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回去以後,梁鶯對謝識秋可是隻字不提,不管夏夢夢問什麼,她都統一搖頭。
網上的言論還在發酵,但是梁鶯已經不想管了。
她穿着小弔帶,看着鎖骨上快好的痂,微微嘆氣。
那個瘋子。
梁鶯這樣想。
休息室。
化妝師正在小心翼翼地給梁鶯上妝。
精細的妝容在吹彈可破的好底子上更是漂亮得如同一個瓷娃娃,養得講究,彷彿一碰就碎,招人同情。
饒是見慣了各路藝人的化妝師都忍不住偷偷感慨,這麼好看的女明星沒火真是可惜了。
而夏夢夢則是在一旁,唉聲嘆氣的。她盯着梁鶯,一聲比一聲更大,彷彿就是要吸引某人的注意。
實在是太明顯了,梁鶯閉着眼都能感受得到,她疑惑地睜開眼,長而卷的睫毛如小扇子般打下一片陰翳,“怎麼啦?”
夏夢夢指着屏幕上黑她耍大牌的事情,托腮深嘆:“這圈太難混了,你長得這麼人畜無害都能被人說成耍大牌。”
“要不......”
她話鋒一轉,說出了真實目的:“你再多笑笑?”
梁鶯眨了眨眼,點頭答應:“好呀。”
夏夢夢內心一喜。
梁鶯懟了自己的臉上去,笑得十分人畜無害:“十萬一次。”
夏夢夢:“?你搶錢?”
梁鶯再靠近了一點,如剝了殼般的細膩肌膚吹彈可破,她眉頭一蹙,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一樣。
可下一秒,她又鬆開了眉頭,嬌憨的小臉宛如梨花盛開,笑得桃色無雙:“那你給不給嘛?”
她撲閃撲閃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夢夢,嗲聲嗲氣的。
夏夢夢像是被蠱到了一樣,竟然鬼使神差地直點頭:“給。”
待反應過來后,她“騰”地一下站起來,咬牙切齒地講道:“梁鶯!”
梁鶯繼續人畜無害:“怎麼了嘛?”
夏夢夢扶着額,“你要是這個語氣對那太子爺,他哪會什麼都不答應你?”
她想起梁鶯這幾天的反應,就知道談崩了。
梁鶯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有點后怕和煩躁:“你提他幹什麼?”
瘋子一個。
夏夢夢:“還不是為了你。你什麼都不說。”
聞言,梁鶯“嗯”了一聲,垂下眼,“我不知道。”
夏夢夢:“你不知道?!”
“也就是說,你已經得罪完了?”
梁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不想多話:“我不想聊他了。”
夏夢夢:“那你是得罪還是沒得罪?”
梁鶯張了張嘴,“......”
最終,她還是下了個結論,“或許吧。”
可是,為什麼這個人這麼討厭她呢。
梁鶯打開手機,看着“謝識秋”這個電話號碼,越來越疑惑了。
是上次他助理硬塞給她的號碼。
這時,梁母剛好發信息向她要錢。
梁鶯雖然和家裏的關係不太好,但最近公司資金周轉不過來,她怎麼說都是要出份力的。
她查了查自己卡里的餘額,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位數......
就剩三千萬了。
梁鶯嘆了口氣,順手轉了三千萬過去。這下,她只剩一萬塊錢了。
她突然喊了聲閨蜜,“夢夢。”
夏夢夢應了聲。
梁鶯望着天花板:“我現在是個窮光蛋了。”
夏夢夢:“?”
梁鶯把事情的原由都和夏夢夢說了一遍。
還給她看了餘額,“你看。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窮過。”
夏夢夢有點不可思議:“這是你梁二小姐會做出來的事?”
梁鶯眼皮子抽了抽:“......我看起來有這麼任性嗎?”
夏夢夢毫不遲疑:“你就是啊。”
“你忘了你當初豪擲一千萬包了個會場的事情嗎?”
梁鶯裝死不做聲。
她突然想起什麼,又打起精神:“那我們去會場啊。”
夏夢夢:“?”
“你沒有錢。”
梁鶯:“一萬塊錢不夠嗎?”
夏夢夢搖了搖頭,又重複了一次:“你沒有錢。”
梁鶯:“!”
她氣得把手機丟到一邊。
夏夢夢靈光一閃:“你可以找你未婚夫。”
梁鶯蹙眉:“謝今?找他幹嘛?”
夏夢夢是知道她家的情況的,“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趁這次和他處處感情。”
梁鶯直搖頭:“可是我不喜歡他啊。才見了沒幾次,我們不熟。”
夏夢夢:“那找太子爺。”
梁鶯的小臉都嚇白了:“你瘋了?”
她那會兒都覺得疼死了。
夏夢夢反而說得很有道理,“你想啊,反正兩個人你都不喜歡。和誰結婚不是結?找謝識秋又怎麼了,人家還是京昇的太子呢。”
前幾天謝識秋往她鎖骨抹煙灰的事情,梁鶯還是很后怕:“我不要,他很討厭我的。”
就是個瘋子。
夏夢夢不理解:“討厭歸討厭,喜歡是喜歡,討厭你的人也可以很喜歡你啊。不試試怎麼知道?”
說不定,謝識秋還跟以前一樣呢。
梁鶯嘟囔:“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夏夢夢恨鐵不成鋼,“不處也行。那你和他和好,再開個記者會,不怕沒有通告。”
梁鶯長得這麼漂亮,流量也起來了,只要不得罪謝識秋,就不愁沒錢。
梁鶯想了想:“你說得很對。”
夏夢夢欣慰點頭。
誰知,梁鶯下一秒又說:“我不去。”
她瘋了才會去見他。
夏夢夢簡直要裂開。
*
兩人最終還是去了會場浪,定了個小包間。
燈光詭譎,五光十色。梁鶯一身黑色小弔帶,襯得肌膚賽雪,她微微盤起了發,細軟的髮絲搭在鎖骨邊,勾人萬分,更別說一雙大長腿暴露在夜色之下,白得晃眼。
夏夢夢掐着瓶數。
果不其然,到半瓶結束的時候,梁鶯已經喝得半醉了,躺在長沙發上,高跟鞋都不知道去了哪裏,嘴裏還一直嘟嘟囔囔的。
夏夢夢嘆了口氣,拿起梁鶯的手機,正打算給謝今打個電話。
卻不小心看到“謝識秋”這三個字。
太子爺?
夏夢夢轉念一響,反手撥了謝識秋的電話。
會議室。
謝識秋還在開着緊急會議。桌上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他皺了下眉頭,正打算掛掉。
後邊的徐助理可是對這個電話號碼記得熟熟的,畢竟總裁天天擱那看人家呢,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徐助理生平頭一次越矩,攔住了謝識秋,諂笑勸道:“總裁......這個電話好像是梁小姐的。”
他故意說破。
謝識秋當然知道。
他瞥了一眼徐助理,冷漠更甚,徐助理額頭都要冒着冷汗了。
最終,謝識秋還是把電話給掛了。
可桌面的手機還是在響個不停,全會議室的人都在看着他,連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謝識秋挨在椅背上,突然發問,氣勢逼人:“你給的?”
徐助理差點忘了這岔,正試圖解釋。
謝識秋卻不再看他,清冷的眉頭擰緊,右滑便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耳邊,是夏夢夢出格的請求,“太子爺,鶯鶯喝醉了,你能不能來接一下她?”
謝識秋一頓,手裏的簽字筆轉個不停,沒先回答,反倒是開口調侃:“夏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
夏夢夢一聽,連忙把另外一台手機上的“謝今”兩字遞給梁鶯。
大大的“謝今”兩字顯示在屏幕上。
喝得半醉的梁鶯一看,喃喃出聲,“......謝今?”
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謝識秋正好聽到了。
女人的聲音嬌聲嬌氣的,他怎麼會不記得?
謝今也在?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謝識秋捏緊了手機,“啪”的一聲,文件夾被他重重地合上。
由見主人有多生氣。
等謝識秋趕到現場的時候,梁鶯已經喝得大醉了。
謝識秋一身西裝,面色漸冷,寒氣逼人,清冷更是化成了冰霜,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一看梁鶯這個樣子,臉上的陰冷更甚,完全不是梁鶯初見的那個模樣。
謝識秋沉着聲,問:“謝今呢?”
還真的來了!
夏夢夢“啊”了一聲,被對方的氣場震懾到,待反應過來后,立馬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太子爺你怎麼來了?謝今?鶯鶯的未婚夫不在啊。”
她着重強調了“未婚夫”這三個字。
謝識秋抿着唇,面色更冷了。
見狀,夏夢夢腳底抹油:“太子爺你接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說完,她二話不說,就溜得跟一抹煙跑了。
現場,只剩下謝識秋和梁鶯兩人。
剛剛被會場扣去了九千多的費用,卡里就剩十塊錢了,梁鶯正為這事傷心呢,哭得小小聲的,但又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在哭,嘴裏還在念叨着什麼。
謝今不在,她就這麼傷心?
謝識秋心煩意亂,立馬點了根煙。
他看着沙發上的梁鶯,小臉嬌憨,極致的雪色和黑衝撞着,距離這麼近,還能聞到女人身上若有若無的馨香。
一如往年,平生添亂。
謝識秋想。
他吐了口煙,吞雲吐霧之間,梁鶯肩上的弔帶幾乎快要滑下來,露出一片美好光景。
謝識秋深深看了一眼,便立馬把眼睛閉上。他猛地嗦了一口煙,隨即掐滅。等再睜開眼時,他靠近梁鶯,幫她把弔帶拉上去。
霧氣環繞之間,兩人廝磨,謝識秋忍不住貪婪地蹭了蹭她的臉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謝識秋無聲地嘆了口氣,打算抱梁鶯離開。
誰知道,梁鶯的小手緊扯着他的西裝不放,嘴邊溢出一聲嬌呼,兩人就這樣倒在了沙發上。
些許是聞到了雪松的氣息,她嚶嚀了一聲,極為自然地勾住謝識秋的脖子,大大的眼睛裏宛若有水霧,迷濛迷濛的,僅剩一分的意志支撐着:“......謝識秋?”
餘下的語氣,還有幾分顫抖的后怕。
謝識求心頭一軟,生的氣突然就消了一大半。
可女人挨得這麼近,謝識秋的氣剛下來,燥熱卻多了好幾分。
謝識秋盯着她的臉,眉眼有點煩躁,“梁鶯,鬆開。”
喝醉的梁鶯只能說更加鬧騰,她聽了男人的話,非不肯放,白皙的大長腿就這樣掛在謝識秋身上,小臉暈紅,還在傻傻地笑着。
是搖錢樹哎。
只能說,醉酒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謝識秋簡直要被她逼瘋,壓低了嗓,“梁鶯。”
要是再不肯鬆開,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混賬事。
可誰知道,下一秒,梁鶯就湊得更近了。呼吸混着男人的,她貼着對方,往謝識秋臉上輕啄了一口。
謝識秋全身一僵。
梁鶯還嫌不夠,使勁盯着他的俊臉,又親了一口,傻傻樂着。
半響,她突然鼓着小臉,彷彿很認真地說道:“謝識秋,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