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星試煉人
“我江夜願拜九臨前輩為師。”江夜對着九臨曲腿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整整三叩首，江夜才緩緩起身。
九臨揮了揮手，一個茶壺和一個茶杯出現在江夜面前。整套茶具皆由紫砂製成，壺口處還冒着些許熱氣。
敬師茶是整個拜師過程中極為重要的部分，若是放在以前，九臨收徒必是會舉辦大典，昭告天下。今時雖不同往日，但這些重要的禮儀一個也不能少。
江夜接過茶壺，倒出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遞給九臨。
九臨將杯中之茶一飲而下，笑道：“從今日起，你便為我九臨座下首徒。切記，莫要把為師的存在透露給任何人。”
“既成了你的師父，我也不能愧對這個稱號，自是要教你些真才實學。江夜，這三煉之中你想學習哪一煉啊？”這麼好的苗子正好可以繼承他的衣缽。
江夜回答得沒有絲毫猶豫：“我可以都不學嗎…”
“你說你這三煉都想學！不愧是我的弟子，有志向！”
江夜整個人都不好了。
九臨哈哈一笑，道：“我聽說明日似乎會有一個測試，好像還有什麼大比與秘境，你給為師詳細說說。”
“江家一年之中會有兩次對族中小輩的修為測試，每次時間不定，明日是今年的第二次測試。這幾年的測試我都沒有參加，就算參加了對外展示的也只是五星試煉人。
每當族中有人成年舉辦成人禮時，族中就會舉辦大比，算是對成年之人的一種考驗，其他家族與宗門的人都會參與。
大比過後，小初秘境就會開啟，家族小輩皆可憑意願進入，而其他家族與宗門都各有五個名額，且只能是一轉靈士以下之人才有資格。而秘境中任何人所得的一切都將歸自己所有，族中不予過問。”江夜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九臨摸着自己的下巴“明日測試，你不必再藏着掖着，直接對着所有人展示你真正的實力。”
“可是我現在暴露修為不是去給那些覬覦江家之人當活靶子嗎！”五年前的經歷讓江夜難以釋懷，被人盯上卻又無力反抗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聽着江夜的話，九臨大概明白了江夜的經歷以及他藏拙這麼多年的原因：“怕什麼，你大可放心，有為師為你護道，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
江夜沒有再反駁，似是默認了。
九臨伸手，將掛在江夜腰間的耳飾吸入掌心，遞到江夜面前。
看着江夜百般掙扎后將耳飾戴在了左耳上，九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休息吧。”
……
“臭小子，趕緊給我起來！”
“師父，讓我再睡一會兒……”江夜把頭埋進被子裏，不願理會九臨的怒吼。
九臨眯了眯眼，大半夜不睡覺偷看話本子，你還有理了！一縷小小的硃紅色火苗出現在九臨的指尖，輕輕一抖，火苗就落在了被子上。
陣陣黑煙飄進了江夜的鼻子裏，“這什麼味啊……”江夜緩緩睜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已經冒煙了的被子。
“我艹！”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江夜立馬跳了起來，水流在手中凝聚，“嘩”一下澆在了被子上。
做完這一切，江夜轉頭看向九臨，但始作俑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醒了，那就準備準備去參加測試吧。”
江夜呲了呲牙，暗道：“這臭老頭！”
半刻鐘后，江夜嘴裏叼着個包子，來不及用手拿着，就飛速奔向演武場。
此時，演武場已經聚滿了人。演武場最前方的高台前立着一塊巨大的墨岩晶，族中所有的長老都坐在高台上，大概有三十來人。
演武場下方聚着近百人，皆是即將進行測試的小輩。四周的看台上坐着不少已經成年的江家人，他們是如今江家的中流砥柱。
江啟林坐在高台的正中央，一襲素色長袍，年輕的面容不怒自威。一位貌似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身着青衣，站在江啟林旁邊四處張望，似是在尋什麼人。
九長老負手立在那塊墨岩晶的旁邊，一個長老負責一年測試的主持，這是江家的規矩，而今年剛好輪到他。
“下一個，江月兒。”
等江夜趕到演武場時，測試已經開始了。江夜沒有進去，而是靠在了門口，把包子從嘴上拿了下來，開始吃包子。
“六星試煉人。”
從江夜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墨岩晶褪下六塊石皮。
“這丫頭，五年三星，看來是被刺激狠了。”江夜咽下最後一口包子，又隨手往嘴裏扔了一塊蜜餞。
“江文青。”九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江夜順着九長老的聲音望去，只見江文青右手按向墨岩晶，而他左邊的袖子下空蕩蕩的。他的這條胳膊已經沒了五年了。
“師父，你幫我看看，他這左臂還能恢復嗎？”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江夜還是忍不住想問問九臨。
“呦，胳膊都截了，這有點難辦啊……”九臨不禁咂舌，這幾個孩子好像都才十幾歲吧，又是斷臂又是傷丹田的，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才能下如此狠手。
“不過跟我之前說的一樣，辦法還是有的。”
江夜沒有接着追問，“有辦法”於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
“七星試煉人。”
江武青五星試煉人，江雲、江宇皆如江夜先前所言，一個六星、一個七星。百人之中，屬江文青和江宇算修為最高，剩餘的皆是三星到五星，年紀小一些的一星或兩星，都屬於正常範圍了。
“最後一位，江夜，可在場？”九長老已經做好收工的準備了，畢竟這三年來江夜都沒有參加過這種測試。
“我在。”眾人應聲望向演武場門口，除了場中央的紅衣少女。
“他竟然還敢出現！我還以為他再也不敢來這演武場了。”
“我真好奇這是誰給他的勇氣！”
“廢材無論怎麼測，他還是廢材，對吧，宇哥！”一個小弟不斷巴結着他身邊的江宇。
“閉嘴！”江宇的目光直直盯着江夜。
高台上的江啟林一下子站了起來，表情是難見的震驚。而他身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則是一臉興奮。
“江夜哥哥！”女孩蹬上高台前方的護欄，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從這近十米的高台上跳了下去。
雙腳離地，女孩瞬間化成一道黑色的殘影，腰間別著的匕首順着她的指尖飛出。女孩右腳輕點匕首，以此借力，直奔江夜而去。
“雨兒…”還未等江夜說完，寒雨就將江夜抱了個滿懷。
寒雨落地沒多久，把柄匕首也掉了下來，在它落地前夕，突然墜入了一個水球中。江夜揮手，水球飛到他的面前，匕首脫離水球掉在掌心上，水球則化作水霧緩緩消散了。
“好好的大姑娘，怎麼毛毛躁躁的。”江夜颳了下寒雨的小鼻子，將手中的匕首遞了過去。
“嘻嘻，這不是見着江夜哥哥，有點興奮嘛。”寒雨笑着接過了匕首，又別回了腰間。
“這小子撞什麼大運了，竟然讓寒家的小公主如此對待。”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看上了他什麼！”
“一個廢材，怎麼配得上寒雨妹妹！”
江夜周圍的議論聲不斷，就連看台上坐着的部分人都有些按耐不住了。寒雨是素丹城四大家族之一寒家族長之女，寒家小輩第一人，十二歲的年紀就達到了七星試煉人，這兩天隱隱有突破八星之勢。
性格活潑，長相可愛，天賦驚人，寒雨一度是眾人心中的女神。
寒雨的眸色暗了暗，右手放在了匕首上。匕首剛剛出鞘，就讓江夜扣着寒雨的手，給按了回去，寒雨一臉不解的看着江夜。
“咳咳，安靜！”九長老別過臉“江夜，既然來了，不該先進行測試嗎。”
江夜摸了摸寒雨的頭，示意她安心，然後朝着墨岩晶走去：“九長老，這就來了。”
江夜立在墨岩晶前，抬手按在墨岩晶上，體能的靈力順着手臂漸漸流入墨岩晶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墨岩晶表面的石皮開始褪下，一塊、兩塊、三塊、四塊、五塊…
褪到五塊時，墨岩晶不在動作，似是要停了下來。
“什麼啊，還以為他天賦恢復了呢。”
“修為一點沒變，還敢跳出來！”
高台上的各位長老也是紛紛嘆氣，他們曾將家族的希望寄托在江夜身上，可江夜卻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江啟林的手狠狠地握着高台邊的欄杆，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塊巨大的墨岩晶。
江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靈力在手心驟然爆發，墨岩晶白光大放，第六塊石皮動了！
第六塊石皮緩緩褪下，緊接着是第七塊。
“我艹！不是吧，七星試煉人！”
“怎麼回事，不是說他修為已經停滯五年了嗎！”
“不對不對，快看，第八塊石皮也動了！”
第八塊石皮轟然挪動，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褪了下來，八星試煉人！十三歲的八星試煉人！這還是他荒廢了五年的結果，若是他潛心修鍊這五年，是不是早就步入靈士了！
江夜這五年幾乎沒怎麼修鍊，眾人是有目共睹。
江夜睜開雙眼，看着懸在墨岩晶周圍的八塊石皮，終於如釋重負的笑了。有些東西，在心裏拎了五年，現在是時候放下了。
“九長老，是不是可以公佈測試結果了？”
九長老如夢方醒，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他們身為長老的可是都明白，無倫江夜是中途恢復天賦的，還是一開始就沒有失去天賦，族中從五年前就不再給予江夜資源，也就是說這三星的修為靠得全是他江夜自己。
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江夜，八星試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