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休?竟然還是下堂婦!
翌日。
辰時剛至。
青樓雖晚上才待客,可鴇娘卻是出了名的錢鑽子,每天辰時一到就起。
風雨無阻。
只為算前一日營業掙了多少銀子。
可今日,兩個龜公小心翼翼將門敲了許久也不見開。
他們納了悶,也不敢擅自推門。
矮胖那個問:「這香姐,昨日勞累了?」
瘦高的揍了他一拳:「放你娘的屁,你什麼時候見香姐接過客?」
「那...」
他們是來請罪的。
賀雲初沒有找到,賀三小姐等會若是過來,指不定他們要被如何。
正當兩人猶豫不決時。
門內赫然是另一番景象。
紅色床幔垂下,大床上,一道纖細的身影睡在上面,藕臂微垂。
聽到響動,她微微轉醒。
這一眼,對上椅上被反綁雙手的女人。
女人雙眸大睜,裏頭滿是恐懼,嘴上被牢牢纏咬着一塊擦腳布。
賀雲初下床來,望向門外隱約的人影。
她此時卸了薄紗,臉上的刀痕可怖,但已經處理過。
「怎麼,想求救?」她俯下身看着香姐。
那雙俏麗的眸中,威懾滿滿。
香姐驚恐的搖頭。
天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昨夜睡夢中被人挾住咽喉,睜眼看見賀雲初,對上這張臉,她差點原地去世。
而後便被反綁在椅上。
賀雲初之扔下一句:「千萬別亂喊,否則,我的刀一定比你的人來得快。」
轉身便去翻找了藥箱,將她自己臉上的傷清理了一番。
清理后,她拿刀抵在自己脖頸上問問題。
「這是哪個朝代?」
第一個問題就叫香姐傻了。
什麼叫朝代?
賀雲初不耐煩地換了個詞:「什麼年號?」
這個香姐知道:「慶安十、十九年冬。」
賀雲初皺眉,沒聽過。
看來還穿架空了。
第二個問題:「我爹是誰?」
啊?!
香姐覺得自己要瘋了,你爹是誰難道我比你清楚嗎!
但她不敢不說,因為脖頸上有刀:「當朝太傅賀逢。」
太傅之女,被賣入青樓?
賀雲初收起思緒,繼續問:「賀三是誰?」
你親姐啊!
為了保命,香姐眨眼間就將賀三賣了:「是你三姐賀輕羽!」
賀雲初將刀又抵近一點,眼中情緒危險:「既然是親姐姐,她為何送我來這?」
姐姐?
像是聽到個大笑話,香姐譏屑:「當初賀輕羽的娘明明先過門,卻因出身只能做妾,後來要你以嫡女身份嫁入東宮,搶了賀輕羽的心上人,她當然對你恨之入骨。」
「前日太子一封休書後,賀輕羽就將你送了過來,說——」
腦中驚雷劈過。
被休下堂?!
親姐妹搶男人?!
賀雲初這倒霉催的人生還能有更多驚喜嗎?
半晌,賀雲初才找回思緒。
冷聲道:「說什麼?」
「說要你流入青樓,落入賤籍,一輩子抬不起頭!」
......賀雲初感覺自己誤入了八點檔狗血劇。
繼續問:「太子為何休我?」
這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是天家皇室的秘聞。
香姐猶豫片刻,這賀雲初現下秉性大變,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瘋了。
還是順着她為妙。
香姐道:「傳聞...您將羹湯撒在了太子喜歡的綢緞上。」
「......」
什麼玩意兒?
「我跟這草包太子成婚多久?」
賀雲初還是處子之身,想來跟太子感情不和。
但是得多草包,才會因為一匹綢緞休了她??
香姐支支吾吾:「...十日。」
賀雲初再次被雷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可就算是被休下堂,親爹難道不管她的生死?
女兒進了青樓,他這做的爹的名聲不要了?
還是說這賀雲初在賀家本就不受待見?
刀子劃破香姐嫩生生的脖頸,她抖着身子將賀家的事一股腦說了。
「賀夫人,也就是你娘,前日給孟將軍開錯了葯,太傅就將你娘休了,如今她還關在扶風府衙呢。」
「你們娘倆,如今可是全城笑柄,太傅素來愛惜名聲,在你被下堂的時候就嚴明你不再是賀家人,怎麼可能管你們。」
賀雲初活了二十三年,加起來的無語都沒有今天的多。
太傅夫人,說休就休?
這扶風城拿婚姻當兒戲呢?
也難怪她被送來青樓無人理睬。
「唉,說起來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是真的要針對你,但是賀三小姐那我也得交差不是。」
香姐假惺惺嘆了口氣。
「我娘,」賀雲初別彆扭扭糾結措辭:「她如今只有死路一條?」
「那說不準。」香姐道:「不過上頭下了令,孟將軍三日內若不能醒,你娘就要在午門問斬。」
...斬首...
賀雲初想起自己的親媽。
不的老太太,整天就愛操心她。
也不知道現世的自己怎麼樣了,老太太能否挺得住驟來噩耗。
賀雲初撇開腦中想法,在香姐的注視中,一個手刀將她劈暈了。
而後便封住她的嘴,短暫休憩了一個時辰。
直至如今。
她在香姐的注視中,將自己的處境捋了一遍。
聲名狼藉的下堂婦,要在這活下去,除非扭轉局勢。
另一面,賀雲初的母親還在牢獄裏。
如今的時代,律法握在權勢手裏,就像賀輕羽能毫無阻礙將她弄進青樓。
沒有權柄,寸步難行。.
想通關節,賀雲初將危險的視線轉向香姐。
半盞茶后。
香姐的房門從內打開。
兩個龜公大喜:「香姐,您可算是醒了,那賀七也不知道藏在哪,我們搜尋無果,您看——」
他們沒發現香姐臉色蒼白異樣。
這半開的房門后,她的側腰正抵着一把尖利的匕首。
「住、住嘴。」香姐臉色僵硬,只給了句吩咐:「你們,用最快速度,去隔壁醫館,將店內有的藥材都給老娘買過來!」
「啊?」
「啊什麼?!」后腰的刀子往前了一分,差點就要刺破衣裳。
香姐急急地怒斥:「半盞茶內,沒買回來扣你們工錢!」
門‘砰"地一聲,又重新關上了。
兩個龜公面面相覷。
不是要處理賀七么?
買葯?
「香姐這房內不是有常備葯么?」
高瘦的那個將他拉開,附耳低語道:「趕緊去,你還想她追究賀七的事?!」
兩人忙不迭去了醫館。
半盞茶后,香姐的房門重新被敲響。
門開,龜公沒來得及看清,手上的藥包被薅了過去。
關門的時候差點被門板夾斷了鼻子。
他一臉茫然,最後摸着鼻子,提醒門裏。
「香姐,那賀三小姐人已到門口,還帶了不少人...您看這怎麼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