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買主

諾文的第一位顧客是一個法師模樣的人，年紀應該不超過三十，雖然看上去有點像貴族，感覺卻有些木訥。

用洛爾的話說，這種人就像是讀書讀傻了的那種。

“老……老闆，你……你……你這個……”

見諾文和洛爾都死盯着他看，這人更緊張說不出話來了，原來是個結巴。

見那人漲紅了臉，就是不說下半句，諾文這心裏是像有一隻活老鼠，難受極了。

“怎麼賣的？”諾文忍不了，替他說了。

那人也鬆了一口氣，點點頭。

諾文其實也不太清楚賣多少錢合適，因為之前他粗略的逛了逛，賣寶石的有，卻沒有這種有魔力的寶石，也沒有個參考。

“看你要哪顆了。”

那人指了指其中一顆紅色的魔力寶石，個頭中等還偏小，卻是紅色里最大的。

“五個金幣。”諾文伸出一隻手。

價格是他胡亂開的，雖然知道對方是結巴，但做生意么，總得讓人殺殺價。

“太……太……太……”

“太貴的話，就四個金幣吧。”諾文心裏想着，看你這長相還行，卻是個半殘廢，應該也不容易。

“太……太……”

“不是吧，最少三個金幣啦，你看這雖然不是品相最好的，但也是稀有的魔法寶石，市場上不多的。”

“太好了。”

諾文感覺膝蓋中了一箭，雖然只虧兩個金幣，但有點被耍了的感覺，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話既然說出口，那自然不能反悔。

不過，那人還是掏出錢袋，摸了五個金幣給他。

諾文見那人錢袋子雖然小，卻挺精緻、挺鼓的，少說幾十個金幣是有的。連忙掏出剛剛藏好的幾塊大寶石，其中就有那麼一塊紅的。

“兄弟，大寶石了解下？”

如果剛才那人說話結巴像是喝醉酒了的話，諾文拿出的寶石直接把他嚇醒了。

“買……買不起……”

他剛才買的那塊就差不多只有普通人的一截大拇指那麼大，而諾文新拿出來的那幾顆卻都有嬰兒的拳頭那麼大。

諾文不懂常規的學院派魔法，那人卻是法師，明白裏面的差別。

寶石的品質和大小決定了魔法強度的增幅量，雖然體積只增加一倍，提升的魔法效果卻不是一倍兩倍那麼簡單了。

就那一塊寶石，足夠將一個法師學徒的魔法強度提升到普通魔法師的水平。

而從魔法學徒到普通魔法師，刻苦學習五年都不一定能成功通過晉陞測試。

雖然寶石不能幫助通過晉陞測試，但自身的實力卻是實實在在的提升了，所以這寶石的價格自然不是一般人敢想的。

儘管他已經不算一般人了，也算是小有所成的正職魔法師，卻也知道買不起這麼一塊寶石，這樣的一塊寶石放拍賣行基本都是一百個金幣起，正常都能拍過兩百個金幣，遇到冤大頭則能賣更多。

他之前那塊，心理價位是二十個金幣，五個金幣已經算是撿了大便宜了，雖然看出來諾文不是很懂行，但也不敢開口問價，也不想忽悠諾文占他更多的便宜。

當然，如果他要是知道諾文只想賣他十個金幣的話，他可能會認為諾文瘋了。

“看你錢包那麼鼓，穿的也像個體面人，我知道像你們這樣的魔法師都是有錢人。”

“真的……買……買……不起。”

那人撐開錢包又擺擺手。

諾文一看，這不還幾十個金幣了嗎，不過他瞬間反應過來，這東西可能要比自己想像的貴的多。

幸好是第一個客人，而且人還挺實在，不然今天會少賺很多，甚至被忽悠死。

“兄弟，先不談錢，就問你想不想要？”諾文問道。

那人點點頭，還沒憋出話來，諾文又說道：“這樣，你幫我看着點，有人來買，你幫我開價，你覺得合理的價格就行。其他都我來談。到今天日落，不管賣掉多少，這個紅寶石我就便宜賣個你……二十個金幣，你看怎麼樣？”

諾文也是身上帶過一千金幣的人，就那小袋子，三四十個金幣肯定是不止了，估摸着這寶石應該至少也值個五十個金幣吧。

但越貴反而越難賣，反正這些寶石都算零成本，賣掉就是賺到，賣便宜就當是做人情交朋友。

那人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諾文，點點頭。

當然魔法師畢竟是少數職業，反而是普通的寶石好賣，倒不是因為諾文的寶石品相有多好，而是價格實惠。

那個魔法師開的價格都是標準的市場價，而諾文的總是不願意花太多口舌跟人家討價還價，稍微便宜點也就賣出去了。

雖然有惡意壓價，擾亂市場的嫌疑，但這裏是自由市場，沒人奈何的了諾文，即便是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這裏也不是自己的王國，誰都不認識他。

日落關市的時候，諾文的寶石已近賣了一小半了，比諾文預期的要塊。

而那名法師如願的撿到人生中最大的一個便宜，或者說是領到了人生中最豐厚的一份工錢，雖然這份工錢還要他掏金幣給別人。

到了第二天，諾文和洛爾依舊上午逛市場，下午租攤位擺攤。

只是今天擺攤沒多久，就有人找上他們，問剩下的那些寶石打包怎麼賣，說是如果價格合適就去他那裏直接交易，如果還有貨的話他們也可以全收。

有了昨天的經驗，諾文大概也能給寶石估個價了，他開的價格比市場價低了大概兩成。對方自然很滿意，便邀請諾文和洛爾去他那裏交易，順便談談以後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諾文自然能明白一些商人的習慣，雖然不是見不得人的買賣，但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下進行交易。

料想不會出什麼意外，於是便跟着那人去了。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們來的地方不是什麼富商的莊園，也不是什麼商會。

他們來到的是一家很大的鐵匠鋪，而那一條街大部分都是鐵匠鋪。

聽那人介紹，這裏是維爾圖斯的冶鐵行會所在地。而他們家是這裏第二大的鐵匠鋪。

“大人，我在市場上找到一批魔法寶石，品相還行，價格實惠，您請過目。如果您覺得合適，今後我們便從這位羅姆商人那裏進貨了。”

羅姆自然是諾文隨便起的假名。

而那位被稱為“大人”的“老頭”骨瘦如柴，正在指導工匠，聽見有人跟他彙報便，轉過身來。

諾文早在幾步之外便能確定這是個修鍊黑暗魔法的法師，他的年齡應該遠沒有他的長相那麼老，他應該是被黑暗魔法腐蝕了。

之前在維爾蘭領和卡耶談話時，卡耶就介紹過，常年過度修鍊黑暗魔法的人，特別容易早衰，瘦弱和膚色發白都是明顯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