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為什麼又不要他了?
莫景行吐出一口血。
但他絲毫不在意,甚至微微一笑:「這就將西陵帝惹惱了?」
他在這當口居然還笑的出來。
賀雲初簡直更想往他的臉上招呼兩拳!
「執夙,別管我,這個小丫頭不是七姑娘的心頭肉么,不用給我省着力氣。」
衛司韞怒喝:「將人拿下!」
然而幾乎是莫景行話落的一瞬間,執夙就已經有了動作。
莫景行雖然總是一副想什麼幹什麼的樣子,可是當真落在衛司韞手裏,那絕對不是鬧着玩的。
他們手裏就平安一個籌碼,如果不用,等蘇北皇帝過來,也未見得君上能落下一個好。
雖然衛司韞不至於在這殺掉一個攝政王,可是難保他被激怒了不發瘋。
所以執夙當機立斷,抱着平安飛奔到方才賀雲初和樂瑥掉下去的通風口前!
「皇帝陛下,將我家君上放出去,這對於您來說很容易,一命換一命,您也不虧。」
「你還不夠格威脅朕,」衛司韞冷笑着,命蔡柄將莫景行捉過來。
機關房的那道牆已經被徹底破壞,蔡柄抬腳一踹,薄薄的木板就被踢壞,整個掉進了江里!
莫景行被推到洞口,蔡柄從後面壓着他的頭,只要再用點力,人隨時都可能掉出去。
「君上!」
執夙急紅了眼。
莫景行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處境怎麼樣,他呵呵一笑,抬起頭來看向賀雲初:「你真捨得這孩子掉江里去嗎?」
賀雲初從他的眼裏看到了瘋狂。
她一腔焦急,不知道平安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被人摔在地上——對她的小身子來說,內臟根本受不住!
她恨不得衝上去手撕了莫景行。
既然不想要這個女兒,當初為什麼要生下來,生下來又要這樣對待?!
即便他有什麼灰暗童年,在賀雲初這裏,也不是可以被原諒的借口!
她忍不住從衛司韞懷裏掙扎出來,將樂瑥塞進他手裏。
大約是周圍太吵了,樂瑥動了動小睫毛,從短暫的昏迷里清醒。
四周傳來微微的抽氣聲——Z.br>
所有看清樂瑥長相的人都不禁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因為方才人在賀雲初的懷裏,只能看個朦朧大概,而這下樂瑥抬起頭,他們才發現這張小臉跟衛司韞長得有多像!
「主子......」
樂瑥也同樣看清了抱着自己的衛司韞。
他人雖然小,可平常鬼主意多的很,這時候也忍不住愣住了。
「你是誰?」
他問了跟見到賀雲初時一樣的問話。
衛司韞將他緊抱,第一次,覺得神奇也覺得慶幸,他說:「我是父皇。」
樂瑥不知道父皇是什麼,他頭一瞥,看見了莫景行:「爹爹!」
這聲爹爹,踩了衛司韞全部的雷區。
試問還有比這更荒唐的嗎,自己的兒子,頂着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卻把仇人當爹!
沒人敢再看衛司韞的臉色。
「瞧瞧我的乖兒子。」莫景行笑的歡快:「真是爹的好兒子。」
「你閉嘴!」賀雲初怒吼。
她身上的傷太多,行動根本不利索,但卻沒有猶豫一步步靠近,試圖勸說。
「莫景行,你不想要平安,就當她是我生的,不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告訴她身世,她受了很重的傷,求你,把她還給我。」
求你兩個字,讓莫景行臉上劃過一絲異樣,可是隨即他又笑了起來:「不行。」
「我說了,她和樂瑥,你二選一。」
「怎麼選!?」賀雲初忍不住朝他咆哮:「他是我生的,你設計將他抱走,我找他找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找到他,你既然不喜歡小孩,你為什麼非得要他?」
「那是我的事。」
執夙其實也不解莫景行的行為,她作為跟了莫景行多年的手下,很多時候都看不懂她離經叛道的主子。
比如為什麼非得將樂瑥留在身邊,為什麼身處險境偏偏還要去刺激的賀雲初。
她從來沒有在莫景行身上看到過這麼矛盾的時候,賀雲初臉上越痛苦,他越發要刺激她。
而越是刺激,垂在身側的拳握的越緊。
他是非要樂瑥不可嗎,還是有別的目的?
此時樂瑥在衛司韞懷裏蹬着腿要下來,他被賀雲初保護的很好,只有額頭一處磕碰的傷。
衛司韞不讓他下地,他掙扎的越過分,衛司韞箍的越緊。
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再回到莫景行身邊去。
僵持不下間,莫景行朝執夙發號施令:「七姑娘選不出來,那就我幫幫她,執夙,將這孽種投江里去!」
「不要!」
執夙服從命令是本能,她雖然有疑問,可是也不敢忤逆,抬手就將平安一拋!
「不要!!!」
「雲初!!」
幾乎所有人都反應不及,平安從窗口被拋出去的瞬間,賀雲初毫不猶豫的縱身往前!
她的動作快的衛司韞抓不住,更何況他懷裏還有個樂瑥。
眼睜睜地看着賀雲初從窗口一躍而出,她明明那麼瘦弱,也不知道哪來的爆發力。
可是衛司韞知道,她右手斷了,上天也絕不可能再給她一次好運氣,讓她能抓住船檐。
驚懼之下,他將樂瑥往旁邊侍衛手裏一塞,運了內力就要跟出去!
——可一切都發生在剎那間,有人比他更快速地躍出,抓住了賀雲初!
......居然是莫景行!
衛司韞瞳孔狠狠一縮,隨即他被蔡柄狠狠攔住!
「主子,不行!」
比起賀雲初,衛司韞的命更是他的使命,他絕不可能讓衛司韞也跟着跳下去。
這是平度江的江中間,跳下去活命的幾率幾乎沒有。
「放手!」衛司韞暴怒之下,反手攻擊向蔡柄。
蔡柄緊緊咬着牙:「來人,快派人下去救七小姐,主子,您千萬別衝動,小皇子還在這呢!」
衛司韞狠狠一頓,他眼睜睜看着賀雲初抓住那小丫頭,繼而在自己的視線中變得空茫!
「君上!」
莫景行的身影也隨着一塊消失不見了。
整個現場都陷入了無聲的窒息,樂瑥瞪大的眼睛漫上一層水霧。
那個溫柔將他抱緊的女人,為什麼又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