

師弟沒被咬過,所以驚慌。

“別怕,師弟,”悠悠面無表情放下藥瓶,“我多咬幾口,習慣就好。”

見她做出要咬的舉動,顧赦卻低低笑了,主動把食指伸來。

“好,給你咬。”

悠悠一噎,古怪地看了眼顧赦。

師弟不會中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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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人設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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