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嗯,好。”他嗓音啞得厲害,任她伏在自己肩上,一隻手繞着她背,給予她安全感的姿勢,他在安撫她。
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彷彿那壓在她心頭十幾年的恐懼鬆了,她得以喘息,原來她也可以勇敢。
“謝謝你阿舟,願意傾聽我。”緩慢鬆開他的手,她抬眼看他,漂亮杏仁眼裏已經是滿眼的淚水,“我從沒想過,我會和別人提起這件事。”
“都過去了。”眼睫垂下,掩藏萬分心疼,他伸手抹去她眼角的眼淚,然後手掌往下緩慢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低低詢問:“信任我嗎?”
頓了頓,姜聽玫毫不猶豫道:“當然。”
嘴角微翹,紀忘舟低眸朝她笑了下,聲音溫柔:“抓住我的手心。”
依言,姜聽玫手指微曲輕輕抓住他的手掌,肌膚相觸,感受着體溫和他手心的乾燥溫暖。
這半年來,從沒有此刻溫暖,愚鈍滿足。
目光向上,看見他的下頜線,月光從窗外進來,碎發至耳畔,一半吻在他側臉上,一半落在座椅上。
這張臉第一次見時就知是世上罕有,現在這麼近距離地看,真是,蠱惑人心。
卻令她生好多歡喜。
嘴角忍不住地上揚,她看着他就不自覺地會笑。
空調出暖氣風口正熱,呼呼聲在這安靜里很清晰。
“閉眼。”他嗓音低啞。
姜聽玫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嘴角輕抿着,心底亦有期待。
而後感到座位上有些窸窸窣窣的響動聲,他往那邊坐了點,離她遠了,一隻手卻仍一直讓她抓着。
大概二十多秒后,一隻大手覆上了她的耳朵,輕柔細緻地給她戴上了一隻藍牙耳機。
“這什麼呀?”
姜聽玫伸手碰自己耳朵卻不小心抓住他的手,貼着手背突出的手骨,和青筋的紋絡,乾燥的溫暖。
心怦怦跳,姜聽玫等着他的回答。
感受着手背被纖細柔軟手心抓住的觸感,他微低頭看着姑娘的緊閉雙眼的乖巧面容,剋制住想親她的衝動,啞笑了下,“可以睜眼了。”
手鬆了,姜聽玫睜開眼,有些懵懵懂懂地指了指自己的藍牙耳機。是要聽歌嗎?
紀忘舟卻直接靠躺着座椅,一手耷下,給自己耳朵上也戴了只配對的耳機。
淺藍色耳機,耳機邊角還設計了很精緻的銀色蝴蝶,弧線漂亮,挺有少女心的。
他戴這種款式的耳機啊。姜聽玫忍不住笑。
她也輕輕靠上座椅,閉上眼,等着他放歌了。
幾秒后,耳機里傳來很稚嫩的童聲。
意識到什麼,姜聽玫詫異,睜開眼驚喜地看着他。
耳邊聲音在繼續,輕輕可愛,
“——你好呀小主人,我是小銀河。”
“好久不見哦。”
紀忘舟從座位旁邊拿出了那個銀白色穿着宇航服的小機械人,大大的眼睛,眼睛是星空的顏色,手腳小小的,太空面罩里藏着它可愛的圓圓的頭。
是她想念很久的小銀河。
耳機里的聲音仍在響起,“聽玫小主人,以後我就跟着你啦。”
“提醒喝水,叫起床,分析天氣,情緒抒發,難過開心的事都可以和我說哦,我會一直陪着你。”
“而且上任主人說了,我們以後說話都是悄悄話,別人聽不見的。”
“今晚小主人你的情緒好像有些低落,需要我給你講故事嗎?……”
微微頓住,姜聽玫抬眸見他沉靜眼底,清晰的冷,淡薄溫暖,他對她太好。
不敢相信,她將信將疑地問:“阿舟……你這是要把小銀河送給我?”
“……我不能要,這是你費了那麼多心血設計的”
紀忘舟笑笑,伸手輕輕碰了碰她臉頰,撩起她垂落的劉海,低道:“傻不傻?”
食指輕輕颳了下她的眼睛,親密無間。
姜聽玫目光閃了下,按耐着心裏悸動,視線落在車內前方的擋風玻璃上,一般人的車內都會有可愛的小擺件,而他這裏什麼也沒有,空空蕩蕩的,很冷清。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讓它陪着你。”他唇邊是疏淡的笑,“小銀河挺會講笑話的。”
“是不是?”
小銀河立馬回:“是的,前主人!我要開始講咯。”
映着銀河星光顏色的大眼睛眨呀眨,它語氣正經,小手還比劃得有模有樣,“以前有一個同事叫小蔡,不過後面有一天上班的時候發現他不見了。”
“後來,才發現,原來他是被人端走了。”
“——撲哧。”姜聽玫忍不住笑出聲了,笑點也奇奇怪怪,止不住了,“好好笑,真的……”
“因為他是菜,所以就被端走了,哈哈哈。”一手捂着嘴唇,姜聽玫笑得肩角微縮,半靠着座椅,一隻手搭着紀忘舟手臂,眼裏都是盈盈的光。
紀忘舟看着這一人一機械人,小機械人手沒比劃了,眼睛眨呀眨,開心着愉悅着,講笑話逗笑成功,而被一個冷笑話就逗得停不下來笑的姑娘,眼眸亮晶晶的,眼角彎成了月亮。
怎麼這麼可愛?
“好笑嗎?阿舟。”姜聽玫停不下來,還非要拉着他問個明白。
敷衍一截,語氣散漫又帶着寵溺,他回:“嗯,好笑。”
笑了快半分鐘才止,姜聽玫看着紀忘舟手裏小銀河,真是哪哪都喜歡,歡歡喜喜地碰它頭。
小銀河:“——不要碰小孩子頭哦,碰了長不高。”
姜聽玫:“就算你永遠長不高,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小銀河傲嬌:“那還差不多。”
小手指又忍不住戳了戳它頭,“怎麼這麼會講笑話啊小銀河,我好喜歡你。”
“—咳”啞聲咳了下,紀忘舟抬手解了襯衫領口的一顆紐扣,覺得小銀河也不那麼可愛了。怎麼這麼會偷女孩的心?
這麼容易就讓她喜歡上了。
大手托起小銀河,紀忘舟連耳機也一起給她摘了,他把小銀河放到旁邊空位上,摁開關讓它待機了,還美其名曰,“小孩子晚上別熬夜,好好睡覺。”
耳機一對淺藍色,蝴蝶翩躚,縮在耳機盒裏。紀忘舟遞給她,囑咐:“充電器,用充手機的就可以。”
握緊手心的耳機盒,眼睫微顫,姜聽玫忍不住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紀先生?”
紀忘舟啞笑了聲,壓了壓,長指輕輕敲了下她額頭,散漫道:“怎麼?覺得我喜歡你。”
瞳孔微微放大,姜聽玫詫異地看他,凝視他,見他姿勢慵懶靠在座椅里,微閉眼睫,漫不經心模樣,說這話也只是淡淡的,彷彿隨口一提。
他是多清心寡欲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喜歡別人呢。
話中隱隱有酸澀意味,姜聽玫搖頭,眼睛不自然向下:“沒有,就是不知道,怎麼還你了。”
長指壓了下眼角,紀忘舟聲音極淡:“不用還。”
“走出來,將那些讓你恐懼的東西踩在腳下,過得比我好。”他補上這一句,語氣是淡然,真心卻埋藏。
頓了頓,姜聽玫眼角發澀,見他一半在陷在月光下,一半在陰影里,半明半暗,情緒也辨不真切,輪廓單薄,渾然的清冷感。
忽然那刻覺得他該很孤獨,她好想一直陪着他,能散去那化不開的冷寂。
情緒翻湧,難以自抑,姜聽玫想說好些話與他,可卻只被他冷淡一句截斷。
“睡了。”他拉開車門下車,冷風湧入,迎面撞滿懷,姜聽玫微微一縮,見他清瘦高大的背影。
在門邊似是猶豫,他沒動作。
姜聽玫想起問他:“你回帳篷嗎?”縮在一張座椅上睡覺,對一米八幾的他來說未免太過憋屈了。
“你回去吧,我在這裏會好好的。”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紀忘舟沒說話,低頭咬了支煙在嘴裏,大手一推關上了後座車門。
外面月亮朦朦朧朧的,掛在樹梢,照着山尖,銀白色一抖就落了,落在他漆黑的碎發上與漆黑的瞳眸中,沉寂無比。
打火機躍出火焰,咬着煙湊近,燃了煙尾,他仰頭,喉結一滾,吐了口煙,不羈晚風拂過心尖。
姜聽玫坐座位上看他完整抽完了一支煙,餘溫散盡,他才重新拉開了前座車門,躬身進來,就屈着長腿靠着椅子睡了。
隨手扣了頂棒球帽擋月光,露出流利下頜線條,他淡淡說了句:“就這樣,睡了。”
輕手輕腳脫掉靴子,姜聽玫橫躺在並排桌椅上,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輕輕回了句:“晚安。”
…
這晚並不安,姜聽玫迷迷糊糊做了好幾個夢,都與他有關,她夢見很多年以後,他們天各一方,成了陌生人。
她回去找她,看見了他,而他的眼神,他的目光,看向她,都是陌生,裏面是冷淡漠然,似乎他早已把她忘記。
那瞬間姜聽玫驚醒,驚恐着,心悸感無法消除。
卻見外面天光大亮,天早亮了,車內已空無一人,安靜得只能聽見林間的鳥叫。
快速穿好衣服,收拾了下頭髮,姜聽玫跑下車去找他。
在河邊營地一眼見他身影,人群中最出眾。
今天天氣好,氣溫也攀升了幾度,他穿了件薄的黑色羊毛衫,手臂有白色針勾的字母logo,還是那個單詞:FAKE。
柏縱在他旁邊,他們站一起,在討論些什麼。
陶雨杉見到她,連忙跑過來:“姜姜!醒了?昨晚沒事吧?”
移開眼,見着河灘對邊一塊紮營過後的空地,那家人已經走了。姜聽玫對過來的陶雨杉輕輕搖頭:“我沒事。”
……
後來那天上午們沒再做什麼,就返程回去了。
回途路上,是紀忘舟開車的,她坐副駕。見他一手搭着方向盤,目視前方,有些心不在焉地問她:“回學校?”
姜聽玫搖頭:“不,”直視他,“和你一起。”
唇角微翹,他輕笑了下,嗓音低啞:“我回酒店,你也去?”
姜聽玫正經堅定,點頭:“嗯,和你一起,明天只有一節課,我明天下午回去也沒事。”
手指攪了攪,她說出內心想法,聲音有點低:“想和你多待一會。”
想多待一會,無論在哪裏,是你就好,回了學校就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見到。
尋常人都會以為這是曖昧愛意體現的話語了,可她不同,似乎這已經是理所當然了,姑娘心事簡單,把他當好朋友,好得過分了。
羅鑫林都在後面是一臉狗糧吃飽了,虐狗的表情了,他在好友群里討論得興高采烈:
[號外,號外,我們紀哥這朵高嶺之花要被拿下了!]
蘇均晨:[卧槽,真的?誰啊?]
羅鑫林:[還能有誰。]
柏縱一直看着那界面,最後閉眼,輕輕嘆口氣,他打出她名字:[姜聽玫。]
愛一個人好似攀山峰,越沼澤,他二哥固執只認一人,不管平庸世俗,不管阻撓否決,只是認定結局只她一人。山峰,沼澤,他都會過去。
也羨慕他能有這樣的魄力勇氣。
因他知人生,多的是不能得償所願。
蘇均晨沉默了會,才發:[昨天那件事,真的對不起了二哥,向影影她不懂事。]
[祝你和聽玫白頭偕老。]
……
群里都在白頭偕老了,然而當事人分毫不知。
姜聽玫只是輕車熟路地跟他進了酒店,在他隔壁房間住下。剛坐下看了會電視,就聽見隔壁水聲,他該是在洗澡了。
想起這件事,她也發現自己兩天沒洗了,連忙也扎進浴室,匆匆沖了個澡。
裹着浴巾站在空調下面,姜聽玫找吹風機吹頭髮,一番折騰半個小時又過去了。
坐床上,看了下時間,快一點了,他們都還沒吃飯,正準備怎麼準備措辭找紀忘舟一起出去吃飯呢,他的消息就進來了。
[給你點了外賣,有事叫我。]
有點失落,她懨懨地回:[好。]
外賣他點得很豐盛,姜聽玫胃口不大,沒吃多少就擱置了,收拾好餐盒,她回房間,百無聊賴。
對什麼都提不太上興趣,無聊刷了好久手機,最後點進導師的文獻里看了好幾個小時。
看到後面看得頭腦昏昏沉沉的,想一個問題總想不出解決思路,她憋不住了,給他發消息:
[我想問你題,可以過來嗎?]
一動不動看着聊天界面,快五分鐘都沒回應。有點泄氣,但她還是想去找他。
便下了床,穿着酒店的拖鞋,出門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剛好五點。
冬天,太陽落得早,外面已經是傍晚了,走廊盡頭撒進餘暉,橘黃色光暈,與暗色相彰,整條過道都顯得昏暗。
姜聽玫還穿着白天的毛衣,不過沒加外套,毛衣修身,袖子也偏長,可以拉到手指往下。手指就逮着毛衣口,她有些猶豫又小心地準備去敲他的門。
還沒過過道,就聽見一聲極重的摔杯子響聲,玻璃破碎聲極大,驚魂還未定,下一秒對面那門就被重重地從裏面推開了。
門朝里開,隱約能見一室狼藉,地板上有水漬和殘破晶亮的玻璃碎片,光影黯淡,隱約是人影。
愣怔着,姜聽玫還沒動作,就聽見一道冷漠帶着狠意的男聲,“滾!”
下一秒,她看見從那敞開的房門內出來了一個女人,身形瘦弱,長直黑髮及腰,穿着衣裙,衣裙卻不整,露出肩背,一手抱着,隱約可見胸口風光,她眼裏滿含淚水,模樣楚楚可憐。
姜聽玫這才看清,她是黃鶯鶯。
穿得這樣單薄凌亂,她腦中轟然一瞬有什麼東西崩塌,不敢去往深想,不能去想。
她怕想的是真的。
死死地盯着黃鶯鶯的臉,她怎麼能這樣?衣衫不整地來酒店找紀忘舟,找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她怎麼會如此不自愛?
指甲掐着腿根,姜聽玫眼眶酸澀,心底卻難受得快要窒息了。
黃鶯鶯眼淚一直掉,目光一直落在那敞開的房門內,她絕望帶着哭腔地喊:“為什麼不能是我?”
“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我,忘舟哥哥?”
她背抵着牆壁,瘦得肩骨嶙峋地凸起,眼淚爬了滿臉,她沿着牆壁縮下去,絕望又心灰意冷:“為什麼忘舟哥哥,你眼裏只有她呢?”
閉上眼眼淚還是掉個不停,她臉色慘白一片,喃喃道:“明明我才是最先認識你的那一個啊。”
走廊昏暗光線里,姜聽玫窺見這一幕,她目睹黃鶯鶯無助悲傷到極點的臉,目睹她縮在牆角哭了十多分鐘後站起身從另一邊走廊離去。
肩骨白皙,裸露在空氣中,她似乎也不在意形象了。
等她走後,走廊房間又重新落入安靜。
垂下眼睫,她還是想看他,想知道他的消息,想明確剛剛場景發生后的結果。
抬步,腳都酸麻了,她走得很慢,走到那房門口,手扣門輕輕敲了敲。
“我讓你滾。”冷冷一聲,沒有一絲感情。
怔了下,姜聽玫才小心翼翼地開口:“是我。”
那聲音不再響起,他沒有迴音。
擅作主張,姜聽玫進去了,室內燃着香薰,氣味類似皮革松木混合,很冷冽的氣息。
地板上是一地的碎玻璃,水漬到處都是,地毯也被浸濕大片。
客廳沒人,他在房間。
窗帘沒拉,玻璃映着窗外餘暉,照得室內一片橘黃,暗沉的昏色,沒有燈光。
屏住呼吸,姜聽玫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玻璃碎片,走到他卧室的房門口,頓了頓,抬手輕輕一推,門嘎吱一聲開了。
室內沒開燈,光線昏暗,她眼睛適應了會,才看清裏面的男人的身影。
靠着牆壁一把藤椅,他坐上面,只穿一件黑色絲絨睡袍,腰帶繫着,鬆鬆垮垮地,胸膛隱於暗,隱約可見袒露的肌肉線條。
他半垂着頭,一手搭在藤椅上,手背青筋橫亘,沒動作。
光線太暗,離得不近,姜聽玫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擔憂他,輕輕問:“不冷嗎?”
眼睫似乎閉着,碎發遮了點眼睛,看不清情緒,他並沒有回答。
抬腳走近,她想勸他。
到了他面前,姜聽玫有些猶豫,見他這樣安靜無辜的模樣有些不忍心。他剛剛是生氣了?
黃鶯鶯到底幹了什麼?
而看他衣服穿得也不多,黃鶯鶯跑出去的時候也是衣衫凌亂,腦海里閃過一個想法一瞬,她不敢相信。
甚至手開始顫抖,輕輕輕輕地搭上他手背,聲音低啞:“阿舟。”
“你怎麼了?”他們靠得已足夠近,可男人仍是垂着頭,沒一絲動作,只見冷峻面龐。
只是漸漸的,姜聽玫卻感到不對勁,自己手下碰着他的手背,一點一點越來越熱,甚至發燙。
害怕他生病了,姜聽玫連忙彎腰伸手輕捧他臉,和自己額頭相碰,她想檢查一下。
卻猝不及防的,手腕被他反手抓住,手臂一瞬間收攏,將她錮在了他的懷裏。
他們緊緊貼着,他的睡衣像薄紙一挑就鬆了,肩腹皮膚都袒露着,姜聽玫觸到那結實勁瘦的腹肌,動作一頓,再也不敢有了大的動作。
掙不出他的懷裏,還感覺他渾身都似乎在發熱,耳邊噴洒着獨屬於男人的溫熱氣息,癢得如根羽毛掃喉嚨,勾得她也渾身發熱。
手背抵着他的手臂,姜聽玫努力掙了掙,說話斷斷續續地:“阿舟……別,這樣。”
“……你怎麼了?”這樣異常。
男人仰了仰脖子,喉結深而沉地滾了下,低頭越軌般唇及她細柔的肩頸,迷戀和不可自抑。
呼吸有些粗重,他一聲不吭,似乎仍在剋制,可身體本能卻要衝破慾望囚籠。
姜聽玫咬着牙輕輕發顫,呼吸起伏,顫顫抬頭對上了那雙漆黑漂亮瀰漫著危險的桃花眼。
眼尾發紅,眼底是迷離的欲.火。
餘光里,藤椅旁小桌子上是一杯早已空空如也的水杯,和客廳打破了的杯子,似乎是同種材質。
幾乎頃刻,她知曉他這樣的原因了,震驚,不可思議,姜聽玫脫口而出問;
“她給你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