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變化
離剪綵的日子還有十餘天,蕭容被火步滅強制留在府里。他臉上有傷,又愛美、好面子,本不想出去見人的,但耐不住是活潑的性子,在屋裏憋悶了兩天,還是帶着他的大批明衛暗衛,在火府里東逛西逛。
逛進火姑姑的院裏時,火苗苗正坐在院裏的樹蔭下,搖着團扇陪同她的二嫂楚冉說話,瞧見大門口的小孩子冒頭,便笑吟吟地招了招手。
看着小孩子屁顛顛的跑過來,火苗苗那纖長的五指毫不客氣地捏住了小孩兒的下巴,灼熱的視線幾乎要穿透薄薄的面紗。
“來我瞧瞧,聽說被步滅那小子給咬了,整好我這兒新得了養顏祛疤的好物,是唯有雲家出產的雪丹參製成的藥膏——頂頂有名的’雪美人’,便給你抹了罷。”
小孩子一聽歡喜得很,趕忙湊上跟前:“好呀!”
火苗苗身側的丫鬟進屋,將’雪美人’取了來,火苗苗卻轉手將藥膏遞給了一旁的楚冉:
“嫂子給他上藥罷,我手上沒輕沒重的,沒的又弄壞這小孩子的傷口。”
蕭容這才又將目光投向坐在火苗苗身旁的女子——正是早先探視病中的火烈偈時,院內瞧見的那個女子。
她還是有些慵懶的樣子,鳳目暗含威嚴,只是相較上次,眉間多了些許倦意,氣色也暗淡了不少,讓人忍不住想要抹去美人眉間那抹揮之不去的陰霾。
看着美人的蔥白玉指蘸了藥膏,臉龐越來越近,好聞的清香也傳入鼻息。蕭容吞着口水,不自覺地閉上了眼。
等了半晌,清涼的感覺沒有落下,火苗苗倒是“吃吃”地笑了起來,拍手道:
“哎喲,可真是個寶貝,隔着面紗還能上藥不成?瞧見了美人,甚麼都忘了,小小年紀倒是早早曉得了美色的好。”
聽了這話,蕭容的臉頓時“刷”地紅到耳根,慌慌張張地摘了面紗,看那美人臉上露出幾許笑意,眉間的陰雲也散了,忍不住也咧嘴一笑,露出臉頰兩側那甜甜的酒窩來。
楚冉瞧着那對酒窩,忍不住心裏一動,對旁邊的火苗苗說道:
“這孩子真可愛,要不是步滅和寂燎都是男孩兒,說甚麼也是要結個娃娃親的。”
“男孩兒又怎的?我瞧步滅和他感情倒是極好,不如便直接嫁過來罷?”
“喂,要不要嫁給我們家步滅呀?”
蕭容趕緊拚命搖頭,小腦袋甩得像個撥浪鼓,引得火苗苗和楚冉又是一通笑。
等兩人總算放他走,蕭容手裏拿着“雪美人”藥膏,舒了好大一口氣。
每每遇上這些姑啊姨啊的,真是好難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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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火步滅又回來得很晚。他身上披着深夜的涼意,遠遠看見窗紙上透出的燭光,心裏便是一暖。
將趴在桌上的小崽子抱起來放在懷裏,軟軟的一團頓時洗去了疲憊,填滿了他的心。
原本也不必如此辛苦的,奈何他的父親一天比一天荒唐。
在花街柳巷夜不歸宿喝得大醉酩酊,老爺子震怒要罰,竟然還在祠堂里大鬧起來,打傷了執法的家丁。最後還是老爺子發火,親手把火二爺狠揍了一頓,結果第二天被揍得出不了門的火烈偈,竟然在家中開設賭局,把外頭那些不入流的賭徒們給招到家裏來了。
外面對火二爺的風評急轉直下,更有甚者,不知是誰又將六年前那樁舊事重提,惡意揣測,道是火二爺貪圖名利和美貌的嫂子,嫉恨兄長,故意不發救兵,害死了火家大爺。
火烈偈卻又對謠言不置一詞,依舊整日放浪生事,火乾科已經在把原本屬於火烈偈的事務開始轉手其他人了。
而火步滅因着天生火體的體質,作為心照不宣的准少主,手裏被移交的事務是最多的,這也導致他這幾日因着新上手的雜事忙得不可開交。
父親的性情大變令他迷惑又憤怒,他曾去酒樓里當著那些狐朋狗友的面砸了酒罈子,也把那些膽敢踏進火府的賭徒們剁掉雙手扔到街頭示眾,但火烈偈依然是那副一攤爛泥的樣子。
所以父親承擔不起的一切,要換他來承擔了。
他會儘快掌控新得到的權利,變強,然後解決掉一切礙眼的事物。
火步滅看着在榻上里側的小崽子,眼神溫柔如水,在那烏黑腦袋的發旋上落下輕輕一吻,兩指一彈熄了桌上的燈,唇畔蹭了蹭崽兒的柔嫩頸子,進入了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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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趕緊把火家寫完,寫蕭家的內鬥和蕭容的成長,這一部分拖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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