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這兩天梁鶯都待在謝識秋家裏。
要和她炒CP的許清州已經人人喊打了,《一見傾城》劇組只能選擇臨時換男主,綠幕補後期。還在錄製的戀綜也要臨時換嘉賓,許清州的鏡頭只能被剪成影子了。
梁鶯抱着謝識秋的腰,抬頭問他:“那我們還要不要去呀?”
謝識秋枕着她的肩,輕吻了吻她的髮鬢,溫聲說道:“不去了。”
還多虧了許清州。
梁鶯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迷迷濛蒙地又在謝識秋的懷裏睡過去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五點了。
謝識秋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有點嘶啞:“醒了?”
梁鶯攀着他的腰,睡眼惺忪:“嗯。”
謝識秋抱着她,幫她洗漱換衣服。
梁鶯看着他手上的那條碎花連衣長裙,有點不開心:“太保守了。”
審美沒有問題,就是哪哪都遮住了。
哪裏符合自己的風格。
謝識秋繼續往她身上套着,低頭,仔細而認真:“聽話。”
梁鶯轉了轉眼珠子,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問道:“你會吃醋嘛。”
謝識秋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說呢。”
梁鶯眉眼彎彎,湊到他面前,故意笑着說:“你會!”
她撓了撓謝識秋的下巴。
謝識秋也跟着笑起來,好看的桃花眼盯着她,半是揶揄:“欠親?”
梁鶯:“嘻嘻嘻,不要!”
謝識秋捏了捏她的臉,“先下去吃東西。”
梁鶯眨了眨眼:“嗯嗯!”
第二天,梁鶯有個通告,是拍攝雜誌的。
因為許清州的醜聞爆出,許多腦殘粉沒有隻攻擊她了,再加上網上流傳着自己和女一的CP剪輯,橘勢大好,居然也炒起來了。
名聲一下子有反轉的趨勢,甚至連#梁鶯對不起#這樣的話題都出現了。
夏夢夢自然是頭一個替她開心的。
通告都多了起來,她這會正和梁鶯在挑劇本和綜藝。
夏夢夢:“反轉人生?”說的是去鄉下/體驗一個禮拜。
梁鶯:“......我會被罵死。”
夏夢夢:“荒島逃生記?”
梁鶯:“這個比反轉人生更離譜。”
夏夢夢:“可是這個綜藝有許多老牌演員在哎,播放量肯定不錯。”
接着她又說,“不過你去了可能會脫一層皮。”
“太子爺應該捨不得。”她嘖嘖稱道。
梁鶯臉上一紅,“瞎說什麼。”
夏夢夢:“可不是嗎?我說的還有假?”
梁鶯剛想接話,後台的工作人員已經在喊人了,她趕緊上前去跟工作了。
等拍完的時候,大概是下午四點。
梁鶯今天穿得比較清雅,一身靛青色的旗袍襯得膚色正好,人若春蕊。
謝識秋和她說好了,今天要去他家吃飯。
意思就是,要去見謝父謝母。
梁鶯自然穿得端正一點。
黑色的邁巴赫駛過長街,停在路邊。
梁鶯上了車,便被男人抱在懷裏撒手不放。
她紅着臉,“外面還有人看着呢。”
謝識秋今天穿得一身黑色西裝,跟平常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髮型梳得周正,看起來也認真了一番。
他摩挲着梁鶯的細腰,桃花眼微眯:“不怕,挖了他們的眼睛就行。”
梁鶯“哇”了一聲,笑得咯咯咯的:“你好壞啊。”
謝識秋親了親她:“壞一點怎麼了?”
“不喜歡?”
梁鶯趴在他肩上,笑得開懷:“喜歡。”
謝識秋滿意地點點頭,“成。”
謝家坐落在半山腰上,這裏一般是一山一戶的,除了謝家的人,一般人不會到這裏來。
當然不乏上門拜訪的。
但是謝識秋和梁鶯說了,這次的見面只是告訴了他的父母,其他人並不知情。
梁鶯便放鬆了一點,但還是好緊張。
畢竟,那可是謝識秋的父母。
她有點好奇地問:“當初你說要和我領證,你爸媽怎麼說的呀?”
謝識秋笑了笑:“他們沒有意見。”
他又講:“我爸他對圈內的人有點偏見,待會你要是受了氣,就和我說。”
“不過,我不會讓你受氣的。”
梁鶯頷首:“這還差不多。”
謝識秋勾了勾她的鼻子:“嬌氣鬼。”
梁鶯:“嘻,你寵的。”
謝識秋眉眼也愉悅:“好。”
最後,邁巴赫在一個偌大的空地停下。
梁鶯下了車,發現謝家喜好偏古韻的老宅,比起四合院,更像是方正的山莊,蔥綠滿地,襯着極好的風水,頗有隱世大宅的味道。
謝識秋領她進了其中一個大院。
廊道的一排傭人皆眉眼低垂,恭順而尊敬地喊他大少爺。
梁鶯見慣不怪,文氏沒落之前,雖然比不上謝家的氣派,但也是有幾分底蘊在的,這種場景她不驚奇。
見狀,謝識秋包住她的手,更喜歡了。
一路繞着廊道,進了主廳。
主廳上沒有人,皆是空座。
反而是湖邊的小亭上,有位儀態萬方的夫人坐在石台上垂釣,一旁的老者則半倚在欄杆上看着她,面容平靜而柔和。
謝識秋喊了聲,“爸,媽。”
梁鶯有點驚訝,因為謝父看起來快六十了。
她拘謹地握緊了謝識秋的手。
迎着微風,謝母轉過頭,氣質淡若菊,只見她微微抬起頭,潤聲說了句:“坐下吧。”
謝父如鷹般的狹長眼睛卻在梁鶯身上來回打量。
見狀,謝識秋上前一步,擋住了梁鶯。
謝父哼了一聲,“胳膊肘勁往外拐。”
謝識秋側頭看向梁鶯,“喊爸媽。”
梁鶯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有點遲疑。
眾目睽睽下,她硬着頭皮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喊,還很不習慣:“爸...媽。”
謝母倒是慈祥地回了句哎。
謝父兩隻手拄着拐杖上,語氣有點嚴肅:“小姑娘家倒是勉強。”
他打眼看了下謝識秋。
謝識秋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清俊的眉眼沒有擔憂:“別怕。”
“他們沒有不喜歡你。”
梁鶯點了點頭。
見狀,謝識秋帶她坐到了小亭子上。
光明正大。
如果說謝父透着一股上位者常年的倨傲和氣場,那謝識秋便是他的縮小版,連一分都不帶減的。
梁鶯只盯了一秒,心裏便有了數。
這會兒,謝母剛垂釣完,便娉婷地往這邊走了過來。
她坐在梁鶯的左邊,一抬頭,就能看到梁鶯的神情。
謝母笑着稱:“真俊,怪不得啾啾喜歡。”
啾啾?
謝識秋的小名?
梁鶯愕然。
謝母娓娓道來:“你不知道吧,他小時候,喜歡抓山上的野鳥玩,搞得自己一身泥,他爸連打挨罰的,說了很多次他都不聽。最後,他爸下令,要是再抓,就和野鳥睡去。”
梁鶯聽得仔細。
謝母又繼續說著:“他脾氣也大,說跟野鳥睡,就跟野鳥睡去了。連着三天,他都在兩裡外的鳥窩待着。他爸氣的啊,也沒讓傭人送飯過去。”
“後來啊,他竟然自己待了一個禮拜。”
“他爸想着,這孩子可能不在了,就派人找了他。”
“結果一看,他跟野鳥玩得正歡,想來都是白擔心了。”
“於是我們就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啾啾。”
謝母說得起勁,梁鶯卻聽得心裏瘮得慌。
她看了眼面色平靜的謝識秋,欲言又止。
謝識秋捏了捏她的手心,眼底含笑,意思讓她別擔心。
這時候,謝父突然來了句:“可不是么,現在也喜歡野鳥呢。性子倒是一點也不改。”
這下,梁鶯倒是聽出來了。
野鳥,鶯。
指桑罵槐呢可不是。
謝識秋自然也懂,目光平靜,變着法的回了句:“子不知野鳥非彼鳥,倘若飛上枝頭,焉知是鳳是凰?”
“豈是獵人藏拙,還是資質生鈍,連這都看不出?”
梁鶯心底震驚,他居然敢這麼和謝父講話。
她以為謝父會生氣。
意外的是,謝父忽地笑了。
笑得爽朗,整個亭子都是他的笑聲。
他拄着拐杖,在涼亭的地上點了點,半響,犀利的眼神在梁鶯身上停留了一秒,便給謝識秋留了句話,轉身就走:“晚膳可要準點,大傢伙可不會等你。”
謝母捂嘴笑了笑,對着梁鶯講道:“習慣便好,他們父子,一向如此。”
梁鶯表示瞭然。
謝母這會,便跟着謝父的後腳走了。
思來想去,也算是認下來梁鶯了。
謝識秋摸了摸她的頭,笑聲溫潤,“剛才緊不緊張?”
梁鶯往他身上湊近了些,搖了搖頭,目光堅定,“有你在,不緊張。”
謝識秋一聽,高興壞了,不顧外面還有傭人看着,便抱她到腿上,輕輕地蹭了蹭,額頭抵着她的,眉眼溫順:“好音音。”
梁鶯看樣子就想下去:“這麼多人看着呢!”
謝識秋偷偷親了她一口,桃花眼裏全是她:“我不。”
“今晚也這麼乖,好不好?”他啞着聲。
梁鶯睜大了眼,“不行!”
“你爸媽還在!”
謝識秋不爽:“關他們什麼事。”
“我們今晚不在這睡。”
“回家睡。”他勾着嘴角,笑意漸漸放大,抱着梁鶯在涼亭上繞了好幾圈。
梁鶯惱死了:“哎呀!快放我下來!”
謝識秋噙着笑:“偏不。”
梁鶯氣鼓着臉,她還想問謝識秋小時候那會難不難過呢,這下子全被男人打亂了。
見狀,謝識秋低着頭,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頓了一秒,溫情的目光下,聲音越發能溺死人。
謝識秋盯着梁鶯,驕野的氣派一如既往,既霸道而溫柔:“別擔心。”
“有我在呢。”
“都過去了。”他講。
不知道為什麼,梁鶯摟着他,自己卻悄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