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 28 章

第 28 章 第 28 章

傍晚天色昏暗,烏雲之下,空中飄落起冰涼的雨絲。

蒼越抱着從蒼柏手中搶下的最後一壇酒,心疼地抹去壇邊污漬,打算給酒罈重新找個容身之處。

尋風水寶地的途中,不僅意,他看到九曲橋上,兩個少年少女緩步行着。

蒼越腳步一頓,眯眼靠了過去。

慕天昭從夢魘中醒來已有數時辰,臉色早已恢復如常。

他撐着傘,擋下飄向身旁白芙雪的雨絲,一手負在身後,清潤的嗓音在雨幕中響起。

“白日夢魘之事,勞煩了,天昭感激不盡。”

共撐一傘,距離難免有些近。

細肩不經意蹭到少年,白衣女孩臉頰泛紅,額間花鈿金芒微閃,斂去眼底的喜色。

“能幫到你就好,”白芙雪輕笑,暗中握緊垂在身側的手。

她是如願進入了慕天昭的夢魘,但不知為何,竟然無法將其帶回,反而沉陷其中。

想到窗外點燃的夢魘香,白芙雪心有餘悸,險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幸而危機關頭,慕天昭自己醒來了。

雖然過程曲折,結局沒有盡善盡美,不過經此一役,慕天昭對她親近了許多,便是可喜的。

思及此,白芙雪斜望了眼,正巧與慕天昭一雙淺眸對上。

她微愣了下。

不知是不是看錯了,剛才在慕天昭眼眸中,她竟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審視與冷色。

“怎麼了,”慕天昭駐足。

他見她失神,神色溫柔地問。

白芙雪恍然回過神,再望去,少年眉目柔和,淺眸透着令人舒適的笑意,哪有方才的疏離。

她輕扶額角:“許是被夢魘困久了,泛頭暈,並無大礙。”

“可是夢魘里,我嚇到你了,”慕天昭側臉看她。

白芙雪不知他為何如此問,搖了搖頭。

夢魘是慕天昭心魔所化,她進去后,對於慕家那場滅門之災,身臨其境。

夢魘里,難以窺見光亮的黑夜,尚只有四五歲的慕天昭,縮在狹小陰暗的角落,無助地瑟縮着,只能透過木縫,眼睜睜看着親人一個個被魔修屠殺。

黑霧漫天,令人絕望的氣息充斥在空氣中。

“你哪會嚇到我,是那些魔修,我看到你躲在角落......我,”白芙雪眼睛微紅,哽咽了下,“我只會覺得難過,”

慕天昭一頓,不知想到什麼,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望着白芙雪,正要說話,前方傳來一聲輕咳。

蒼越拂袖立在橋頭:“天昭,你過來。”

慕天昭道了聲“是”,將傘遞給白芙雪:“看來不能送你回明月峰了。”

白芙雪睫毛垂下,遮住對蒼越這個不速之客的冷意,表面溫和地笑笑:“無妨,長老應有要事交代。”

她抬起手,剛觸碰到傘柄,突然想起什麼,泛灰的手指慌忙蜷了蜷。

她緊張抬頭,慕天昭剛朝從她手中錯開視線。

白芙雪心跳如擂鼓,等了半晌,發現他神色淡然,沒有任何反應,多半沒看到,這才放心。

沉默地將傘給她后,慕天昭斂下眼底情緒,走到蒼越面前行禮:“蒼越長老。”

蒼越上下打量他:“聽聞你被夢魘困住,如何了?”

“回長老,並無大礙。”

蒼越不緊不慢地“嗯”了聲,隨口胡扯了兩句,待白芙雪消失身影,臉上露出棒打鴛鴦的歡喜。

“好了,你走吧。”

說完,他留下愕然的慕天昭,拂袖離開。

找了個地方將酒罈藏下,蒼越返回竹林。

“路丫頭,為師回來了,”他現身林間,高喝一聲。

一滴雨珠從葉尖砸落,四下無人。

之前路悠悠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蒼越靜了兩秒,臉上一變,轉眼出現在悠悠門前。

“你......”他緊張地打量門口的顧赦,衣裳整齊,並無任何不妥的模樣。

“怎麼回事。”蒼越鬆口氣。

他話音剛落,門“吱”地一聲開了,悠悠從屋內出來,揉了揉恢復力氣的手,雪白肌膚殘留着些許紅意。

“師父,我把黑蠱吃了。”

“可是你體內的蠱出問題了,解就解了,顧赦體內的情絲蠱再想辦法,幸好,提前準備了黑蠱。”

蒼越帶着后怕,拍了拍胸口。

若為了解情絲蠱,把路杳搭進去,他是萬萬不許的。

“你現在感覺如何,”

“不太好,”吞下黑蠱后,悠悠身上的熱意已退去,但心頭的燥熱遲遲未消。

“師父,會不會有黑蠱被反殺的可能性。”

“怎麼可能,黑蠱是殺蠱,天生......”蒼越解釋到一半,面色僵硬地看向她,“你該不會......”

悠悠不確定道:“似乎是。”

蒼越心間一梗,從懷裏摸出張紙片人,匆匆離開。

片刻,他又回來了。

“還有救!”

十萬大山的老朋友道,黑蠱被吞併不影響,他們的目的,本就是讓兩人體內的蠱蟲感受到彼此的氣息,互相靠近,最後被誘導脫離宿主。

“還是等天亮,路丫頭體內的蠱蟲成型后,讓兩個蠱蟲互相勾引,”蒼越說著,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堆草藥,“幫我鋪在地上,到時候需要。”

待天亮,算時間差不多了。

蒼越讓悠悠與顧赦坐在藥草之中,一人喝了一碗剛煎好的葯,而後劃破兩人的掌心,留了一模一樣的傷口,作為蠱蟲離開體內的地方。

他指尖捏訣,將兩人手掌按在一起,讓他們傷口貼合,鮮血交織。

“等半個時辰,在此之前,莫要分開手。”蒼越撂下話,擔心藥效不夠,出門繼續熬藥。

轉瞬,室內只剩對坐的兩人。

四目相對。

悠悠眨了眨眼,看到顧赦把眼閉上了。

剛喝了葯,她齒間瀰漫著濃重的藥味,舌頭微澀,被周圍刺鼻的草藥熏得頭暈眼花,原本泛起燥熱的身體,也被藥性衝擊得平靜下來,整個人,彷彿踏入了無欲無求的境界。

顧赦的手貼着她,掌心重疊。

不比不知道,他手掌比她大了不少,少年冷白皮膚下,修長清瘦的指骨輪廓清晰,緊挨着,能輕易感受到,憑肉眼永遠無法察覺的力道。

窗外響起聲聲鳥鳴,晨風從門口吹入。

悠悠青絲散在肩頭,被風吹動,盪起輕柔的漣漪,手臂懸空伸久了,湧起酸疼之感。

她正打算用左手托,手指忽然被扣住了。

顧赦剛被她打量的修長手指,緩緩蜷起,擠入她右手的指縫。

十指相扣。

清晰的硌人感從指間傳來,顧赦握住她的手,力道忽輕忽重,像節奏亂成一片的心跳。

悠悠愣了下,抬眸看向對面的少年。

他閉眼未睜開,鴉羽般的睫毛垂着,整個人不似初見時的病態羸弱,如今眉間的陰鬱之色淡了,烏髮紅唇,氣色好到出門逛一圈,能引得一群小姑娘臉紅。

比起原著,日子過得舒坦多了。

不管怎麼說,有她二分之一的功勞吧,至少她給的金烏石,能遏制他體內的奇毒。

悠悠暗自攬功,目光在顧赦臉上徘徊,甚是滿意。

一隻手任他扣着。

顧赦掌心溫度燙人,閉目陷入一片黑暗,其餘感知卻增強了數倍。

他沒想到貼緊的那隻手,瞧着纖瘦漂亮,握起來卻一點不硌人,反而透着柔軟,不知是對方的溫度還是他的,有些燙人。

時間緩緩流逝,五指扣下的那刻,顧赦懷疑自己中邪了。

扣完后,他估量自己中邪程度不淺,不然怎麼遲遲沒鬆開。

察覺到一縷目光在臉上徘徊,顧赦身體微僵,正打算鬆開,原本一動不動被他握着的手,突然蜷起指節,配合地與他十指相扣。

顧赦長睫微顫了顫,幾乎控制不住要睜開眼。

搭在他手背的指尖,卻突然靈活地點動起來,像跳舞般,把他的手背當踏板,點來點去。

“我在奏笛曲,要合奏一曲嗎。”

顧赦:“......”原來是這意思。

沒多久,蒼越端着葯回來,給倆徒弟一人再灌了一碗。

半個時辰后,兩人手掌分開,掌心傷口處,各出現一隻蠱。

不同的是,悠悠掌心的蠱紅艷如血,顧赦掌心的蠱,卻幾乎恢復了原本沉睡時的模樣,只表面浮起微紅。

蒼越察覺到不對,正常的蠱都不是這樣。

他把兩個都不正常的蠱放進盒裏,作為老朋友相助的報酬,把蠱給老朋友送去。

解決了一事,悠悠待在房間給右手傷口擦藥,腦海中,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

任務來了。

【請在今日下午,完成‘邀約白芙雪’的情節】

原著里,經夢魘一事,慕天昭與白芙雪感情大增,下蠱失敗的路杳,忍無可忍,決定對白芙雪下死手,除掉她以絕後患。

她邀白芙雪前往落雲亭,打算用三枚暗器置白芙雪於死地,她成功將第一枚冰魄寒針打入白芙雪體內,正打算擲第二枚時,被紫清峰弟子瞧見,一群人趕來救下白芙雪,將她擊退。

路杳在圍攻中,受了傷,狼狽地摔倒在地。

她氣惱之際,發現慕天昭趕來,垂淚要師兄抱她,慕天昭卻看都未看她一眼,越過她走向白芙雪,將受傷的白衣女孩小心抱了起來。

路杳見所有人都圍着白芙雪,小心呵護着她,一時間,嫉妒得發狂。

她又感覺到格外丟臉,正此時,她看到一旁的玄衣少年。

“你過來!”路杳命令道,“過來抱我。”

少年沒動,面無表情看向她。

路杳被他平靜無波的眼神刺激到,大怒地抽出驚雷鞭,抽了幾鞭子:“還看白芙雪呢,她有師兄了,有本事你把她從師兄手裏搶過來,過來抱我離開,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

回憶完劇情,悠悠揉了揉額角。

又抽鞭子。

她真想告訴路杳,別抽了,馬上出宗歷練,要風水輪流轉了知不知道。

無奈地找到驚雷鞭,悠悠捲起掛在腰間,晌午時候,她用傳音符邀約白芙雪前往落雲亭。

換個正常人,是不可能受邀前來,但女主之所以是女主,就是因為永遠有一顆不會拒絕她人的溫柔心。

下午天空烏沉沉的,蘊含著山雨欲來的氣息,落雲亭位置偏高,穿台的風呼呼作響。

悠悠踏入亭內,腰間掛着的鈴鐺被風吹得左搖右晃,發出輕脆響聲。

以品茶為由邀白芙雪而來,她從儲物袋裏拿出沏茶所需的東西,還有一盤花生,擺在亭內石桌上。

沒等多久,一道白衣身影緩步走來。

進入亭內的女孩,眉間點綴金鈿,膚色白皙,神色溫婉地看着悠悠。

悠悠微眯起眼,原著里,即便在路杳手中吃了許多苦頭,白芙雪對其也沒有半點戒心,總以最大的善意看待對方。

這才是女主的人設。

因而,悠悠發現是她點的夢魘香時,感到不可置信。

這還是書里人美心善的女主嗎。

不會換人了吧?

白芙雪視線往亭內一掃,坐在石桌邊的紅衣女孩,一手捻起花生,見她來了,投來審視的目光。

白芙雪睫毛垂下,眼底劃過一抹輕蔑。

品茶,這種笨拙的借口都想到了,這路杳多半是想害她,好蠢的招數,仗着自己是少宗主,就如此肆意妄為。

她只能說,井底之蛙。

不過正合她意。

她來之前,該做的準備都做了,此番前來,就是請君入翁。

“為何想起邀我品茶了。”白芙雪拂袖坐下。

說品茶,連杯熱茶都沒沏,怎麼,還要她親自動手嗎。

可笑。

“品茶是假,”悠悠嚼着花生米,神色散漫。

白芙雪沒想到她如此直白,愣了下,輕笑:“那是為何?”

“我找你來,是為了......”悠悠沉吟片刻,吐出三字。

“夢魘香,”

亭外的風聲不知何時停了,白芙雪神色微凝,眉間的溫婉之色消失殆盡,以一種冰涼的目光看向她。

彷彿在說: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裝了。

悠悠見狀,幽嘆一聲,對系統道:“你家女主都被人換了,還裝死呢!”

一直沉默的系統,出聲道:“你如何得知,因為與書里人設不符嗎。”

“不是人設,是她的習慣變了,”

悠悠繼續吃花生米,表面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芙雪,敵不動我不動。

腦海中,她迅速解釋道:“你看桌上的茶具,她坐下這麼久,看都沒看一眼。”

原著里,女主白芙雪是個沏茶愛好者,從小養成的習慣,近乎強迫症,但面前這人坐下良久,目光碰都沒碰茶具,顯然是假的。

悠悠心道:要不她看了盜版,原著出現錯誤設定,白芙雪根本不喜歡沏茶。要不眼前這女子,不是書里的白芙雪。

就算真實的白芙雪,不是書里的那般真善美,人設不一樣,但該有的習慣不會變。

系統聽完她說的,陷入沉默,開始新一輪裝死。

悠悠無言。

女主都被偷了,竟然這般雲淡風輕,難不成跟面前這女子是一夥?

悠悠看向白芙雪,眼睛被那額間金鈿,晃得眼花。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夢魘香,路杳,你莫要污衊,”白芙雪起身,慢條斯理地看着潔白的手。

“不過你污衊也無妨,反正,沒人會相信你。”

她意有所指地冷笑了聲。

悠悠吃下最後一粒花生,拍拍手起身:“我污衊你做什麼,這不是惡毒女配該做的事,”

白芙雪蹙眉,回頭望去。

紅衣女孩略一勾唇,笑得囂張:“既然你來赴約,想必都做好準備了,我也不客氣了。”

白芙雪臉色一變,尚未反應過來,一點寒芒從悠悠掌下擲出,朝她襲來。

“轟——”

落雲亭在兩股靈力交鋒下,轟然坍塌。

兩道身影在廢墟間鬥法。

白芙雪已是金丹期,憑靈力,只有築基期的悠悠完全不是對手,好在她先發制人,將一枚冰魄寒針打入白芙雪體內。

原著里,路杳成功打入一枚寒針后,第二枚焰針產生偏差,沒能成功。

悠悠來之前,本打算照書里演,但既然白芙雪也不是白芙雪,她倒不必留情了。

中了寒針的白芙雪,動作明顯變慢,悠悠找準時機,一枚焰針朝她左肩擲去。

剎那,焰針宛如一串火焰穿破白芙雪的衣裳,埋入她體內。

白芙雪大抵沒想到悠悠出手如此狠辣,超過她的預期。

她噴了大口血,無力地摔倒在地。與此同時,遠處傳來一聲急喝:“芙雪!”

聽到聲音,悠悠輕“嘖”了聲,側頭望去。

要不要這麼套路。

恰巧路過此地的一群紫清峰弟子,為首之人,也是急喝出聲的人,是親傳弟子王敘,暗戀白芙雪已久,不過從未挑明,只默默守護在她身旁。

王敘轉瞬而來,一邊將從地上的白芙雪扶起,一邊御劍將悠悠襲去。

看到心上人白衣染紅,王敘急紅了眼,帶着殺意的劍法,如狂風驟雨朝悠悠襲去。

悠悠與白芙雪打,本就耗費了靈力,此刻,又遇到一個金丹期死命攻擊,她不假思索急退而去。

然而王敘靈劍不依不饒,悠悠抽出腰側掛着的紫色長鞭,憑法器之間的差距,堪堪躲過一招。

對方再御劍襲來,悠悠腳下一空,腳踝響起骨頭碎裂的聲音。

她疼得臉色瞬白,跌倒在亭台廢墟中,這一跌倒,反而躲過了王敘憤怒的一擊。

悠悠耳邊,響起劍落下的炸裂聲。

連續使出兩個殺招之後,王敘也冷靜下來,將靈劍收回。

悠悠鬆口氣,下意識想起身,腳踝傳來撕心裂肺的疼。

她面色蒼白,無奈地坐回地面。

好吧。

至少比原著里的路杳傷得輕。

“芙雪,你怎麼樣,”白芙雪唇角染血,被王敘半抱着,看起來意識不清,受傷極重。

王敘見狀,兇惡地瞪向悠悠:“路杳,你竟敢殘害同門——”

他身旁的紫清峰弟子,也皆一臉怒視,路杳歷練歸來后,本以為她消停了,沒想到,原來醞釀著一場大的。

斥責聲不斷響起,悠悠兀自揉着耳朵,這時,不知誰拔高嗓音道了聲:“慕師兄!”

一襲青衣落地,看着面前一幕。

一片廢墟中,王敘等人以保護的姿態圍着裏面的白芙雪,另邊兀自坐着的紅衣女孩,發現他來了,眉梢微微一挑,眼睛亮起。

“慕師兄,路杳用暗器打傷芙雪,想置她於死地!”

雖年紀相仿,但慕天昭是宗主路天沉的親傳弟子,地位極高,此刻長老不在,大家下意識都把他當主心骨。

見他來了,一群人趕忙告狀。

慕天昭眉頭微蹙,看向衣裙染血的白芙雪,又看向一臉無謂的悠悠。

他朝悠悠走去:“你用了什麼暗器。”他知道,路悠悠有三枚奪命針。

蹲坐在廢墟中的紅衣女孩,聞眼仰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浮起些許水霧,彷彿沒聽見他的問題,只道:“我受傷了,腳疼得厲害,師兄抱我回去吧。”

慕天昭聲音冷了些:“說話。”

似乎被他嚇到,她撇嘴道:“是奪命針,誰讓師兄與她親近,不理我。”

慕天昭擰眉:“你可知道,殘害同門有多嚴重嗎。”

話落,他打算去看白芙雪,奪命針的威力非同凡響,雖然白芙雪有一件金絲軟甲,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下。

悠悠見他離開,趕忙伸手抓住他的衣擺,念着原著里路杳的台詞:“師兄,你看看我,我受傷了。”

她邊說邊撩起裙擺,露出的雪白腳踝,浮起青腫。

意識到白芙雪命在旦夕,慕天昭急於看望,本打算拂去悠悠的手,回頭無意一望,忽而睜大眼睛。

他頓住腳步,朝悠悠掀裙擺的手望去,只見那翻轉的左手,掌心被燙傷的地方,浮現出詭異的灰色銘紋。

慕天昭愣了愣,神色微變。

悠悠對此一無所知,她還在賣力表演,眼淚汪汪,一副即將慘遭拋棄的模樣,撕心裂肺地抓着慕天昭衣擺。

“師兄,你不能棄我而去,我就要你抱我回去,你不要走,不要——”

悠悠悲愴的呼喊一頓,剩下的台詞全部堵在喉間。

她不得不停下,因為她台詞還沒說完,身旁被她拽着衣擺,本該甩開她的青衣少年,忽地俯身。

一縷清淺的香味傳來,悠悠腰側多了只手。

她身下一空。

被打橫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讓悠悠本就蒼白的臉,嚇得越發麵無血色。

她瞳孔震動,不可思議地對上近在咫尺的淺眸,像受到極大的驚嚇,磕絆地道了聲:“師、師兄,”

然後,她半晌說不出其他話,腦子一片混亂。

一旁,圍着白芙雪的紫清峰弟子,更是齊齊驚呆在原地。

倒是奄奄一息的白芙雪,好似突然迴光返照,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一幕。

“你在害怕?”

發現懷裏的身影微顫,慕天昭略一思忖,無奈地笑了下。

“不會掉下去的。”

悠悠:“......”

不是掉不掉下去的問題。

“我先帶你回去,”慕天昭輕聲,話落正要離開,腳步忽地一頓。

他抱着人,望向前方的身影。

悠悠視線一轉,下意識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不遠處,袖袍在風中翻飛的玄衣少年。

“......”

天空一陣電閃雷鳴,原本尚且明亮的天空驟暗,黑雲席捲而來。

悠悠聽着似曾相識的雷聲,咽了咽口水,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她正想詢問,系統彷彿聽到她的心聲,提前“嗯。”了聲。

悠悠:“......”

很好,這段劇情崩得面目全非,連天道都看不下去了。

男女主,大反派,天雷......都到齊了。

他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只有她,要被雷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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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女配人設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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