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進入前夕
“一,二,三……”申懷珺心中默念,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其實啥也不知道,可冥冥之中,她就是想到了,怎麼會想到呢?這也太自以為是了,怎麼可能,不可能吧,算了,試一試,又不會死。
“十,十一,十二。”
申懷珺停住了,如果按照自己的猜想,那就是這裏了。
甫懷安尾巴的擺動頻率也隨着一陣沒來由的緊張而減緩,賀若曉更是瞪大了雙眼,屏息以待,她十分肯定申懷珺找到了,因為她自小學習太祖父寫的小傳,十分確信鏡心一族的能力。
當申懷珺以一種不正常的姿態蹲下時,連甫懷安的心中也十足十的確信了,甫懷安和賀若曉或緊張或激動,表面安靜卻心潮澎湃,靜靜的等待着申懷珺的下一步動作。
只見剛剛蹲下的申懷珺向著一處最禿的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撿起了一枚再平常不過的小石子兒,看起來,好像比澤坤淮的小一些。
申懷珺沒有說話,冷靜得不像她自己,又化出了六棱長鐧,橫握鐧柄,輕輕的在手臂上劃了一下。頓時血腥一片,看來這副軀體實在是脆弱,好在她每日都浸泡在許兌希的生繭湖中,這才多了些防禦值。
“放心,不疼。”
申懷珺不轉頭都知道,身後定是齜牙咧嘴一片,這種疼痛便是看着,想像着,也會刺激無比。
也許申懷珺知道甫懷安會擔憂,但她應該不會知道,賀若曉那不自覺發出“斯~”的嘴巴上面的眼睛裏,還有些心疼的成分。
“嘀。”時間像是按下了0.1倍速鍵,就連這滴血受地球重力的影響都似乎都小了許多。
“嗒。”終於,血落下來了,僅僅是一滴,便把這更加渺小的石子盡情包裹,然後再次滴落,直到地面。
甫懷安和賀若曉不知為何,視線焦點在那滴血上,只有申懷珺,從始至終,都死死盯着石子,那小石頭上剩餘的血液依然很多,但卻無法像剛剛落地的血一般脫離石子的束縛,但依然肉眼可見的在減少。
是石子兒在吸吮,在驗證,在準備打開那座無人可見的、沒有門的結界。
透明的但已經可以察覺到的結界逐漸顯露,更明顯的便是申懷珺面前的結界,似乎是融化一般,以一種水靈靈的感覺,兩個洞出現了,這明顯是申懷珺和甫懷安的位置。
“主上,甫統領,請。”
雖然賀若曉看不出這所謂的“洞口”,但看着甫懷安放大的瞳孔,也就猜到七八分了。賀若曉請它們主附二者快快進入,這也讓賀若曉意識到,申懷珺竟然有個統領附鏡,這可是開天闢地第一樁。
申懷珺依舊沒有太大的神情變化,徑直走了進去。而甫懷安呢,此時有些尷尬,就這麼丟下賀若曉走嗎?還不打招呼?所以,這位喜好和平但打起架可一點也不和氣的甫統領一邊隨着申懷珺往前走,一邊表現的十分不舍且抱歉,一步三回頭,看親娘也不過如此。
說句實話,戲過了。
賀若曉看不懂這甫五棱在幹嘛,她一開始就說了,自己進不去,他裝什麼啊!
賀若曉也只好訕訕一笑,算是回應甫懷安的做戲。
申懷珺心情十分複雜,自己猜對了,卻沒有欣喜,因為自己的前世,就是輸給了一個狠毒的十一棱。
。
。
。
大比武現場。
“明天就能見到阿秋了。”
許兌希已經穿上了屬於大長老的長袍,
教習長老面對於全境鏡心,所以陣色不是影響長袍的決定因素。況且,能當上大長老,就足以說明其水準之高,直接穿着最高等級的服裝也並無異議。
雖然正式繼任,開教習長老境須得等到大比武結束,但不過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已,人形,附鏡,隨左隨右長老在側,頗有萬人之上的感覺。
“阿秋會贏嗎?”
望初已經回到了許兌希身邊,但她依然擔憂着申懷珺一切。
“懸。”許兌希只是撇瞭望初一眼,嘴角也不經意的動了動。
“許兌希,你是不是應該對你的師父有點信心呢!”望初雖然並不把申懷珺當做許和薪,但她認為,許兌希是那樣認為的。可她還放棄了自己恢復純人的機會,這樣看來,她真是個絕情的鏡心。
“放心。”許兌希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吐出兩個字。
話雖是放心,可望初卻怎麼也不能放得下心來。
“不行,我得去十二備戰區看看,至少看看她到沒到,”望初實在難以忽視這個問題,“她可沒人教。”
“你回來!”許兌希伸出手來,帶動着那黑衫也隨之飄動,這才讓人察覺到這不是件純黑的服裝,那密密麻麻黑色中似有縫隙,只要略有動作,就能看到那縫隙中隱隱約約卻絢麗異常的金色。
許兌希想要上任大長老,就必須有一個附鏡,所以她對於望初回空境的要求只有一個,便是成為自己的附鏡。長老使者是望初夢寐以求的未來,可這使者,望初只想做阿秋的啊!
附鏡意味着絕對服從,就是不主動服從,主鏡一揮手便能讓它被動服從。
從前申懷珺從不會這樣的。
但這是自己的選擇。
望初還未曾習慣這樣,拘束太多,必須唯命是從。這與她從前的生活天差地別,所以望初不免面帶怒氣。
許兌希不用看都知道望初的表情,“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相信你有什麼用,我相信阿秋。”
“哼。”一聲不高不低的輕哼,充滿了不屑,可誰又能知道,許兌希的眼神已經習慣性的失去光澤了。
望初絕望卻乖巧的站在許兌希身旁,雖然比許兌希還高半個頭,但看起來只是個小啰啰。
但許兌希身後的兩人就不同了,一個文鄒身長八尺,一個質彬彬稍矮一些,臉不必說,一個鄒忌一個城北徐公。
“你又何必給我求來這一職。”徐公先開的口。
“還緒,我只是……”鄒忌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沒法開口。
“我的實力還不足以像你一般成為教習長老,若我化成女人,你是不是不會這般怨恨我。”
“我沒有!我……”
“甫舊思,別做夢了,我就是我,為了你變成女人?可笑至極。”
“我已解釋過千萬遍,你要這麼想、曲解我的意思,那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