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啤酒瓶蓋子引起的衝突
鐵牛站在自家院門前，伸展着懶腰，打着哈欠。
“嘀嗒嘀嗒。”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拖拉機的聲音，這單杠柴油機的聲音就是響，老遠就聽到了。
鐵牛尋聲望去，看到村裏頭開拖拉機的周漢生正坐在拖拉機上，雙手顫抖地扶着把手朝他這邊開來，到鐵牛跟前的時候停了下來。
“鐵牛，你剛起來嗎？”周漢生扯着大嗓門喊道，生怕拖拉機的聲音太響了，自己的說話聲鐵牛聽不到。
“漢生叔。”鐵牛原本也想大聲回應着，但無奈喊道一半的時候，嗓子痛得難受，只能做了個手勢讓周漢生先把拖拉機停下來，這說話聲使勁是費勁，他估摸着是昨晚在苗翠蓮家裏吃了鯉魚外加葡萄酒的緣故。
然而周漢生並沒有將拖拉機熄火，而是往前開了數十米，隨後下車走到鐵牛身旁。
“這拖拉機時間久了，熄火后，重新搖起來太費勁了。”周漢生笑着用衣角擦拭了下額頭的汗水。
“漢生叔，你這是要去哪裏？”鐵牛問道。
“打算去鄉裏頭買個密封圈，這拖拉機的水泵有點漏水了。”
“去鄉裏頭，就開着你那寶馬去？”鐵牛笑道。
“這哪裏成啊，那玩意太慢了。”周漢生回道，“和隔壁柳林村的柳三福說好了，坐他的摩托車去，那玩意比起大巴車好多了。”
“柳三福？”鐵牛重複地問了一遍，對於這號人物，鐵牛不認識。
“也是開拖拉機的，他有一輛摩托車，好多年了，據說是東洋鬼的牌子。”
“漢生叔，能否帶上我一程？”周鐵牛這是好久沒有去鄉裏頭了，聽周漢生說坐摩托車，想着還可以不用花錢，於是就靈機一問。
“你去作甚？”周漢生有點不解地問道。
“嘿嘿，漢生叔，我這不是在村裏頭待得無聊嗎？”周鐵牛嬉皮笑臉地看着周漢生。
“成吧，待會我和三福說下便是了，那可是我的鐵哥們了。”
在周鐵牛看來，這周漢生的鐵哥們估計也是個酒鬼了，這傢伙天生的愛好喝酒，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單身光棍總得在女人和酒精上面來一個選擇吧。女人傷身還費力氣，還不如喝酒來得爽。
鐵牛估摸着他倆約好除了買密封圈外，應該還要在鄉裏頭搓一頓，想想倒是自己給他周漢生一點錢，也吃下。城裏頭的飯館炒菜那味道絕對要比苗翠蓮的手藝要好，至少鐵牛是這麼認為的。
兩人在村口的大樟樹下等了約莫十來分鐘，遠處一個帶着安全帽的中年男人開着一輛鈴木王在鐵牛和周漢生身旁停了下來。
“四哥，讓你等久了。”中年男人用手擺弄了下被風吹歪的安全帽，對着周漢生說道。
這是別人給周漢生取的外號，因為其排行老四。
“沒多久。“周漢生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中陶出了一包嬌子香煙，抽出了兩根，遞給了柳三福一根，另外一根自己點上了。而鐵牛則沒有，他自然是知道鐵牛不會吸煙。
“三福，這我村裏頭的鐵牛，帶上他一程，也去鄉裏頭。”周漢生對着柳三福說道。
柳三福頭一甩，示意周漢生上車。隨後周漢生右腳垮了上去，鐵牛也學着跨腳上去，坐在了後面，就這樣三人浩浩蕩蕩地進城了。
從青山村到桃花鎮大約有十幾公里，平常大巴車走走停停的起碼要半個小時，而現在坐着柳三福的摩托車就不一樣了，雖然開得也不快，但是一路上也沒有停過，不到二十來分鐘就到達了鎮上。
鐵牛先從摩托車上跨了下來，隨後周漢生也下來了，他將嘴上早已熄滅的煙屁股一口吐到了地上，“呸”還順帶吐了口痰，這種習慣在村裏頭已經養成了，所以來到鎮上后也沒有顧及旁人的眼光。
“三福，我們先去找家飯館子坐坐吧，這早上也沒有吃飯。”周漢生看着柳三福問道。
柳三福點點頭，右手一揮，示意周漢生帶路。
“這傢伙平常就這樣的嗎？”鐵牛有點好奇地，還是說自己坐他車了，這傢伙不怎麼願意呀。
隨後周漢生帶頭，三人走進了一家排擋店，店面不大，看樣子也就二十來平方，人還少，加上鐵牛他們一共坐齊了三桌。
周漢生要了一份花生米、豬肝炒茭白、辣子雞、口水鴨，外加酸辣土豆絲一份。
“噗通。”周漢生拿起筷子在啤酒瓶蓋上一挑，瓶蓋順勢飛了出去，這動作看起來蠻帥，但卻招惹了麻煩。
旁邊桌的一個女人在那裏叫着，“你這山裡人，有起子不用，拿筷子開，瓶蓋子砸到我了。”
“山裡人？”周漢生最看不慣別人喊他山裡人，感覺這是在嘲笑他，隨後轉身看向了隔壁桌的女人說道，“你看不慣，可以不吃呀。”
“哎，怎麼說話呢，山裡人沒教養還沒素質。”女人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將將啤酒瓶重重地在飯桌上砸了下，“哐當。”一聲，連鐵牛也被嚇了一跳。
“你想怎麼的。”周漢生也不甘示弱，他本就不是怕事的人，在他的語言交際中，只要別人不攻擊他是山裡人就行，而隔壁桌的客人卻偏偏朝他的痛處連刺了兩下，這實在讓他無法忍受了。
周漢生掄起飯桌上的啤酒瓶站了起來，拿着手上指着他們喊道，“不服是嗎，有本事你也用筷子起開一個瞧瞧。”
周漢生的這句話太有挑釁的味道了，隔壁桌的男人自然不會這麼去做，即便能起開也不能去做。因為做了就表示周漢生讓他幹嘛他就幹嘛了，不去做的話面子上又過不去，索性也掄起啤酒瓶指向了周漢生。
這樣子一來，兩邊的火藥味都很濃了，再加上天氣炎熱，年輕人火氣大，周漢生和對面的年輕人發生了肢體交集。
周漢生平常握慣了手扶拖拉機，那收緊是相當的大，用力一推直接將對面的年輕人推到在地。另一方面，周漢生不怕對面也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面是兩女一男，而鐵牛這邊則是三個老爺們，這打起架來自然是不會虧。
兩個女人將年輕人扶了起來，小聲地在說著什麼。
“有話大點聲說，我聽不見。”周漢生見剛才自己那一下賺到了便宜，說話的聲音也更有底氣了。
那三人看了看周漢生沒有說話，付了錢之後便朝外面走去。
“四哥，你的脾氣還是那麼火爆啊。”柳三福開口說道。
“能不火爆嗎？居然罵老子是山裏的，山裏的怎麼了，又沒吃他家大米。”周漢生說完后，到了一杯啤酒端了起來，對着鐵牛說道，“鐵牛，三福，來，咱們三人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