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被質問的宋凌有一瞬間的恍惚，總感覺眼前這一幕十分的熟悉。
他這是被誤會了啊，宋凌心裏不太舒服，但都是關心阮青遙的人，也沒什麼，他張口想解釋，卻見程舒已經轉過頭對阮青遙噓寒問暖了。
心裏瞬間就更不舒服了，不過這人就是個Beta，宋凌倒沒多少在意。
程舒已經能熟練地從兜里掏出絲帕給阮青遙擦眼淚了，“怎麼哭的跟個小花貓似的，發生什麼了？”
他還沒見過青遙哭的這麼狠，眼睛都有些腫了。
阮青遙閉着眼睛可愛的嘟了嘟嘴，“沒什麼啦，就是和爸爸媽媽打了個視頻，想他們啦。”
他悄悄睜開一條眼縫兒瞟了程舒一眼，狀似隨意閑聊，“程程今晚玩的開心嗎？”
“一點不開心，凈顧着擔心你了。”程舒正要細說，卻聽見公園趕人的廣播，“走吧，回去細說。”
“嗯嗯。”阮青遙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開心了許多，和程舒散開時他很鬱悶來着。
被忽略的宋凌出聲：“我送你們回去吧。”
阮青遙的眼睛瞪圓了一瞬，似乎是有些意外他居然還在這裏，“不麻煩宋哥哥啦，很近的。”
宋凌沒再堅持，反正只要青遙想和家裏聯繫就肯定會來找他，“那你們注意安全。”
阮青遙：“嗯吶，宋哥哥晚安。”
“晚安。”宋凌看着他的背影，眉頭下意識地皺到了一起，怎麼感覺青遙比自己高了啊。
程舒沒問阮青遙剛才那人是誰，從兩人熟稔親密的稱呼中就可以看到兩人是故交，但他總感覺那傢伙不懷好意，之後有空去問問阮晟吧。
倒是阮青遙主動介紹：“宋凌是我好姐妹的哥哥，剛才偶然碰見，借了他的光腦給爸爸媽媽打視頻。”
“為什麼新兵的光腦就不能聯繫家裏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阮青遙撅着嘴踢哼哼唧唧。
為了鍛煉意志保持專一唄，程舒話在嘴邊轉了轉沒說出來，而是和阮青遙一起譴責，“是很過分，沒人性，自私自利。”
“青遙很想念家人？”程舒問。
“嗯吶，”阮青遙又想哭了，委屈巴巴地說，“我都沒有和爸爸媽媽們分開過這麼久，當時都沒做好準備就被帶過來了，那個人都沒讓我和他們好好告別，大壞蛋！”
“這樣啊，”程舒若有所思，“以後會好的。”
阮青遙小小嘆了口氣，自我催眠：“就五年，五年唰的一下就會過去的！”
夜裏，程舒悄摸摸從床上爬起來，極其犧牲地跑到從沒有光顧的地下廁所來給阮晟打視頻，嘰嘰呱呱密謀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
想到少年開心的模樣，程舒就覺得身心舒暢。
他悄悄地回到宿舍，剛坐到床上準備睡覺，就聽到臨床的阮青遙無意識地說夢話：“好臭……”
還有小小的生理性嘔吐聲。
程舒沉默地抬起袖子聞了溫，沒聞到味道，難道他已經被腌入味兒了？
這廁所是怎麼形成的，沒人用味兒還這麼強效？
他又默默地離開宿舍，去洗澡了。
但洗完澡后鼻子彷彿回過神來了，總覺得身上繚繞着一股臭味兒。
清晨，程舒問阮青遙：“有香水之類的東西嗎？”
“當然有呀！”阮青遙小小的激動，要知道之前他多次向程程推銷香水都無疾而終，“程程喜歡什麼味道呀？我推薦這款竹葉青，整體清香淡雅富有自然的氣息，尾調又帶有一點微醺的感覺。”
他在手背上噴了一點點給程舒試聞。
眼底驟然被白嫩的皮膚侵佔，鼻前又是淡淡的香味兒，程舒的腦袋混混沌沌，心想果然給人微醺感。
“那就它吧，謝謝青遙。”
程舒拿過香水就往自己身上狂噴一張，抬頭就見阮青遙震驚的張圓了紅唇。
“嗯，怎麼了？”
阮青遙收回下巴搖了搖頭，“沒事兒。”
就是單純的沒見過世面，還沒見過這麼大劑量的香水用法。
阮青遙和程舒外出去追溫鈺宸四人，剛一匯合就見許凌光狂打噴嚏。
許凌光憤憤臉：“是哪個刁民要謀害本少爺？！”
收到程舒不善的目光，發現味道來源后，許凌光立馬閉嘴，就是噴嚏停不下來。
“味兒還行，就是太濃太嗆。”許凌光小聲嘀咕。
程舒終於懂了阮青遙為什麼震驚了，他只想着濃點蓋過別的味道了，一向淡定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窘迫。
阮青遙眨了眨眼，心說程程這樣子有點可愛耶，他心裏出現一點自私的想法，不想去打破現狀，想讓程程一直保持這種、這種鮮活可愛的狀態。
不知不覺1號訓練場就到了，站在那兒的高俊天黑着一張臉，彷彿遇到了什麼讓他極其不開心的事情。而孫厲又不在，反倒是高俊天這個副教官出場次數更多。
列好隊，高俊天就陰陽怪氣地說：“你們新兵里還是有厲害的人物啊。”
說話間他盯着阮青遙，這麼多人里就他一個跟莫老狗沾邊，雖然沒有證據，但高俊天就認定是他搞的事！
“你們以後每個月都會有次考核，前十有獎勵。”
考核內容由上邊指定，簡單的就像給新兵放假休息，還TM給獎勵，獎勵還那麼豐厚！
而且還是每月都有，月月送溫暖啊這是！
媽的，憑什麼他當新兵那會兒就沒這待遇，氣死了氣死了！
高俊天倒也沒羨慕錯人，雖然跟莫不語沒什麼關係，但阮晟也是為改善阮青遙的生活而出手。
不知道考核內容和具體獎勵的新兵們可沒半點高興，在他們看來，平時訓練上課就已經夠折磨人的了，考核中那些變.態的傢伙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至於獎勵什麼的，怕不是什麼變樣的懲罰。
高俊天見他們垮着一張臉，心下更酸更氣，一群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崽種，“跟我來，今天開始換個地方訓練。”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一種不怎麼美妙的預感。
眾人排成兩隊跟在高俊天身後，離中心那座矗立了千萬年塔越來越近，歷經歲月的塔身散發著巍峨古樸的氣息，讓人心情不禁激蕩開來，熱血上頭。
高俊天帶着他們是從側門進去的，踏過去，裏邊充滿現代科技風的佈置和外邊完全是兩個世界，有強烈的割裂感。
停在“越野訓練室”前，高俊天鼓搗了一陣兒才把門打開，“進去吧。”
明明樓道上兩間屋子相距六七米，進門后呈現在眼前的卻是超大的空間，得有幾個平方公里吧。
陡峭的涯壁、深險的裂谷和噬人的沼澤等，還有鱷魚、毒蛇、毒蟲……看上去充滿了危險。
起碼沒把蟲族放進來，眾人安慰自己。
高俊天的臉色終於好了點：“今天晨練很簡單，單純地從這邊入口進去，從出口出去就行。考核成績百分之二十的平時分就看你們這次的速度了。也不用擔心出不去，錯過早飯時間巡邏隊就會把你們帶出去的。”
半個月來在溫鈺宸和許凌光之後也有三個人到禁閉室旅遊了一趟，一聽這話五人臉就變白了。
溫鈺宸和許凌光又泛起生理性的噁心，乾嘔不斷。
論誰看到他們的反應都不會想去看看禁閉室里到底有何方神聖。
阮青遙從進來后臉色就不好了，聽到要他們穿過去直接搖搖欲墜，他趴在程舒的肩膀上奄奄一息：“嗚嗚嗚，程程我不想，太髒了。”
一點都不害怕其中暗藏的危險，反而不想弄髒自己。
程舒也沒辦法改變，而且他還擔憂阮青遙的以後，現在只是訓練，慢一點注意一點也能保持不錯的乾淨整潔，戰場上可是再厲害的戰士也沒法乾淨地下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着少年皺巴巴的小臉，程舒只想讓他展顏，青遙就該是笑着開心着。
思來想去只能提前把驚喜放出來了，程舒小聲地說：“小道消息，月考的獎勵里有光腦外設，每天一個小時的使用權，咱要拿到你就每天都能和家裏聯繫了。”
阮青遙立刻站直了身子，元氣滿滿，握緊小拳拳嚴肅臉：“一定要拿到。”
“拿到什麼？”溫鈺宸問。
阮青遙正要回答，高俊天不耐煩地催促響了起來，一屁股一腳，好幾個人猝不及防中招被踹的滾了下去。
入口處可是一個近四十五度的崎嶇斜坡接一個超大的泥坑啊，高俊天實在是太壞了，眾人心裏罵娘，腳上卻是快了起來。
高俊天幽幽地說：“別讓我看到誰偷懶，有誰超過三分鐘不動我就把新來的蜂蟲小可愛請過來和你們一起玩。”
阮青遙後背一涼，總感覺這句話是在對自己說，哼哼，他才不會偷懶，頂多、頂多是慢一點。
百分之二十的佔比呢，為了和爸爸媽媽通視頻，阮青遙決定一定要努力！
燃起來啦，哇呀呀呀~
阮青遙穿好防護服，鬥志昂揚地走到了斜坡前，往下一看髒兮兮還散發著臭味兒的泥坑，瞬間萎了下去。
再看從泥坑裏站起來的泥人，腳腳不自覺地就往後退了退。
嗚嗚嗚，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