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循環
一陣騷動之後,首先是照明亮度下降了百分之五十。
大家一看,首先發現藍玫瑰和芬達這兩位女生不見了。難道是被林子裏的色狼綁走了?
我反應過來之後發現不對,不可能,因為瘋子也不見了,誰會要綁架這麼一個粗野的漢子。
“嘛的!隊長呢!?”刀掛雖然沒有手電但是他發現,隊長也不見了。
大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趕快去找。眼鏡兄高聲道:“別動,別動,大家別輕舉妄動,腳下有陷阱!”
“這什麼鬼地方,不是說絕對安全嗎,怎麼還有陷阱?”我強作鎮定,原地停止,四下觀望。
我們的一列橫對從左到右,分別是刀掛、眼鏡兄、芬達、藍玫瑰、隊長、瘋子,然後是我。一下子少了四個,而且還是中間的四個人。我略微一想,卻只見眼鏡兄的手電早就照向了地面。地上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穴,直徑達到了四米以上,洞口橫着好些倒下的枯樹。
較長一點枯木直接加在了洞口的兩邊,稍短一點的,則一段在洞口以上,另一段戳在洞壁上的藤蔓植物之上。枯樹與枯樹之間,還覆蓋著亂七八糟的雜草和已經斷裂的藤蔓。
這是捕獸的陷阱嗎?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荒島之上有什麼大型野獸,從小到大都沒聽蘇城本地人說過,新聞上也沒報道過。真是見鬼了。
“看樣子這表面的偽裝應該是自然形成的,你們看這裏好多藤類植物藉著枯樹的枝幹生長,然後頂上還覆蓋了一層落葉,加上風吹來的枯草。這肯定不是陷阱。”眼鏡兄分析道。
刀掛已經開始清理洞口上雜亂的植物了,於是我和眼鏡兄也開始動了起來。
只聽女人哭聲和男人的呻吟聲從洞口下方傳來。至少還沒死,我心裏安慰自己。
“隊長、瘋子,你們沒事吧!”我一邊扯着洞口殘留的藤蔓類植物,一邊衝著下面大聲問道。
只聽道瘋子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有人受傷了,快想辦法把我們搞上去!”
我一聽不妙,聲音十分遙遠,看來這個洞不淺。
“快快快快!”眼鏡兄催促道。
沒過多久洞口大體的外形被我們清理了出來,是一個正方形的地洞,四邊略微高起,只突出地面不足五公分,難怪了,加上厚厚的植物層,根本發現不了。
眼鏡兄突然愣在了原地,自言自語道:“卧槽,我贏了。”
我想都這時候,眼鏡兄怎麼還在惦記着和瘋子的賭局。突然一道靈光穿過我的大腦:“這~這就是你說的那口井嗎?”
“哎~”眼鏡兄嘆了口氣,“就是那口井。”
原來眼鏡兄故事裏的那口井有一些特徵他並沒有描述,那口傳說中的井是正方形的,並且寬大的很,並不是我們村裡常見的那種圓井。
我想起來了以前在上看到過,古時候的井都是特別寬大,不管是國內國外,有的甚至直徑達到十米,還修了下井取水的台階。也許他們挖的時候並不是想挖一口井,只是想着挖一個有水的大坑。
一直到後人發現,不一定挖的很大,只要挖的夠深就會有水。然後井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刀掛抱怨道:“卧槽,眼鏡啊眼鏡,你說了半天,怎麼不說重點。我還在找村裏的那種有欄圈的井呢。”
眼鏡兄自責道:“哎,是我不好,我忘了說了,我以為你們都知道古代的井長成什麼樣子。”
我和刀掛同時說:“你真是太看得起我們了。
”
此時洞口已經徹底清理完畢。彎下腰,向井下照去,一照嚇一跳,怎麼這麼深,看來受傷很嚴重啊。但瘋子為什麼沒受傷,難道是他掉下去的時候壓在了誰的身上?那這個人肯定凶多吉少。
只見芬達右手扶着左手在那裏哭,隊長在地上一陣陣的呻吟,懷裏還抱着藍玫瑰,藍玫瑰卻一動不動。瘋子則站在那裏抬頭張望。
阿玫死了!?我心裏一驚。
我們環視四周,根本沒有辦法下去,只能找繩子把他們拉上來,不過這也是個不小的工程。事到如今只能用對講機呼救了。
大家一致同意。此時已經不是丟不丟臉的事情了,而是要不要命的決定。
可是一想對講機在藍玫瑰身上。於是便讓瘋子找到對講機,趕快呼救。
只見瘋子舉着手電,找了一圈,看他深一腳淺一腳的樣子,下面行走似乎有些困難。我明白了,井底一定也有厚厚的落葉層,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所以瘋子得以倖免,另外三人看來一個扭了手,一個扭了腳,藍玫瑰運氣最差,估計腦袋撞到了什麼硬物。
直接見瘋子拉起一個背包,向隊長示意,隊長點了點頭,那正是藍玫瑰的背包。瘋子掏出對講機,搗鼓了幾下,開始呼救:“教官教官,我們遇到麻煩了。”
然後他按照那兩個“教官”的教學,鬆開按鍵等着回復。可是對講機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瘋子重複了一遍。對講機依舊無反應。
眼鏡兄罵道:“我靠,真是禍不單行!別試了,沒用的,估計下面沒信號。”
感覺就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
瘋子開始鉚足了勁向上扔對講機,可無奈井太深,又是上拋,使不出力氣,拋了幾下都撞到井壁掉了回去。
“你算了吧,別砸壞了,萬一還能用的上。”然後我問道“她怎麼樣了?”
芬達還在哭,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就像醫院急診的病人一樣,叫的越響,越不着急。反而那些沒有聲音的人,真的是生命垂危。所以我此時的詢問對象一定是藍玫瑰。
隊長忍痛在瘋子的手電配合之下,查看藍玫瑰,還摸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動脈。查看之後瘋子吼道:“沒有傷口,但人好像暈了過去。”
怎麼辦?
“我去搬救兵吧。”我自告奮勇。
刀掛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說:“不用,我一個人去,你留在這裏,萬一還有情況你得配合著眼鏡,給他搭把手。”
“對對對,你快去。”眼鏡兄催促着。
為了輕便,我放下背包,僅帶着一個手電朝着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我為什麼要讓刀掛留下?因為我心裏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就怕古井周圍可能還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旅遊公司的人到底為什麼要把設計的拓展線路繞開這一塊山腳?他們是不是知道這裏有口古井存在?如果知道,又為什麼不在這裏豎一塊告示牌?難道真的只是無意之舉?
說到底還是青銅牆壁內的經歷給我留下了太多的心裏陰影。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PTSD,中文名“創傷后應激障礙”。面對與創傷事件類似的時間、地點、人物等,導致觸景生情,從而產生嚴重的精神痛苦或者生理應激反應。
我一邊快速前進,一邊胡思亂想。
我搖搖腦袋,心裏不斷地暗示自己這只是一場意外,等下找到那兩個“教官”帶上繩子回來,就能把人救起來了。藍玫瑰一定沒事,只不過遭受衝擊暈了過去,一定沒事,一定沒事。
突然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亮光,我放慢腳步一看,這不是我們的手電光嗎?還在那裏晃來晃去,難道瘋子用對講機成功發出了訊號,只不過在井底接收訊號出了問題,“教官”已經得知我們出了狀況,並且在趕過來了。
那真是謝天謝地了,不知道他們帶了裝備沒有。
我又加快腳步,越看越不對,越不對越緊張,突然我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全身的汗毛全部倒立了起來,心臟劇烈的收縮了一下,愣在原地。
一動也不敢動。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我遇上了非常恐怖的事情,而且還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