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倒掛着的天空
電話里的聲音還在繼續,可以明顯的聽出那個聲音很是急促,他不斷的用一種和歐其阿助說的不一樣的話在念叨着什麼,如同是祈禱一般,而且不時的還有海浪的聲音,我可以聽得很清楚,我開始有點恐慌了,那裏是那裏?海邊?毫無疑問那就是海,可是一個問題出來了,這裏有海嘛
“啪啪啪”的一個聲音從電話的雜音里斷斷續續的冒出來,這一次比海浪翻滾的聲音還要響,離得還要近波濤怒海,夾雜着一些人言的呼救,我感到自己整個人都天旋地轉了起來“是船。”我突然喊道“是海浪拍打船的聲音,它們在船上。”
貴州、海、不到兩天的時間。怎麼可能,一個電話到底把楊世忠引到了什麼地方?那裏是哪裏?我這邊急了而且那個所謂的楊士忠就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或許知道我的事情,我聽着再也忍不住想要一把搶過歐其阿助手上的電話,可這時他忽然開始說普通話了,雖然很蹩腳,但我還是可以依稀的聽懂一些。
“大牛你在嘛?我知道你在,我現在不知道自己在那裏?但是我的頭頂上.......我的頭上就是海。”轟的一下電話被嘈雜的聲音掩蓋,最後整部手機出了股咯股咯的聲音“沉進了海里?”我心裏一緊不好,要出事了?
整個過程我們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一個動作,歐其阿助則是完全的呆在了那裏。
幾分鐘后我們吞了一口唾沫相視而道“你聽到了?”
“聽到了。”我們同時點頭。
“你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之前的話是什麼話?那裏面包含了什麼?”我的問題一連串的問出來。
“我不知道。你要知道我們這裏距離海可不只是1天多的時間就可以走到的,我們沒有飛機,沒有動車。”歐其阿助完全的傻了,他語無倫次的在默默的念叨着什麼。
“這算是什麼?哈!”這已經不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了,倒掛在天空的海,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地點,一個我不記得卻又緊密相連的人。
一陣無語,歐其阿助半響后慢慢的抬起頭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着我,那種佈滿血絲的眼神給我空白的記憶中融入了一種東西,那就是極端的恐懼。“不可能的。”他用漢語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什麼?”我皺着眉頭打斷他的話,雙手按住他搖動的肩膀。
“不可能啊。那是神話。你知道嗎?”他盯着我的眼睛,彷彿要看透我一般,或許說讓我給他一個我們都在活着的信號,給他一個不動搖的信念“你知道嗎?我們彝族的史詩《洪水記》中記載過那樣的場景,我聽老一輩的朵覡說過,那樣的場景簡直就是天空中浮遊着一片海洋,有一天天神降怒把天上的海全部倒了下來。洪水連天啊!高高山頭上,上石壘住房,山下周圍處,洪水如猛虎.......。”他跪倒在地口裏不斷的念叨着。
神話?洪水?不應該之前我聽到電話里描述的模樣是頭頂上有一片海水,但是它們所在的地方又是一片海水,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海的世界?什麼地方?會在什麼地方?為什麼那個人帶我來到這裏,看阿助的樣子似乎楊世忠什麼也沒和他說,那麼我的面具是不是他給我戴上的?“別死啊!別死啊!”我心裏默默的祈禱着。
然而歐其阿助卻是自顧自的吟唱了起來,我在一旁看着他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不會的,怎麼可能一個神話中形容的東西,而且還是已經過去了的時代怎麼還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的頭頂上就是海?我想着這句話,突然記起他之前還用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說了一些東西。
“.......這。”我一時間無言以對,不過馬上的樓上傳來一陣陣似有似無的響動。然後一大堆人就跑了進來,我下意識的退後幾步,看着那些人,他們有老又少,接着開始亂鬨哄的吵了起來,最後一把年紀比較大的人走到我身邊用一種不同於歐其阿助卻又神似於他說話音的語言對我說著什麼,我無奈的看着歐其阿助,可是他似乎還在一種神遊的狀態下,對於他來說,那種神話被現實化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一天到晚誦經念佛的人看到了佛祖的獎勵一般。
可是他那邊還好,我這邊可就倒霉咯,我一個人手腳並用着也不能去解釋剛才生了什麼,然後就任由他們一大推人把我丟進了一個黑屋子。我雙手抱着頭,不斷的敲打着門,心裏無語至極“天吶,這算是什麼啊?我才是路人,我無關世事啊。”
我呆在的地方似乎是一間放置木材的屋子,這個彝族的山寨我也基本上看了個透,被壓倒這裏來的時候,我們走的都是山路,山路彎彎曲曲,最下面的低地盤地區就是一片不大的居民區,他們的房子大多數都是磚瓦房,雖說也有平頂但還不算是主流,之前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半山腰,算是一個圈養畜牧的地方,那房子的下面便是牛羊圈。
我敲打着無人應答的房門,最後無力的癱坐了下來,藉著從窗戶里透出來的光線打量着這個地方,房屋的唯一可供出入的地方出了這扇被緊鎖的大門就是那扇小窗戶了,我蹦躂了一下現自己完全不能跳到那個高度,而且就算是能爬上去還不一定可以鑽出去呢。
想了片刻我還是決定等歐其阿助恢復過來再說吧,畢竟我又不是來偷殺jian搶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居然安然的睡了過去,夢中我居然夢到了彝族史詩中的那場洪水,滔天的巨浪在天上翻滾,最後隨着一點動蕩盡數的傾覆下來,天地一sè。不過這時我居然還知道自己在做夢,我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娘的不會是尿褲子了吧,想着我急忙把自己從睡夢中掐醒來,一番掙扎,我還真是醒了過來,還真是憋着慌,想也不想,我拉起褲子就朝着一個地方放去。
那種感覺,我只能用一個爽字來形容,可我剛對着門口放水的時候,門忽然開來,本來我說要是歐其阿助還好,可這她媽的偏偏是一個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