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小九恢復記憶
在瓊玖不顧自身安危,執意進入“全息遊戲”中陪伴顏今朝時，他在腦科專家的建議下，封閉了自己的記憶,盡量減少這還不成熟的科技帶給他的精神壓力,以此呵護脆弱的腦神經。
但瓊玖又怕在這些穿越的過程中出什麼意外，他想要通過體驗新人生的方式來勾起顏今朝活下去的**,也為此安排了對方必須完成卻毫無難度的『拯救美強慘』任務，可他深知自家竹馬是個多麼難搞的人,以防萬一,就把打開記憶的鑰匙交給了掌管一切任務進程的日十。
因此在系統找到瓊玖后,稍微欣賞了一下主人被自己嚇到躲在被窩裏不出來的畫面后，便趕緊把記憶還給了瓊玖，希望他能找出一個解決所有問題的方法。
然而系統期待了很久，卻只是看到向來聰穎的主人在接受完記憶恍惚了半晌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瓊玖雙手抱膝坐在床上，將臉死死地埋在了膝頭,他並沒有蓋被子,只穿着屬於顏今朝的寬大T恤，散發著夏日冰飲信息素的腺體因涼意和過度蹂/躪散了些刺痛，但他卻毫不在意。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日十說克拉拉開了直播給顏今朝潑髒水,才像終於把遊魂扯回了世界,瓊玖連忙讓系統黑入匹配儀修改結果,直接釜底抽薪，從根源上解決了本會引起諸多麻煩的天配問題。
“日十你好棒啊！”
瓊玖笑容滿面地揉了揉系統糰子，日十雖然被主人揉得很開心，卻還是有些疑惑地用小奶音問道：
【主人你不開心嗎？】
“怎麼會。”瓊玖立即答道,“這是我度過的最開心的一個世界了。”
這是真的。對瓊玖而言，這是個再棒不過的世界了。
早早在這個世界中有着真心愛他的家人，他可以健康快樂，像個普通的孩子一般無憂無慮地長大。
他們仍然是只有一牆之隔的竹馬，一起度過了童年，一起長成了大人，自然而然地從朋友變成了戀人，還即將攜手走入婚姻的殿堂。
這幾乎是曾經每晚出現在瓊玖夢中的童話故事，他無數次幻想早早要是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里出生長大，是不是就不會再傷害自己，他們的生活會不會非常平靜而幸福，如今這個心愿在這裏實現了，這讓瓊玖怎能不萬般欣喜？
是，這是一個遊戲世界，可他們的經歷是真實的，記憶也在腦海中閃閃發光，既然現實的人生已經糟糕到寧可選擇死亡，那沉醉於虛假的遊戲中又有何不可？
【主人，你快點想想辦法吧，這個世界是在宿主精神崩塌后隨機抽取的，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並進入這個世界的，現在外面的伺服器都已經快支撐不住我的運算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很危險的！】
系統糰子看瓊玖再度陷入沉默，忍不住擔憂道：
【瓊宇都快把我吃了我也只能想出兩個方法，要麼是宿主回憶起一切並主動選擇回到現實，要麼是強行關機，但強行關機的話，主人你的腦神經會受到損傷，宿主更是極大概率會直接死亡，所以我真的沒辦法了，主人你這麼厲害，肯定有好主意吧？】
“當然了，你也不想想你主人是誰。”
瓊玖看着系統糰子滿是信賴的水汪汪大眼睛，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低聲道：
“我有辦法讓早早恢復記憶的，而他一旦知道我為了救他而陷入這個遊戲當中，肯定會願意回現實把我救出來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果然，我就知道主人最聰明了，我一個AI果然還是抵不過人類啊。】系統感慨道。
AI終究只是AI，哪怕日十經歷了再多，被賦予了再豐富的人格，它也無法察覺到瓊玖話語之下的真心。
他怎麼可能有辦法讓顏今朝恢復記憶？……他又怎麼捨得？
和讓系統屏蔽自身記憶的瓊玖不同，顏今朝是在精神崩潰中進入這個世界的，大腦出於自保的目的封鎖了一切記憶，是徹徹底底的失憶，人格都從新生嬰兒被塑造起。
瓊玖是個研發者，又不是腦科醫生，要是在原世界，他也許還能模仿電視劇的橋段，帶着顏今朝去熟悉的地方轉一轉，可這裏是星際，他們甚至都不是人類，還有着可怕的六個性別！
想到被設定為可以生孩子的自己，瓊玖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裏面被灌溉了太多太多，再加上Omega發/情期時極高的中標率，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可能已經懷上了。
一想到自己和早早的第一個孩子會是數據光團，瓊玖的小臉皺得都能滴出苦瓜汁了。
但是他還是不捨得啊。
不捨得在這個世界如此意氣風發的早早，不願意打破這場過於美好的夢境，瓊玖也可以去找顏今朝和盤托出一切並逼他回憶，可是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
早早是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那麼強留他的自己，難道不是個為了一己之私而勉強心愛之人的混蛋嗎？
在這一個又一個世界的穿越中，瓊玖漸漸明白了，顏今朝是愛他的，如果將顏今朝的愛劃分成一個扇面圖，也許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愛都被瓊玖所佔據，剩下的百分之一才是對於其他的一切。
……可那也只是因為，顏今朝本就沒有多少愛而已。他厭惡原世界，甚至厭惡他自己，他為數不多的感情都給了瓊玖，但那終究只是為數不多的，所以他的愛才無法抵過對死亡的嚮往，無法為了瓊玖選擇活下去。
瓊玖怨么？氣么？恨么？悲么？
也許有一點，又也許有很多很多，但在這一場又一場過於真實的遊戲中，成長了的不僅是顏今朝，還有瓊玖自己。
瓊玖曾以為自己只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努力，總能打動顏今朝，讓他走出過往的陰霾，願意選擇擁抱這個世界。
瓊玖甚至覺得，哪怕最終能打動顏今朝的不是自己也無所謂，就像那在影視小說中層出不窮的竹馬與天降的故事，但只要早早活得好好的，變得健康又快樂，那他也能忍耐滿腔愛意，笑着祝他和別人獲得幸福。
可對顏今朝而言，一輩子的時間，也許太久了吧。
瓊玖不想再強求了，他為了救回顏今朝，已經把太多人牽扯了進來，父母家人們不知道有多擔心，明日科技的股東和員工們更是遭受了無妄之災，還有那麼多期待全息遊戲的粉絲們。
所以瓊玖決定，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按照他的估計，剩下的伺服器還夠支撐兩人在星際世界中白頭偕老，等這個世界結束之後，瓊玖就會讓日十徹底關機。
會腦損傷又怎麼樣，瓊玖也已經不想活了，就像他很早之前就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天性開朗，還是為了鼓舞顏今朝，而努力去做一個能夠照耀他的小太陽。
等到關機之後，瓊玖會再次偷走顏今朝的“屍體”，但他不會和對方一起墜落。
他會選擇顏今朝的公寓中那個碩大的浴缸，他要抱着顏今朝一起沉入，慢慢劃破自己的手腕，親身感受心愛之人曾一遍遍體驗過的……
還好，他早在一切發生之前，就買了足夠兩人合葬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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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仍手握方向盤碎片的顏今朝在車裏呆了很久，才終於從剛才那場具有驚天反轉的荒誕直播中回過神來。
信息素契合度真的是百分之七十五應該是不可能的，畢竟連顏成光都測了很多次，那可能性只有一個——有人不知通過什麼方式篡改了匹配儀器上的顯示結果。
顏今朝想到了自己中學時，瓊玖為了幫自己罵跑那些紅眼病鍵盤俠，特地學了編程黑入星網的事情。
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有動機去做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
“玖玖……你這個笨蛋！”
顏今朝的桃花眼中閃着晦暗不明的光，他狠狠錘了一下已經殘破不堪的方向盤，在短暫的沉默后，將星車調成了自動駕駛模式，往家中駛去。
自動駕駛模式開得不快，因而等顏今朝回到家時，瓊玖已經穿好了合適的睡衣，把自己收拾成了勉強能見人的樣子，正拿着本書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看到瓊玖這副悠然閑適的模樣，顏今朝不知為何心情微妙，他細細打量着自家Omega，不知是終於分化了還是別的原因，他總覺得瓊玖一瞬間成熟了許多，還多了點說不定道不明的氣質，勾得顏今朝心跳加速，高嶺寒風的信息素都忍不住往外溢。
顏今朝莫名覺得，自己似乎比之前更愛瓊玖了，這是什麼？Alpha對終身標記過的Omega的本能嗎？
“早早！”
瓊玖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顏今朝，眼眸一亮，他掩去了眼底藏着的那些複雜，強壓不斷顫抖的身體，將手裏的書立即一扔，歡欣雀躍地從床上跳起來，徑直蹦到了顏今朝的懷裏：
“我好想你……早早……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嗚……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能離開你的……”
瓊玖抱住顏今朝的腰，在對方的頸窩處像只撒嬌的貓咪般蹭來蹭去，儘管儘力掩飾，但他還是止不住眼淚和哽咽話語。
瓊玖無法用語言來向顏今朝傾訴他此時失而復得卻明白終將一無所有的心情，只能把滿腔愛意藏在心裏。
可他殊不知，作為一個Omega，此時瀰漫在整個房間中的信息素已經替瓊玖說明了他此時有多麼喜悅與傷心。
顏今朝感到自己胸膛處的衣服被淚水沾濕，也聞到了快把自己包圍起來的夏日冰飲，他只以為瓊玖是為了克拉拉的事情在不安和傷心，當然心疼極了，連忙把對方抱在懷裏細細地哄着，溫柔的語氣似乎能替自己的寶貝驅散一切失意。
顏今朝也顧不得去責備瓊玖不顧安危，竟然敢直接侵入匹配儀篡改匹配結果了——這可是被發現後會至今被關上數十年的重罪——他向瓊玖解釋着，保證自己和克拉拉並沒有任何關係，又在對方信任而依賴的目光中給了懷中的Omega一個深吻，吻得瓊玖總算能夠清空大腦，除了呼吸以外再想不起任何事情。
沒關係，不就是篡改結果嗎？只要不被查到就行了。
顏今朝近乎遷怒地決定要讓那些導致瓊玖犯下重罪的人們付出代價，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要攪亂渾水，讓民眾深信百分之七十五的匹配結果是真的，讓那些垃圾沒有追究這件事的精力。
不過在那之前……
顏今朝眉眼含笑，表情戲謔，眉梢微揚：
“玖玖剛剛叫我什麼？嗯？”
“早早啊？”瓊玖理所當然道，他好一會兒才在顏今朝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意識到什麼，趕緊紅着臉改口，“今、今朝哥哥……”
“我就知道你私下裏也給我起了奇怪的小名，就像你給高傑雄和王小虎起的那什麼熊熊和虎虎。”
顏今朝故作嗔怪地捏了捏瓊玖柔軟的臉蛋：
“在床上你意識不清的時候也總是叫着這個名字，那時我就預感到了，還想着你什麼時候暴露，結果剛標記完就裝不下去了？”
“才不是呢！”瓊玖不滿地鼓起臉，十分認真道，“早早是我給你起的很用心很重要的名字，不要和熊熊虎虎混為一談。”
顏今朝有些驚訝，他看着瓊玖有些緊張的表情，並沒有繼續深究這個話題，而是十分大度道：
“那好吧，我允許你以後私下叫我早早。”
“那在外呢？”瓊玖下意識追問道。
“在外當然要叫老公了。”顏今朝理所當然道，“你現在可是我終身標記過的Omega，再說了，這不是你想叫了十幾年的稱呼嗎？”
“……嗚。”
瓊玖滿臉通紅，羞得頭頂都能冒煙了，在恢復記憶之後，他當真是十分想要痛扁那個還是小孩子就想着找老公，叫起來還一點都不害羞的自己！
“老、老公……？”瓊玖結結巴巴地叫道。
“嗯，老婆真乖。”顏今朝笑着親了親瓊玖的唇瓣。
啊啊啊啊啊好害羞好開心！！
瓊玖被顏今朝寵溺的語氣弄得渾身都軟綿綿的，在原世界一直和心上人維持竹馬關係的他這才意識到，恢復記憶后的自己要在這個世界“生活”，也許會面臨無數刺激的挑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