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

第234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站住。”

循柔頓了一下,又往外走去,他以為他是誰?

屋裏燈滅了,光線忽然暗了下來。

身後伸出的一隻手摁住了房門。

眼睛看不清東西,反而放大了其他的感覺,循柔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及心跳,“熄燈做什麼?”

“我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像我妹妹。”

“好像是有這檔子事兒,可我瞧着我跟她不太像呢。”

他垂着眸子,聲音平靜,“不是李憐蓉,我還有個妹妹,她叫循柔,李循柔。”

“怎麼沒在府里見過她?”

“去世了。”

循柔聲音很平淡,“真是遺憾。”

“對,她死的時候,我也在想真是遺憾,像她那麼眼高於頂的人,沒享受完人間富貴,沒經歷過生老病死,更沒被世俗磋磨打壓,她那雙目下無塵的眼睛永遠都會那般高傲冷漠,永遠都看不到別人。”

循柔敷衍道:“紅顏薄命,向來是沒有辦法的事。”嫌她沒有被磋磨得不成樣子?他怎麼不去死?

李宴抿了一下唇,不經意觸碰到她的耳朵,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可是有時我又覺得她就這般去了也很好。”

這世上沒有李循柔,他便依然是文雅得體的鎮國公府的大公子,不會生出那些陰暗難堪的心思,更不會被她牽動情緒,可她真的不在了,卻沒有他想像中的如釋重負。

多麼惡毒的話語,循柔扯了扯唇角,“原來大人這麼厭惡她。”

“是她厭惡我,從來沒變過。”看得太清楚,反而覺得沒意思,何必惹她不快,不如遠遠地避開,還她一個清凈。

循柔轉過身,摟住他的脖子,低聲私語道:“大人是喜歡她嗎?”

李宴自嘲地笑了一下,“倘若我說喜歡,她只怕會覺得噁心。”

“死人可不會說話。”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循柔撫着他的下頜,手指緩緩下移,“大人總愛叫我循循,是把我當成她了?”

他的喉結動了動,啞聲道:“沒有,你是你,她是她。”

循柔眯起眸子,他可真夠虛偽的,既然他如此想,又何必固執地喊她循循,此刻又把她和李循柔分開,如此才能讓他保全名聲,隨時抽身嗎?

從前她不了解李宴,也沒興趣了解他,從系統那裏探知到他的身世,她才對他明白了幾分。

才知道原來這個品性端正,溫文爾雅的兄長是這般冷漠虛偽,功名利祿才是他追尋的道路。為了活下去,他做了木姨娘的兒子,進入鎮國公府後,又比誰都刻苦勤勉,這般廢寢忘食,難道只是為了給父母增添榮光?追根究底,都是為了他自己罷了。

若說她戴了面具,他又何嘗不是,恐怕他的面具比她的還嚴實。

循柔都不知道她是否觸碰過他面具之下的真容,她有些煩躁地揪着手指,受夠了他這副裝模作樣的偽君子作派。

李宴身上有些燥熱,他側身鬆了松衣領,“你先回……”

話還沒說完,循柔已經跳到他身上,拉着他的衣襟吻了上去。

蠻橫又兇狠的吻,讓李宴不禁後退了一步。

躲什麼躲!循柔扯住他的頭髮,不考慮他是痛是疼,手指攥得緊緊的,發泄怒氣般又親又扯。

他火上澆油地側了側頭,循柔一巴掌呼了過去,打得他髮絲凌亂,李宴薄唇微抿,定定地看着她,“好了。”

循柔覺得不好,她盤住他的腰,空出手來,左右開弓。

李宴除了小時候被街邊混混打罵過,已經許多年沒挨過打,更何況還是扇耳光。

他摁住她的胳膊,走到床邊,把她扯了下去。

循柔的眼睛適應了黑暗,要想看清他的表情還有點難度,不過不用看也知道他正在凝視她。

循柔的手都打麻了,但她沒打夠,畢竟扇幾個巴掌對成年男子來說實在是不痛不癢。

她一腳踢了過去,李宴抓住她的腳踝,用力握緊,俯下身看着她,聲音低沉地道:“我不是沒管你嗎?”

循柔直起身子,像聽了天大的笑話,“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

論起遠近親疏,木姨娘和李憐蓉才是他的親近之人,便是不考慮情誼,只考慮利益,他也該為這母女二人保駕護航,捨棄她們,便是捨棄自己的利益。

循柔緊盯着他,怒氣陣陣翻湧,她讓他割肉了么?!

李宴摸上她的臉,“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拍開他的手,“你是。”

“不是。”

“是!”

在他開口前,循柔捂住了他的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溫熱柔軟的手心貼着李宴的唇,他握住她的手,低頭在她纖細的手指上親了一下,“我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循柔感覺到他逐漸升高的體溫,以及輕拂在手背的灼熱呼吸,她傾過身去,指着他的心口道:“你這個人就讓我不高興。”

他捏着她的手,“怎麼才能讓你高興?”

“你現在很難受嗎?聲音都是啞的。”循柔拍拍他的臉,咬着唇想了一下,眼眸微亮,“要不你做給我瞧瞧,說不定我就高興了呢。”

他盯着她耳邊搖晃的耳墜,“要瞧什麼?”

循柔往下瞄了一眼,當然是要看他出醜,看他的不體面,倘若他能躺在地上任她踩上幾腳,她或許就不生氣了。

如水的月色透進窗子,隨着一聲悶哼,屋裏陷入長久的寂靜。

循柔戳了戳他,“行了,我又不笑話你,人之常情嘛,總比你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強多了。”

李宴額間的汗珠緩緩流下,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和世子身份貴重,手握權勢,你與他們二人往來,可想好日後如何抉擇?”

循柔扭頭笑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好兄長。”

李宴抬眸看她。

她彎腰給他擦了擦汗,“喜歡我這樣叫你嗎?要是喜歡的話,我也可以偶爾扮一扮。”

李宴閉眼不語,身體的餘韻仍在激蕩。

循柔轉過頭,挽了一下耳邊的髮絲。

過了十多日,木姨娘看着仍然是活蹦亂跳的循柔,心生疑惑,又把她叫了過去。

來叫人的王媽媽一路上看了循柔好幾眼,有點不敢相信這個言行舉止分外優雅得體的女子會是那個輕浮的小寡婦,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像變了個人一樣。

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循柔,木姨娘也愣了一下。

循柔笑道:“姨娘找我所為何事?”

木姨娘凝神打量着她,一時沒吱聲,覺得此刻的循柔渾身透着古怪。

“姨娘認不出我嗎?”循柔笑意盈盈地看向她,“我記得姨娘的女紅很好,每年生辰的時候,都會給我做點小玩意。”讓她本就先天不足的身子愈發孱弱起來。

“你是誰?”木姨娘陡然一驚,彷彿從這張嫵媚的面容上看到了另一張臉。

循柔收了笑容,“姨娘怎的如此蠢笨。”

“你、你不是……”木姨娘下意識要喊人。

“你是不是要說,我不是死了么?我是死過一次,但在下面聽說了姨娘的豐功偉績,就捨不得這樣離開了。母親,小寶,還有我,這一筆筆的債,打算怎麼還?姨娘和二妹妹不應該給個交代嗎?”

木姨娘驚恐地望向外面,“來人……”

“別喊,你若是把人叫來,我就用這根金釵刺進去,到時鮮血四濺就不好看了。”循柔拿着金釵抵着她的頸子。

木姨娘抖了抖,“你要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陪你們玩玩罷了。姨娘可能不知道,我與太子早有私情,二妹妹的那樁親事怕是懸了,跟太子退了親,哪家還敢娶她?以後有二妹妹長伴膝下,姨娘該高興壞了吧。”

循柔彎了彎腰,“對了,還是兄長與我的事情,這個姨娘最清楚,他對我很是迷戀,我惦記着姨娘和二妹妹的深情厚誼,就跟他玩了玩。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連這個兒子也指望不上的話,你們可怎麼辦呢?”

木姨娘像被一條冰冷的蛇死死地纏住,從脊背漫上一股寒氣,凍得她牙齒髮顫。

“你不能……”

“我不能?”循柔用力地壓住木姨娘,捂住她的嘴,攥着金釵往她的脖頸里壓去,血珠瞬間滾落,她不斷撥弄着手裏的金釵,將藏在金釵里的容香慢慢融入血液。

木姨娘瞪大眼睛,劇烈掙紮起來,她在做什麼?

循柔忽地鬆開了手,扔掉金釵,驚訝道:“婆婆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來人,快來人!”木姨娘捂着脖子,焦急地喊人,即便是鬼,她也要讓她魂飛魄散。

在王媽媽和幾個婢女要來抓循柔的時候,李宴疾步走來,循柔眨了下眼,立馬昏倒在他的懷裏。

木姨娘嚴厲地道:“阿宴,這個女人不能留!”

循柔閉着眼睛,擰了他一把,說啊。

李宴瞥了她一眼,說道:“姨娘,她是我的女人,是去是留由我說了算。姨娘若是不喜歡她,不見她就是了。”

李宴抱着循柔離開,她往後轉過頭,唇角揚起了笑,這只是剛開始。

木姨娘看着這一幕,腦子裏一陣暈眩,心中愈發惶恐不安。

出了院門,循柔靠在他懷裏笑了笑,“李宴,你真是狼心狗肺。”

他垂眸看了看她,“你也一樣。”

循柔彎起唇,“不,我跟你不一樣,我心軟。”

李宴不置可否。

循柔也不需要他認同,只要他確定立場。

當天晚上,循柔離開鎮國公府,登上了等在外面的馬車。

蕭執扔給她一件斗篷。

循柔沒穿,抱在了懷裏。

他看了一眼,給她穿戴整齊,修長的手指繫着衣帶道:“此時離開正合適,再不走府里就亂了。”

循柔彎起唇角,亂了才好,平靜日子是想過就過的嗎?

蕭執系好衣帶,正要說什麼,她忽然身子一歪,暈在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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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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