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預兆：直播事故
——21世紀末。
全球古生物聯合研究院在南極洲的黑山冰川發現了一處大裂隙，不僅深度達到千米，而且還從中挖掘出一塊從未見過的遠古化石，經檢測，它存在於距離生物起源最為接近的亞微時期。
——
“哈嘍，大家好，又到了和奇怪君見面的時候了。”
“前段時間才剛剛被發掘的遠古化石一直備受關注，據說它的年齡已經高達上億歲，極有可能是某種未知生物，或與恐龍的滅絕有關！”
“那麼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呢？”
“今天啊~奇怪君有幸拿到了咱們江州市科學院的邀請函，能夠一睹化石真容，還等什麼，大家趕快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視頻里的主播收起話筒，穿過狹長的金屬走廊，跟着身穿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員來到實驗室門前。
“這裏面就是咱們平時做實驗的地方嗎？”
“哇~夥伴們看得到嗎？雖然咱們工作人員只有不到十人，但是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電子儀器足足百台，奇怪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震撼的場面！”
“那廢話不多說，咱們直奔主題，先去找找那塊神秘的化石吧。”
“……”
“不好意思，這只是借來的化石樣本，拍照可以，但是閃光燈不能開。”
旁邊的主任一邊擋在攝像機前面，一邊伸手去拉座位上的研究人員。
“小劉，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實驗樣本不能直接觀察，趕緊去保險庫裏面申請切片材料！”
面對主任的呵斥，小劉一動不動，依舊死死盯着玻璃櫃裏面的灰色石頭，嗓子還不斷發出乾咳似的怪叫聲。
“小劉？”
就在這時，座位上的人突然暴起，抓着主任的脖子便一口咬了下去，鮮血頓時濺了幾人一身，主任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慘叫聲就斷了氣，身子一軟，直接撞翻椅子，頭仰后倒在地上，而滿臉是血的小劉也順勢壓在其身上繼續瘋狂地撕咬着。
主播和其他人更是當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
“舅，我同學都說這是電影裏面的喪屍，你覺得呢？”
“我看它跟電影裏面長得也不一樣啊，人都是慘白色皮膚，眼珠子啥的也是灰色，哪像這視頻，通體發黑，眼睛也是黑紫黑紫的。”
“嗯……說實話這個能真實一點，不過主播演技太浮誇了，而且亞微時期的化石跟恐龍滅絕能有啥關係，嘩眾取寵罷了。”
我連看都沒看一眼便繼續埋頭吃飯，這個視頻最近很火，學校裏面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件事，但是畫面多少有點噁心，哪怕只是想想，我都感到有些反胃。
“那照你這意思，視頻裏面的喪屍是真實存在的嘍？”還在讀高一的侄子頓時就來了興緻，他又要開始自己的末日演說了。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並不想回答曉天的問題，因為我知道這並非他的求知慾爆發，而是因為快要放暑假了，這小子有點唯恐天下不亂。
“哎呀~你都是快要考博士的人了，這是你的專業好吧，拜託~你不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人哪還吃得下飯啊。”
我猜到他又該纏着我不放了，只好選擇妥協。
“行，那你可聽好了啊！”
“雖然理論上是有可能的，但是……”
“動物具有極為複雜的長鏈遺傳因子，病毒跟咱們比，就是一小截短鏈dna而已，能致死已經很厲害了，根本不可能控制宿主的思想，更別提把人類變成喪屍那種怪物了，壓根就做不到。“
我能看得出自己這個傻侄子已經徹底懵了，所以便乘勝追擊，打算一舉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
“你能聽懂嗎？聽不懂就趕緊給我吃飯。”
“等你小子啥時候把生物考及格了，我給你講一晚上都行。“
我猜對了，只要一提到成績，他一準變蔫巴。
終於能安安靜靜地吃一頓午餐了，飯是我做的，所以按照約定，我把碗筷直接丟給了曉天。
夏日的空調總是令人困得睜不開眼，我回到卧室倒頭就睡。
三點左右，我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手機在響，是教授打來的。
“鄭燁？”
“喂，老師。”
大概是聽出了我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猜到我還在睡覺。
“你小子，都三點半了還沒醒，我給你發消息也不回。”
“我定鬧鐘了，四十的。”可能是意識還留在夢裏，我本能地為自己辯解起來。
“行了，說正事，新課題的報告咋樣了？”
“關於基因重組那部分嗎，我已經完成了，現在給您送過去？”
“不着急，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要開，你先去研究生宿舍找小蔣，他那個遺傳體系有點小問題，你先幫他看看，我晚上開完會直接去宿舍找你們。”
“好吧。”我這邊話還沒有說完，教授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也是周末睡過頭，現在快要遲到了。
被吵醒就睡不着了，我順手關掉五點四十的鬧鐘，然後簡單地收拾了一番便打算直接去學校。
曉天在書房裏面跟同學開黑打遊戲，所以我也沒告訴他我出門了。
原本我家離學校不遠，但平常因為堵車要很久才能到，畢竟外面四十多度的高溫，大家就是再趕時間也不會選擇自行車或者是摩托。
但是這會兒路上車流量少的離譜，儘管天氣熱，但明明是周末，以前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今天才用了十幾分鐘。
剛一到宿舍樓底，就有一群人發了瘋似地從裏面衝出來，一個個面色驚恐，有光腳的，有頭上還包裹着泡沫的，甚至還有幾個渾身都是血的。
住在這裏的都是研究生，大家平日裏很安靜，根本不會出現這麼辣眼睛的畫面。
雖然不知道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肯定不是啥好事，我本能地向後退去，突然，隱約中聽到樓上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學長，快往樓上跑！”
說話的人正是小蔣，因為是七層，再加上周圍人在不斷地沖同伴嘶吼，我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能看見他不住地揮舞着胳膊，手臂一直朝屋內甩，樣子像是要我趕緊去他房間。
或許大部分人此刻都會選擇跟着人群四散而逃，但蔣銳哲身處事發現場，平日裏又思維縝密，比起盲目從眾，我更願意相信他的判斷。
沒有多少時間猶豫，我逆着人流，直奔樓側的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