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病情
她一聲令下,二人立刻灰溜溜地湊到她面前,季雲嬋一手拎着一個,將他們一路提回各自的房間門口,
她黑着一張臉,一把甩開了他倆,冷聲訓斥道,
「寧樂你剛醒來就鬧騰,司徒洲你怎麼能縱容她胡鬧呢?!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可是一家之主,西境的御史大夫!怎麼這麼幼稚?!」
司徒洲縮着腦袋,委屈巴巴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垂頭喪氣地低下了腦袋。
而寧樂則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亮的嚇人。
季雲嬋扶額嘆氣,鑒於兩人都還病着,她只好暫且放過他們,
「你們兩個現在都給我回到各自房間裏好好躺着,沒有我的允許,哪兒也不許去。」
說完,她便徑直離開了房間。等她離開后,司徒洲立刻一瘸一拐地跳進了屋裏。
他一進門就撲通一聲栽在床上,然後仰面朝天長呼吸。
他可真是好心被雷劈啊!早知道就該讓那小怪物讓大怪物一口把她吃了!虧他擔心了這麼久——
「不對!」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猛得拍了一下額頭,「我擔心她幹什麼?!真是吃飽了撐的!」
司徒洲氣急敗壞地踢掉鞋襪,一頭載倒在床上,累死他了,他這兩天根本就沒有休息好!
寧樂在門口默默地站了半晌,終於轉身,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獃獃地看着一室凌亂,腦中回蕩着方才的場景,不由怔忡。
但很快,冬薇就端着食盒和葯碗推門而入,
「寧小姐,王后說讓您用了飯食,喝了葯再歇着,奴婢伺候您洗漱。」
寧樂回首看着冬薇擺在桌上的一大堆美食,雙眼立刻變得亮晶晶的,
「嗯!」
***
安排好了那對兒歡喜冤家,季雲嬋就來到了銀漱的房間,
自從昨日與她聊了幾句之後,她回去有了一些想法想跟她商量,
可她剛走近門口,負責侍候銀漱的小侍女就迎上來輕聲稟報道,
「王后,銀漱公主昨日染了些風寒,現在已經睡了。」
季雲嬋一愣,焦急問道:「太醫來看過沒有?」
小侍女點頭答道,「瞧過了,太醫囑咐銀漱公主需靜養,不宜再吹冷風,奴婢正要廚房熬制補品和湯藥,等公主醒來就可以喝了。」
季雲嬋聞言鬆了一口氣,吩咐道,「那你趕緊去吧,本宮晚點再來看望銀漱公主。」
「是。」小侍女恭敬行禮。
季雲嬋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離去了。
她一路慢悠悠地往蘇倦的房間走,心裏卻犯了嘀咕,這一路實在是不平靜,
那一晚因為海獸驚心動魄的也就罷了,眾人還接二連三的染了風寒,還沒到冰族就已經出了這麼多風波,真不知道後面還有多少
事情在等待着他們。
她搖了搖頭,決定先不去管其他,專心處理好眼下的事情再說。
她一邊走一邊張望,果然,剛拐過長廊,霜雪就領着徐豐快步走了過來,
徐豐一臉風塵僕僕,季雲嬋不由心生悲憫,他大概是整個西境出診率最高的御醫了。
徐豐彎腰行禮,「王后。」
霜雪施禮后打開了房門,季雲嬋點頭應了了一聲,
「進去吧。」
說著,她便抬腳走了進去。
蘇倦披衣而坐,正
捧着一杯熱茶慢條斯理的抿着,聽見動靜,垂在肩膀的髮絲微動,慵懶地向他們
這邊掃了一眼。
他的目光在觸及季雲嬋的時候,停頓了片刻,虛弱地挑了挑唇角,
季雲嬋倒抽一口冷氣,這真是……
我見猶憐……
這等美色,豈是平日裏他生龍活虎時,想見就能見到的?
季雲嬋暗嘆一聲,隨即又心中一軟,若不是病得難受,他何曾有過如此軟弱的姿態?
「殿下怎麼起來了?」季雲嬋走近他,溫聲細語地問道,
蘇倦將手中的茶盞遞到她的手裏,低低地咳了兩聲,「本王口渴醒來,可你卻不在。」
語氣既幽怨又無奈,季雲嬋一愣,心疼得眉毛都糾了起來,
「都是臣妾不好,出去得太久了,來。」
她動作輕柔地為他在身後置了兩個靠墊,讓他坐得更舒服一些,又將他腿上的錦被蓋得更嚴實了一些,這才轉身對着徐豐吩咐道,
「徐院使,快給殿下把脈吧。」
「是。」徐豐恭謹的答道。
徐豐伸手搭住蘇倦的腕間,半晌之後,緩緩收了回來。
「殿下|身體——」
蘇倦握緊拳頭清咳了一聲,烏沉欲黑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徐豐。
徐豐被他這一看,心頭猛地一顫,渾身的冷汗唰的冒了出來,喉嚨像是卡了塊石頭,竟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季雲嬋皺了皺眉,擔憂地望着蘇倦,問道,「徐院使,殿下的身體究竟如何?」
徐豐咽了咽唾沫,硬着頭皮回答道,「殿下那日怕是在海水中浸泡得太久,加上出水以後又吹了那陰邪的冷風,怕是五臟六腑都受了寒氣侵蝕……」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床上人的表情,見他雖然神色淡漠,但唇角卻隱隱帶了笑意,不由鬆了口氣,忙繼續說道,「看來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健康啊。」
「嗯。」
蘇倦似乎並不關心自己的病情,淡淡地應了一聲。jj.br>
季雲嬋卻在原地愣住了,這麼嚴重!
她還以為蘇倦只是染了普通的風寒,加上他看起來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但她沒想到竟然會比她預期中的更加糟糕!
她忍不住懊惱地咬了咬嘴唇,她應該再精心照顧蘇倦一些的!
見她臉色突變,徐豐心虛地看了她一眼,又朝蘇倦拱了拱手,「那……微臣先下去開藥了。」
蘇倦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隨即向季雲嬋伸出手,「過來。」
徐豐見狀趕緊腳底抹油地溜了出去,
臨走前不忘替兩人掩上門。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季雲嬋握着他的手,目光複雜地看着他,
奇怪,明明燒已經退了,面色紅潤了一些,手也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她的念頭一冒出來,蘇倦立刻劇烈地咳了起來,一邊咳嗽還一邊喘息,似乎要將肺都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