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接任鎮南王

第2章:接任鎮南王

也許是上蒼都為葉珩的死感到惋惜,變了顏色,天空中陰沉沉的嚇人。

葉瑾瑜居先抬着棺槨,浩大的送葬隊伍中,除他以外,葉家再無一名嫡系男丁,不禁讓人心感悲涼。

隨着父親葉珩和二叔葉山止戰死沙場,三叔葉川行重傷昏迷,兩位姑姑生下來的孩子畢竟不姓葉。

父親葉珩只有他一名獨子,二叔生了兩個女兒,三叔沒有子嗣,如果葉瑾瑜出了點什麼意外,整片東南便要大亂。

番禺城內,十里長街,數十萬百姓披麻戴孝、自發送行,跪倒在道路兩旁,許多老人更是泣不成聲。

許多百姓可能不那麼聰明,但是他們也不傻,你對百姓好,他們都知道,你將百姓掛在心頭,他們將你高高舉起

那些從兵荒馬亂中活下來的老人們知道和平的來之不易,他們清楚如今的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是誰帶給他們的,是誰讓東南的繁華遠勝江南、京都。

百姓過得好不好,不是看各地官員孝敬給皇帝的那些稅收,不是沒有災荒、沒有農民鬧事就叫國泰民安。

你要看田中的農戶、你要看勞作的工匠,你要看戍守邊疆的軍人、你要看讀書的學生、所謂豐年樂業,兩代鎮南王都做到了,所以才會有數十萬人自發前來,送這二代鎮南王最後一程。

說時遲那時快,道路兩旁跪伏的人群中突然躍出一二十名持刀刺客,徑直撲向葉瑾瑜,是啊,這個機會怎麼能放過?只要殺了葉瑾瑜,整個東南必將大亂、群龍無首。他怎麼敢如此託大,連護衛也不帶,孤身一人站在隊伍最前面。

連田間老農、鄉下婦孺都明白的道理,鎮南王府那幫老油條不明白?他們憑什麼敢讓世子殿下如此冒險?

如果說葉瑾瑜處理政事軍務的能力對那些王臣來說是意外之喜的話,那他的武力可是得到所有人認可的,這甚至成為了鎮南王府心照不宣的秘密。

縱觀神州大陸三千年歷史,能夠領兵打仗,在戰場上憑藉個人武勇獲得百人斬之稱的不過四人:西楚霸王項羽、武悼天王冉閔、金槍老祖夏魯齊和天縱神威楊再興,之後漫長的千百年時光里再無一人能獲此殊榮。

但是鎮南王府上下全員都相信,如果現在的聖朝有誰能重現百人斬之偉業的話,非葉瑾瑜莫屬。

葉瑾瑜的名字出自《楚辭》:“懷瑾握瑜兮,窮不知所示。”當年初代鎮南王葉同塵一門心思想把這個嫡長孫培養成為一名儒將,繼承葉家傳統。

可是從抓周開始,葉瑾瑜就表現出了與眾不同,爺爺給他提供的三十六樣東西全是書籍,這是真生怕做不成儒將誒。

旁邊站着的幾位大儒望眼欲穿,哈喇子都要順着鬍子淌下去了,這可是未來的鎮南王啊,而他們作為授業恩師,等到以後還不是,哇咔咔!

誒,小葉瑾瑜偏不聽話,那些書是看也不看,小短腿邁啊邁的就跑到爺爺的護衛那,一隻手抓着槍、一隻手摸着劍,燦爛着小臉望着爺爺。

那天有幸在場的一位王臣曾在家書中這樣寫道:“一向和氣的鎮南王,臉色鐵青到竣黑,抓周儀式也就不了了之。”

可惜了這麼文雅的名字,我們的世子殿下可能也就外表對得起這個名字了,那骨子裏的勇武可不是取個名字就能蓋得住的。

問題是聖朝是很看重傳統的,既然孫子選擇了習武,那怎麼辦?學唄。可憐了那幾個鬍子白花花的大儒,為了給世子殿下當老師,

那不亞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好不容易跑到終點,發現舉辦方跑路了。

聖朝武道境界由低到高分別為:隱元、洞明、瑤光、開陽、玉衡、天權、天機、天璇、天樞,九大境界。

葉瑾瑜三歲開始習武,主修槍、劍武學,輔以軍戰、文史書籍學習,九年時間接連突破隱元、洞明、瑤光、開陽四大境界,要知道一名瑤光境的武者僅憑修為也可以受封從六品的忠顯校尉一職。

十五歲,古人束髮之年入玉衡境,憑他的修為隨便去聖朝任何一個軍團中都可以擔任從四品的宣武將軍一職。

隨後世子殿下喬裝打扮參軍歷練,一年時間槍挑鎮南軍中各級軍官,隨軍征伐安南、撣國、暹羅,十餘次千人衝突,連戰連捷。

十八歲,葉瑾瑜突破天權境,僅比父親葉珩落後一個境界,而且世子殿下在槍、劍上的造詣更是爐火純青,葉珩畢竟是個上年紀的儒將、久疏戰陣,真要掄起胳膊跟年輕人打一架,勝負猶未可知。

但是不管怎麼說,十八歲的少年尚未及冠,便已經躋身宗師行列,估計無數卡在玉衡境的老人知道了估計都得羞愧死。

可是鎮南王府的這群老狐狸把世子殿下的修為給瞞了下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明面上有一個葉珩就已經導致朝堂和鎮南王府有些劍拔弩張了,坊市間甚至流傳“葉家永鎮東南,世不入京,猶能威震京城”

而鎮南軍本質上就是葉家的私軍而已,軍餉是葉家發,軍官是葉家封的,保護未來的少主不是理所應當?所以世子殿下的修為反倒成了一個明面上的秘密。

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只能說明你沒到那個層面。不幸的是,這幫行刺的就是後者,不幸中的不幸是他們現在面對的是壓抑着滿腔怒火的葉瑾瑜,是在未來完成百人斬偉業,威震天下的鎮南王葉瑾瑜!

滿城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從刺客躍起再到他們倒下,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人能看清世子殿下是怎麼出的劍,甚至連送葬隊伍的速度都沒有被拖慢半分。緊接着葉家侍衛出來將這些刺客拖走,一切就像排練好的劇本。

送葬的隊伍足足走了三十里,但是路再長,總會走完,當送葬的隊伍到達挖掘好的地宮時,葉瑾瑜不得不放下棺槨,任由修建陵寢的工匠們來完成最後的工作。

當棺槨消失在地宮入口的那一刻,葉瑾瑜哭了,哪怕是重活一世,他還是沒能拯救他的父親。百姓的孩子遇到困難還可以去找父親尋求幫助、安慰,但是他葉瑾瑜做不到了,從今以後,他就是個沒爹的孩子了。

皇帝御封的謚號“武烈”被鐫刻在墓碑前,葬禮的儀程進入尾聲,親族王臣們也都準備退散。

葉瑾瑜跪在地宮門口,叩首不起,“爹,我走了,等仗打完我再來看您。”

邁了幾步,葉瑾瑜驀然回首,望着那刻着“鎮南王葉珩,金吾將軍墓,謚號武烈”的墓碑,駐足良久,嘴唇顫了顫最終什麼也沒說。

隨着百十名文臣武將的湧入,承運殿好像又恢復了往日的忙碌,自京城奔赴而來的公公有些畏懼地望了一眼端坐在王位上的少年,得到授意後方敢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南王葉珩,治在親民,吏端循良,教忠勵資,敬之忱聿褆躬淳厚,垂訓端嚴。為金吾將軍,則虛中以求治,實賴股肱之任臣;所託以東南,鎮壓百越三十年,大小戰役八十未嘗一敗,今精忠殉國,謚號‘武烈’

鎮南王世子葉瑾瑜,苦難不可奪其志,危機不能動其心。當繼承王位,諸王臣當戮力同心,共戴新王,悉心輔弼,同扶東南。爾才通世務,屬文切事,當陳善有據,賡歌佐社稷之光。茲以考績,特授爾東南兵馬大元帥,以洽朕意。欽此。”

至此,鎮南王府的權力交割完成,王臣們望着端坐在王座上的少年鎮南王,不禁有些恍惚。少年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身長六尺(一尺約為32~34厘米),與其父親如出一轍的眉眼,溫潤如玉的面龐,好像什麼都沒變。

葉瑾瑜輕輕叩敲着扶手,說道:“父親已經安葬,但是不代表這段仇恨就結束了,十幾萬鎮南軍將士埋骨儋州,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鎮南軍的仇得報,只有用敵人的鮮血才能洗刷。劉柏城,港城的情況怎麼樣了?”

劉柏城是西南武毅公爵之孫,劉鈺菲是他的姑姑,劉柏城和葉瑾瑜一起玩耍長大,憑藉開陽境的修為和追隨世子征戰的功績,官居從五品武略將軍,此次儋州叛亂,便是由他率先奪回港城,迎下葉珩遺體。

劉柏城邁了一步,躬身回稟道:“回王爺,敵國聯軍戰艦擺出一字長蛇陣,約莫兩千艘戰船、十萬敵軍陳兵海上,隔斷了海口,目前,儋州已經完全失聯。

敵軍約有二十萬人試圖入侵內陸,被我軍阻截,敵軍敗退至沿岸駐紮,同時敵軍的增援源源不斷地從南海過來。”

望着底下好些個面色平靜如常的王臣,葉瑾瑜心中泛過一絲冷意,從最開始的儋州陷落、三萬鎮南軍全軍覆沒再到父親戰死、十萬鎮南軍被殺,他們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也不知道該不該誇他們定力好。

有些王臣心裏清楚的很,不管是誰當家,總要靠官員來管理地方,只要他們的利益不受侵害就好了。至於這個地方姓葉還是姓啥,他們都無所謂,戰死的那些士兵?回頭少剋扣一點撫恤金就行了。

葉瑾瑜為什麼這麼篤定呢?因為在上一世,他們就是這麼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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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朝鎮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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