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現代篇

趙錦鈺昨天晚上不是沒想過這人像譚柚，就是不敢確信。

現在這個角度看過去，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本人。

他掏出手機，現場組了個群，把蘇虞吳嘉悅她們都拉進來。

群名吃瓜大會。

蘇虞還在磨蹭，終於從譚柚那裏分了個菜包子，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趙錦鈺跟在她後面出去。

聽見手機響的時候，蘇虞掏出來看，頓時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怎麼又拉一個群？」

「咱們幾個人至少得有四個群吧？」

像她跟吳嘉悅這種遊戲分子，肯定有單獨的遊戲群，群里鐵定有大腿趙錦鈺。

蘇婉面上乖，其實蔫壞，所以像是通宵喝酒群肯定不能帶她，但趙錦鈺和趙錦莉都在。

她們一宿舍原本是兩個人，後來關係好又考了一個導師，所以申請到一個四人大宿舍，宿舍群肯定也是有的。

這個四人宿舍群里又分出其他三人或是兩人群，像是

「看片片」資源群里有蘇虞白妔吳嘉悅。

「論文最終版不會再改了」群里有蘇婉白妔吳嘉悅蘇虞熊思婕。

「別說話上分」群里有吳嘉悅蘇虞趙錦鈺趙錦莉。

可以說是，一共四個人，但背地裏有八百多個群。

不說別的，光是跟趙錦鈺吳嘉悅在同一個群的，蘇虞就有至少四個。

趙錦鈺抬頭「啊」了一聲，有些茫然，「四個嗎？我這邊有五個啊。哦，夜釣群你退了。」

蘇虞，「……」

廢話，誰晚上閑着沒事去夜釣！

蘇虞看着趙錦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我想的那個夜釣嗎？」

淦！如果不是，快把她加回來啊！！！

她喜歡夜釣，可喜歡夜釣了，她還沒釣過呢。

趙錦鈺表情乖巧無辜又懵懂，「還有別的夜釣嗎？」

蘇虞，「……少驢我，你個懂王。」

趙錦鈺笑。

「那這個群又是什麼情況？」蘇虞單手打字。

吃瓜大會

[蘇虞麻麻給你們帶吃的回來了，我這群嗷嗷待哺的逆女們！全體]

趙錦鈺白她一眼，「是我給你們帶的好嗎？」

「那下次麻煩叫份肯德基早餐就行，就不勞您大駕起早去買豆汁兒了。」蘇虞虔誠鞠躬。

豆汁兒這種東西，就老北京愛喝，除了她們就是些過來旅遊嘗鮮的人會感興趣。

群里熱鬧起來。

[吳嘉悅什麼瓜？]

[蘇婉什麼瓜？]

[白妔哪裏來的猹？]

[金魚司牧喜歡譚柚，昨天晚上譚柚送司牧回去的，雙箭頭暗戀瓜。]

蘇虞笑他，「昨天司牧過來改論文，改了一天好像。」

吃瓜都趕不上熱乎的，還好意思說是5g的網速。

蘇虞剛嘲笑完趙錦鈺，又覺得不對勁。

這兩人好像是有這個苗頭啊。

蘇虞微微一頓，瘋狂單手語音

[蘇虞不對勁，柚子那麼大氣的一個人，早上不願意讓我喝她豆漿。]

[白妔這有什麼不對勁的，自從你上次一口咬掉我三分之二的烤腸，我也不願意再讓你「嘗嘗」。]

[蘇虞問題是，那豆漿是小太子送的，你懂嗎，小太子送的，所以柚子不願意讓我喝。]

這叫什麼，這叫護食。

[蘇虞話說你們都醒了，為什麼讓我自己來拿早飯？！全體]

群里瞬間寂靜無聲。

趙錦鈺期間在接電話，現在結束通話後跟蘇虞打了聲招呼，「我回去了。」

「你天天忙什麼呢？」蘇虞疑惑，「說好新賽季上大分的呢。」

幾人也不見趙錦鈺進組拍戲，每天就是美食跟照片營業，所以吳嘉悅才說他是個十八線糊卡。

趙錦鈺笑，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亮亮的，有種棋逢對手的興奮感，「遇見一個海王，打算跟她好好玩玩。」

這那裏像是好好玩玩，這分明是要「吃人」啊。

貴圈太亂了，蘇虞嘖嘖搖頭。

「你就這麼走了，瓜呢？」蘇虞問。

她還以為趙錦鈺有別的勁爆消息呢。

趙錦鈺把司牧的朋友圈截圖發群里，伸手在自己的小白毛上胡嚕兩把，抓了個「隨意風」的造型出來，跟蘇虞拜拜，「你們這邊要是有什麼新的進展，記得我。」

海的同時還不忘記吃瓜。

趙錦鈺這時候一點點都沒想到，司牧跟譚柚的戀愛瓜根本不用她們細挖，因為司牧恨不得天天自己直播，但凡趙錦鈺多問兩句，司牧都能從頭到尾跟他講兩遍。

司牧今天是有事情，要出門一趟，下午出去晚上回來。

他到家的時候差不多七點半，點了個薯條跟可樂的外賣。

司牧下午給譚柚發消息，過了半個小時見她沒回，又改發的郵件。

內容就一張圖片，是他抬頭時偶然看見的一朵桃子一樣的雲，沒忍住拍下來。

沒什麼特殊意義，尋常無比的傍晚，尋常無比的一朵雲，但是他就想分享給譚柚，讓她也看看。

過了大概十分鐘，司牧微信響了一下。

譚柚子

[可以用作微信頭像嗎？]

司牧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矜持地回了個「可以」，然後瘋狂刷新聊天界面。

等再點進譚柚頭像的時候，那朵標誌性的荷花已經換成了一朵桃子一樣的雲。

太陽已經快下山，橘紅色在天邊暈染開，像是明亮的焦糖色，司牧上車前在車門邊停頓了一下，掏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鏡頭對準那朵橘色的桃子云時，司牧想的是不知道譚柚辦公室的窗外能不能看到同一片雲彩。

在他點確定拍攝的那一刻，司牧感覺整個天空都散發著柔意跟香甜。

給人的感覺，像極了譚柚。

他喜歡吃甜的，剛好，他選的這個柚子，特別甜。

司牧簡單沖了個澡吹個頭髮，換上休閑家居服。

他衣櫃裏的衣服顏色——

什麼樣的都有。

但猶豫了一瞬，司牧還是挑了件簡單清爽的。

換完衣服一看時間，八點半了。

外賣已經送到，他洗澡前就提了進來。

司牧猶豫一瞬，沒管放在餐桌上的外賣，而是拿起手機下樓。

[回來了嗎？]

譚柚

[在路上。]

譚柚等紅綠燈的時間看了眼手機，然後放下。

要是老太太看到她這幅模樣，肯定覺得很稀奇。

柚子也會偶爾看着手機等別人消息了。

她下班的時候剛跟老太太通過語音電話。

沒別的事情，就是說周末回家吃飯，讓她別忘記了。

譚橙也會回來。

譚柚手搭在方向盤上，心想周末應該不只是吃飯這麼簡單。

但她跟司牧從昨天到今天都保持聯繫，尤其是昨天，一整天幾乎都在一起，他卻沒有說這事。

兩人間像是隔着層薄薄的紙，彼此都能看見對方，但卻沒有捅破。

譚柚有些摸不準司牧的心思。

她把車停進地下車庫，車子熄火給司牧發消息。

[回來了。]

譚柚看着自己的新頭像，像是透過頭像在看拍攝它的人。

是什麼視角，什麼心情。

譚柚有些分神，手機震動的時候，她長長的眼睫煽動，返回聊天界面，就看見司牧回她消息了。

[我看到你的車了。]

譚柚一頓，打開車門就看見司牧站在電梯口朝她揮手。

司牧穿着白t黑褲，頭髮蓬鬆，眉眼含笑，給人的感覺格外清爽乾淨。

他像是知道她喜歡什麼類型的男孩，所以一直這個搭配。

簡單，乾淨。

譚柚拎了電腦包走過去，他像是剛洗完澡沒多久，身上是清香濕潤的沐浴露味道，「怎麼在這兒？」

司牧摁樓層，「嗯，下來扔垃圾順便看看你回來了嗎。」

他轉移話題，「你晚上吃的什麼？」

電梯打開，兩人並肩站在裏面，譚柚溫聲說，「和昨天一樣的麵條。」

司牧輕輕「哦」了一聲。

電梯門關上，像是將兩人隔絕於世界之外，這一方小天地間裏只有她們。

司牧蝸牛一樣，慢吞吞挪動腳尖腳跟，眼神亂飄，不動聲色朝譚柚靠近。

他兩隻手背在身後，將手機從靠近譚柚的右手換到了左手。

司牧輕咳兩聲，眼睛也不知道看什麼跟往哪兒看，但就是不好意思正眼看譚柚。

他餘光瞥着安靜等電梯的譚柚，自己右手垂在身側，因為過於緊張，動作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操作遊戲時靈活的右手，現在僵硬發直，看起來像是新組裝的。

司牧想牽譚柚的手。

……但是沒有經驗。

他幾乎是趨於本能的，由心而動，青澀稚嫩的，朝譚柚小步小步靠近。

兩人肩膀的衣服布料若即若離的相擦，司牧心跳加快，試探性用右手食指，去碰譚柚垂在身側壓着藍色長襯衫的手。

她的手骨感纖細，手指很長，是那種光靠手就能吃飯的類型。

現在那隻手就自然垂下，司牧這會兒根本分不出神去想，譚柚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

像是魚輕輕咬了一口餌，誘惑他收線。

兩相博弈下，司牧先認得輸，主動伸的手。

司牧緊張到呼吸發緊，鼻尖都冒了層細汗，就在他即將蹭到譚柚小拇指的時候——

「滴」的聲，樓層到了。

電梯門緩緩向兩邊打開。

司牧，「……」

司牧心裏十分抓狂，有無數句話想要吐槽。

這樓怎麼能這麼矮！電梯怎麼這麼快！他差一點點就摸到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司牧從來沒覺得十五樓的高度，一眨眼就到了。

譚柚抬腳出去，司牧不想出去，他想重新再坐一遍，坐到他能牽上手為止。

譚柚轉身，看司牧側身摳電梯壁，腦袋生無可戀地抵在上面，她眼裏不由帶出清淺笑意。

她折返回來，手握住他腕子，將他從電梯裏面牽出來，「別影響電梯正常運行。」

司牧微微一怔，眼睛視線從譚柚臉上緩慢往下，落到她的手上。

從電梯口到門口這麼短短几步的距離，譚柚手指下滑，順着司牧的手腕，牽上了那雙不知道在樓下站了多久，已經微涼的手。

這是譚柚生平頭一次，不去規劃未來，不去細想前因後果，沒有詳細計劃，本能的由心而動。

像是彌補了自己十幾歲時的衝動跟躁動，輕抿着唇，牽住了對方試探了半天的手。

掌心相貼，冷熱相貼，心跳聲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