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心中的香格里拉(一)
車子往這次旅遊的最後一站駛去。次仁又放起他喜歡聽的當地藏族女歌手唱的歌。公路邊不遠處,一戶藏胞正在蓋房子,隱約還傳來陣陣歌聲。“怎麼那麼多人在蓋房?”王國慶老婆坐在副駕位子,看到右前方蓋房的人那麼多,好奇地問道。“蓋房子是件大事,一家蓋房,全村幫忙,邊夯土邊唱歌,這是我們藏族的習俗。”次仁關了音響,回答道。“我們下去看看吧。”齊林被這陣陣歌聲吸引了,讓她想起童年時,村子裏蓋房也是這樣的場景。
大家下了車,沿着歌聲向蓋房子的地方走去。幫忙的全是村裏的青年,看見有陌生人來村裡遊覽,老遠就熱情地打招呼。次仁用藏話與房主打着招呼。白色的藏房,外牆由上到下向內斜,內牆垂直,像個落地的楔子,楔子中心圍出一個正方形的小院。看到大家很奇怪地看着房屋,笑着解釋道:這是要在原來的房子上加蓋第三層。一般三層的房子都不是一次蓋成的,而是先蓋一層或兩層,等攢夠錢了再往上蓋。”
“我們能上樓參觀參觀嗎?看到漂亮的藏房,大家都想進去看看。”一行人站在主人家小院裏,齊林看看大家的眼神,對次仁說道。“最後一站就是要住在藏民家,與藏民互動呢,給你們留點懸念,我們現在就不上去參觀了,上車趕路吧。”次仁神秘地笑笑,催促大家趕路。
看着不斷從眼前閃過的藏房,房前一棵棵粗大的木柱,范寶德好奇地問:“次仁,現在還能砍到那麼粗大的木頭?”“能!”次仁肯定地說。“只是價錢高,一棵要20萬元以上。”聽了次仁的回答,范寶德粗略地算了算:一幢大點的藏房,雕樑畫棟的,真正手工描繪。按前庭四棵,中間兩排各四棵,後排四棵,共16棵柱子。加上風檐板、樓梯、木地板、唐卡、壁畫等等,范寶德倒吸了口氣,大聲嚷道:“這要要1000多萬呢!真心祝願藏胞們富起來!”“這個價格可以在南疆好的地段上買獨幢別墅了!”楊文驚嘆地說道。次仁聽到楊文的驚嘆,哈哈大笑起來,說:“藏民的房子都是大戶人家!”停頓了一下,次仁又驕傲地說“以前藏族人把有錢的人稱為土司,好比漢人把有錢人稱為地主、富農一樣。現在藏族人放牧的基本一家都有100多頭氂牛。這個在以前,一些小一點的土司也就這養殖規模。”高興之餘,他猛轟了一腳油門,車子在柏油馬路上歡快地跑起來。
綠色的青稞,潔白的藏房,遠處的雪山,讓一行人讚歎不止。“這真是一個愛美會美的民族!”坐在最後排的齊林,摟着丈夫,看着車窗外驚艷的風景,忍不住大聲誇讚道。聽到齊林的誇讚,次仁臉上洋溢着驕傲的笑容,說道:“當初,巴姆神山仙女看到她君臨的領地上的藏式民居灰頭土臉、外觀陳舊。心裏很着急,於是就撒了把隨身的水粉,藏房一下就變成了白色,隨着白色藏房的出現,藏鄉也一下子美麗了許多。”次仁的神話,更把這群已經迷幻在景色中的外鄉人,帶入了夢幻的神話世界,一行人都沉醉在這美麗的風景中。
“看,一片紫色的花!”齊林指着一片寬闊的草甸,興奮地喊道。“那是狼毒花。秋天來了才漂亮。秋季,即將枯萎的狼毒花全身由嫩黃色逐漸變成深紅色,遠遠望去猶如天然的紅地毯。”次仁介紹道。“這個我知道,狼毒花又叫‘悶頭黃花’,可以做葯的。”普秀不愧是草醫的女兒,立馬說道。“這是製作藏紙的重要原料。用它做出來的紙,幾千年都不會壞,蟲子都不敢咬。”次仁聽到普秀的話,補充道。“長知識了。”陳麗萍感嘆道。
此時剛過立春,普達措並不是最美的時候,還沒有進入春季,草原的草還是黃黃的,還沒有轉綠。一行人和其它遊客追着普達措國家森林公園中的小松鼠拍照。小松鼠一點不怕人,多人圍觀拍照也不驚慌也不跑。只是可惜來早了,美麗的大樹杜鵑花還沒有開放。普秀嘟着個,嘴上一個勁地嚷:“在羊壁時就想上蒼山看大樹杜鵑花了,這回來到這裏又來早了。我還要來,一定要看看這高山杜鵑花開什麼樣。”王國慶老婆也想看看花開時節時,藏人心目中的“神山聖水”什麼模樣,也附聲說:“我倆跟團來。”普秀聽到有人響應,樂得抱住了王國慶老婆說:“一定來嘎!”
一行人離開普達措國家森林公園,往松贊林寺趕來。一路上話不多的王國慶,此時卻興奮起來了。“次仁,你看見過高僧‘虹化’嗎?”王國慶閉着眼睛問次仁,左手放在右手掌上,雙手放在腹部,一副打坐的樣子。“這個,就是出家修鍊的人也很少有看到過的,只是聽人家說過。”次仁回答說。“道教中也有類似的,不過叫法不同,道家稱‘羽化登仙’。”“真有這事嗎?”林平問道。他向父親學過功夫,對這種事也有點興趣。“有呀,藏密功法裏,功夫修鍊到頂極的人,臨終時打坐虹化,人會發光自燃,最後僅剩下指甲和頭髮以及舍利。差一些的,人體會縮小到一定時就停止形成肉身。”林平剛要出聲追問,一旁的普秀不耐煩了,用腳踢了踢前排王國慶坐的凳子,說:“你見過?你要見過我們就相信,沒見過那就是參考消息了。”王國慶被普秀那麼一嗆,一下子啞口了,又進入了休眠狀態。林平本來也不怎麼信這些東西,因為他聽父親說過,人人都是肉體凡胎,沒有金剛不壞的身體。那些刀槍不入,履水輕功都是騙人的把戲。當年在大坪子礦街子上,萬家寶不是一棒廢了那個洪湖賣藝人的鐵頭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