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第47章 第47章

瑪利亞港口的日落是世界十大美景之一,海浪拍打着岩石,夕陽的餘暉傾情撒在溫熱的海面上,港口的船隻,每一艘足足有一百多米長,白色的船身被日落的彩霞染上五顏六色的光輝。

藍鉑拍下幾張日落照片,望着手機光屏上絢爛的雲朵,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他撥通克勞德的號碼,響到最後一聲對方才接通。

少年還沒開口,克勞德叔叔低沉的略帶警告的男低音在對面響起:“臭小子,你別是因為那丫頭的事才主動聯繫我!”

藍鉑嘴角一抽,“叔叔……”

“還是說終於發現你們之間的差距,想找叔叔哭鼻子了?”

藍鉑苦笑:“叔叔知道了?”

克勞德狠狠吸了一口煙,煙草沖頭的味道讓人清醒,“全世界都知道了,怎麼,這次聯繫我是想請我喝你們喜酒?那我只能電話里祝福了。”

少年白皙的耳垂紅到滴血,也不知是不是夕陽的光照射的緣故。

“叔叔,這些話你和我說也就罷了,千萬不要在尤嘉面前說,她對我沒有那種感情。”

藍鉑:“我們在瑪利亞港口,我希望叔叔能不計前嫌幫我們拿到港口通行證。”

“我本想拒絕的,藍鉑,但不巧的是,我正好就在聖科瑪利亞。”

藍鉑驚喜道:“真的?!”

“看在你是我最後的親緣的份上,等我一晚上,我明早到港口。”

“好。”

通話掛斷,克勞德扔了煙頭,黑色的皮鞋將煙頭碾碎,他右手將手機塞回褲腰帶里,左手垂在身側,拿着一把上了膛的槍。

對面滿身是血的男人靠在牆角瑟瑟發抖,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鼻涕橫流,十分噁心。

每個人,不論平常多斯文有禮,臨死前都像失禁的豬狗一樣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克勞德!我可是你曾經的搭檔!”

克勞德舉起槍,瞄準男人的腦袋,指腹摸索着開關,遲遲不扣下,“可你想勾結組織去抓我那傻不愣登的侄子。”

男人一身黑色作戰服,乾涸的血漬粘在靴子上,衣服上的漆黑也分不清哪裏是血哪裏是本來的顏色。

高大的身體站在光影交織處,極具壓迫感,濃烈的殺戮氣息,從那雙歷經滄桑足夠冷酷足夠無情的墨綠色眼瞳中散溢出來,讓人膽寒。

他的精神已經崩潰,“為了錢,你當初不也是為了錢,什麼人都抓,什麼人都殺嗎?難道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你的侄子,所以我就要死?”

“全世界的眼睛都盯着革命軍的首領,誰讓他是那個女人身邊最弱的一個,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更何況我們老大隻是想和尤菲合作,不一定會真的殺了你侄子!”

尤菲,又是尤菲。

克勞德記得她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尤嘉。

在馬薩市誘拐他的侄子,到這種程度還不肯放手,要把他利用到死嗎。

“你們知道尤菲他們來聖科瑪利亞?那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我不太清楚……”

“什麼都不知道,那你活着還有什麼價值。”

男人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一顆子彈火速洞穿他的腦袋,強大的殺傷力,讓他的後腦勺開了花,鮮紅的血混雜着白色的腦漿噴濺在他身後的牆壁上。

“最後的親緣。”

克勞德仰頭望天,呢喃着這句話,意味深長。

人總要有感情,藍鉑是他最後的良心,也是他證明自己是人類,而非殺戮野獸的稻草。

只是這顆稻草總是不聽話,殺不得,打不得,罵也罵不醒,總不能把他捆起來當掛件吧,那小子估計能咒他。

“頭疼。”

有事就叫叔叔,沒事就連個電話也不打。

藍鉑是那丫頭的工具人,那他豈不是藍鉑的工具人,居然還是食物鏈底層?

混得太差。

夜幕降臨。

港口看日落的人逐漸受不了夜晚的溫差,早早回家,尤嘉站在藍鉑之前站的位置上,地上靜靜躺着一枚手機,是藍鉑的手機。

尤嘉將手機撿起來,一直閃爍不滅的光屏上出現一行字。

——想救他,來老酒館。

尤嘉猛地捏緊手指,風穿過海平面,直刺她的臉,金髮在身後亂舞。

塞爾瓦托沿着海邊跑了一圈,沒找到人影,庫薩穆機動力不高,只跟在尤嘉身邊,自然也看到了光屏上的信息。

同時,他也感受到從少女身上迸發的強烈怒意。

庫薩穆半開玩笑道:“你真的喜歡他?”

她也會喜歡一個人嗎?庫薩穆以為她腦子裏只有野心和事業。

“你在想什麼,庫薩穆,藍鉑是我的弟弟,我當然擔心他,如果是你落到相同的境地,我也會擔心。”

庫薩穆眸光微動,卻又聽金髮少女冷淡道:“畢竟,我很不喜歡別人拿我的東西來威脅我。”

庫薩穆表情僵硬。

藍鉑是弟弟,他就成東西了。

“……那巴爾托洛是什麼?”

尤嘉握着手機,打開地圖查詢老酒館,頭也不抬的吐出兩個字:“變態。”

一時不知到底哪個更慘一點。

“塞爾瓦托,別找了,我們去老酒館!”

銀黑色的機械豹從海邊猛地跳上港口欄杆,利落堅硬的金屬線條沾上咸濕的海水,蜿蜒曲折的銀線在豹子腹部匯聚成低落的水珠,彷彿是他流淌的汗,一滴一滴濕透了他腳下的地面。

在人類的眼中,豹子身軀的機械生命遠比擁有類人外殼的機械人更讓人感到恐懼。

野獸,象徵著野性,獵殺的本能,以及無法溝通的冷酷。

當他高昂着頭顱,走在看似嬌弱膚白貌美的少女身後側時,美女與野獸的絕佳拍檔,頓時讓酒館內不少色令智昏的老油條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踏入酒館的領地,人們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又發現一人一豹的後方,還跟着一個銀髮窈窕的大美人。

“嘶——絕了!”

庫薩穆面無表情,雙手抱臂,脖頸處恥辱的抑制圈似乎給懦弱的人類一點肆意妄為的膽量,有人試圖去勾搭庫薩穆的腰肢。

然而那隻手還沒碰到他的衣服,銀髮美人忽然舒展開紫色的蕾絲扇面,遮擋住下半張臉,他厭惡的輕瞥,輕輕一扇,紫色的霧氣襲面,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忽然嗅到了硫酸腐蝕的臭味。

“啊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臉!!”

庫薩穆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他收攏起扇面,無事人般跟上尤嘉的步伐。

經此,原本蠢蠢欲動的人頓時收斂心思,只余忌憚。

原來是一夥的。

“小姐,您找誰?”

服務生準確無誤的猜中了兩人一豹中哪個才是主事人,尤嘉出示藍鉑的手機,少女甜軟的嗓音毫無攻擊性意味,“有人讓我來這裏。”

嘈雜的酒館忽然寂靜。

炫目的燈光旋轉,然而時間卻像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連呼吸都下意識放緩。

倒酒聲,小吧枱那畫著煙熏妝的棕發女人沉醉的歌聲。

眾人情緒各異的視線無一遺漏,全部注視着吧枱前笑容疏離卻倍感溫和的金髮少女。

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原來革命軍首領是個小丫頭,這麼年輕,假冒的吧?”

在寂靜的酒館內,這個小聲嘀咕也夠讓所有人聽見了,頓時,無數道目光掃向說話的人。

那人臉色一紅,“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們誰見過尤菲?尤菲科技集團成立六年,這丫頭今年才多大,六年前才多大,她有那個能力創建機械軍團嗎?別是老闆被人騙了吧!”

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們誰也沒見過尤菲,總不能隨便來個人說自己是尤菲,他們就得信吧。

“有什麼辦法能證明你的身份?”

靠在吧枱前的一個黑髮女人媚笑道:“小丫頭,你得證明自己的身份,我們才能信你呀,如果只是想過來騙錢,你可走錯了地方,趕緊帶着你的朋友們回家去吧。”

尤嘉生平第一次要向別人證明她是她自己,這感覺很新奇。

她看向面前的服務生,既然酒館老闆要她來這裏,必然是調查過她的身份,才敢綁走藍鉑威脅她。

服務生面帶微笑,無動於衷。

尤嘉唇角的笑逐漸淡去,她微微向後,和身後的兩個管理者說悄悄話,“你們混的真垃圾,沒人認識我就罷了,怎麼都沒人認識你們?”

塞爾瓦托壓根對這群人類怎麼咋呼都不感興趣,這隻豹子只有在遇到強者時才能打起精神來,平常連個眼神都懶得給。

他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所有人,只等着尤菲一聲令下,把他們全部撕碎。

“啊,這倒也不至於,塞爾瓦托,藍鉑還在他們手裏。”

只是她如果不證明自己的身份,這群人似乎根本不帶她去見老闆的樣子。

尤嘉思索着非暴力解決問題的辦法。

庫薩穆看戲似的,只是他看的不是尤嘉的戲,而是這群不知死活的愚蠢人類的戲。

庫薩穆彎下腰,銀色的發梢撩過尤嘉的耳朵,很癢。

“雖然目前立場不同,但如果你想讓我殺了這群人,我可以為你效勞。”

銀髮機械人每一次說話,淡紫色的霧氣就從那張優美的唇線中噴吐而出,他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男人包含殺意的話。

眾人一時又想起了那個被腐蝕的人,又陷入一波沉默。

“那個人,好像不是人類,他是機械人,你們看,他太陽穴有藍色光圈,而且,你們不覺得,擅長毒霧的機械人,只有那位嗎。”

尤菲科技集團十二管理者,其中之一,掌管情報的庫薩穆。

本來還無動於衷的塞爾瓦托忽然跳到那個人面前,齜牙咧嘴怒吼:“你他媽能認出來庫薩穆,為什麼認不出老子!!難道老子比他弱嗎!啊!”

那個人被嚇蒙了,滿眼都是豹子銀色的豎瞳和銳利的牙齒,明明是冰冷的機械生物,卻彷彿身臨其境在森林中,嗅到野獸牙齒間血腥的氣息。

人的生命在受到威脅時,腦子轉的飛快,“塞爾瓦托!他是塞爾瓦托!尤菲的寵物!”

塞爾瓦托:“……”

為什麼庫薩穆是管理者,輪到他怎麼是寵物?!

尤嘉噗哧笑出聲。

“看來我不用證明什麼了,能低調的解決事情真是太好了。”

尤嘉至始至終都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年幼的首領,過於美貌的集團創立者,這似乎給了某些愚蠢的人類一種錯覺,她應該很好對付的錯覺。

有人動了,其他人發現卻沒有阻止,他們冷眼看着事態發展。

“抓住革命軍首領!人類絕對不允許將世界拱手讓給機械!”

是剛才那個媚笑着警告尤嘉的黑髮女人,她宛如吉普賽的玫瑰,如游蛇般穿過庫薩穆的身邊,她像厄狄一樣隱身在黑暗中。

庫薩穆手指微動,卻又歸於平靜,銀色的視線注視着前方少女的背影。

她柔軟的手指掐住少女花朵根莖般脆弱的脖頸,溫熱的觸感令她驚喜,原來革命軍的首領離開尤菲城,也不過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小丫頭。

她要抓住尤菲,然後威脅機械軍團全部自毀程序,一個滿身寫着風花雪月的女人,內心居然是激進的人類勝利派。

女人抓住尤嘉,猛地後退離開庫薩穆的攻擊範圍內,她掐着尤嘉的脖子,推到酒館的出口處。

然而內心的不安並沒有因為即將離開這裏而有緩解。

那個管理者和那頭豹子為什麼沒有行動?

昏暗的酒館內,炫目的七彩燈光帶着上個世紀的歷史氣息,銀黑色的機械豹子站在木桌上,那雙銀色的獸瞳譏誚的盯着她。

“你是哪個組織的人?”

女人驚出一聲冷汗,她低頭看向尤嘉,“你,你問我什麼?”

尤嘉自顧自道:“人類政府的間諜?話說,這裏除了間諜之外,應該還有獵人組織以及生命模控公司的各位工作人員吧。”

尤嘉的視線環顧整個酒館,有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有帶着槍的旅人,他們身上的氣息就像克勞德一樣。

“但像你如此兢兢業業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媚俗的女人,很完美,但又不完美,其實坦誠點也有好處。”

女人臉上輕浮的神色逐漸褪去,變的冷靜而忌憚。

“不愧是尤菲,我是小看你了。”

尤嘉置若罔聞,繼續分析:“抓走藍鉑的老闆一定提前聯繫了你們來到這裏,卻又不安排領路人,他的目的顯然想讓你們絆住我的腳步,或者說想看看我的實力。”

女人額角一滴冷汗滑落。

她忽然懷疑自己真的能抓住尤菲嗎,這女孩看起來並沒有訓練過的格鬥痕迹,柔軟的肌肉也不像是戰鬥派的人。

應該……

腰腹處忽然抵上一個冰冷堅硬的長條狀物體,就算女人不低頭,以她的戰鬥經驗也能猜出來那是什麼。

“你身上根本沒有槍械,我觀察過……”

女人愕然,她低頭的視野內,金色的粒子組成她從未見過的熱武器,彷彿黑夜中的螢火蟲,散發著危險又耀目的光芒。

“我確實不擅長戰鬥,但是,如果僅憑這一點就輕視我,那你在戰場上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尤嘉趁着女人驚惶的剎那,抬起空餘的那隻手抓住女人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用力掰開,骨折的清脆聲響讓人頭皮發麻,然而女人一瞬的恍惚后還是死死的制住她。

疼痛會給人造成短暫的空白,可女人是經過訓練的專業人士,這短暫的時間可能會更短。

那就再製造疼痛。

尤嘉扣動扳機,金色的子彈打穿女人的腰腹,高速旋轉的子彈穿透她的身體,直接嵌進身後的門板里。

人類溫熱的血噴濺在尤嘉的後背,子彈強大的衝勁和劇烈的痛意迫使女人鬆開對尤嘉的鉗制。

尤嘉雖然不擅長戰鬥,但她可不是什麼攻擊手段都不會。

位置瞬間調轉。

從始至終,尤嘉只動了一雙手而已,她輕巧的轉過身,再次扣動扳機,在女人驚恐的目光下,這顆子彈卻擦過她的耳邊。

子彈在門內瘋狂鑽入的刺耳聲音,金色的火花炙熱,令女人瞳孔緊縮。

世界彷彿天旋地轉,而唯一不變的是對面的金髮少女,那一成不變的親和微笑,彷彿那打歪的一槍是她的仁慈。

“人類為什麼不能和機械和平共處呢,你應該明白,一旦掀起戰爭,最終成為食物鏈底端的到底是誰。”

一個現實的問題。

“可是……你明明也是人類……”為什麼不站在人類這一邊呢?

尤嘉讀懂了女人未說完的話,她搖頭,女人鮮血在少女身上留下大片痕迹,然而她卻毫不受影響。

“我只站在和平這一邊,回去告訴人類政府,革命軍沒有掀起戰爭的計劃,也請你們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畢竟我的脾氣很好,但巴爾托洛的脾氣卻很不好。”

滿身鮮血的女孩說她脾氣很好,誰信嗎?誰敢不信?

那打歪的一槍萬一瞄準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

“尤菲小姐,老闆讓我請您過去。”

一隻旁觀的服務生終於開口。

只是尤嘉卻沒了跟劇本走的耐心,她忽然抬頭看向酒館西南側角落裏的黑色監控攝像頭,少女醇厚的紅瞳密密麻麻的閃過金色的數據流。

她“看”到了監控背後的中年男人,以及藍鉑。

“藍鉑,我不認為一群人類能打敗你。”

“做給我看。”

少女清冷的聲音透過監控系統,傳到房間內,傳到剛從藥效中蘇醒的藍鉑耳內。

模糊的視線內,中年男人嚇到直接關閉了監控。

“快!快轉移他!我必須要和尤菲平等談判!不能讓她提前找到這個人!”

幾個打手過來試圖將藍鉑塞進行李箱內,轉移陣地。

當陌生人抓住他的金屬手臂時,藍鉑徹底清醒了,私人領域被冒犯,少年下意識攻擊。

作為被尤嘉親手裝載過機械手臂的藍鉑,幾個普通的打手根本無法控制他,他們用了極其噁心的手段,才迫使藍鉑出現在這裏。

誰能相信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居然會隨身攜帶着□□噴霧。

居然又一次讓姐姐擔心了。

藍鉑捏了捏指骨,眸色深沉。

“我要出去找姐姐,你們最好給我讓開!”

作者有話說:

最近留言好少啊,小可愛們是在考試期間嗎?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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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目失敗后二周目的他們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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