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殺劫
“啊？師父！”
楊戩跪下：“師父養育了我這麼多年，教導我諸多法術，恩重泰山！現在，到了徒弟報答師父的時候，請師父讓徒弟替你度過殺劫！”
玉鼎真人扶起：“我知道你有孝心！但此時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你的舅舅來找過你了。”
“舅舅？”楊戩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我雖是你師父，可父母之情才是重於泰山！你回家去吧！”
楊戩感覺師父語氣不對：“我回家看一趟，再回來不就是了？”
玉鼎真人搖頭：“恐怕我們師徒緣分，就此盡了！”
“為何？”
“封神者李道把你的父母接到他那裏了，而他剛才和我談過，說需要你的輔佐。而這個李道……唉，對我們闡教似乎有些意見。”
楊戩明白了！
“原來如此！哼！此人真是可惡，竟然私自將我父母接去！我回家一趟，解決此事之後，就回來！”楊戩氣道。
玉鼎真人見目的達成，便點頭：“好，你去吧！他們在山下等你。”
“師父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嗯！”
玉鼎真人點頭：李道，這個賭你輸定了！
楊戩拜別師父以後，下山，看到了等待的舅舅與一個陌生人。
那應該就是師父口中的李道了。
楊戩上來向舅舅施禮：“舅舅，你來了！”
張友仁笑道：“好久沒見，你都長這麼高啦！”
楊戩也嘆：“是啊！好久不見，物是人非啊！我想趕快回灌江口去見我的父母。”
“不用周折，你父母也來了！”張友仁欲讓李道放出楊戩的父母。
楊戩哼道：“舅舅！如果你想趁此亂世，在自己晚年作為一番，那你跟着這個人闖蕩好了，外甥我不會說什麼，能幫助也會幫助你。可我父母乃是凡人，待在灌江口安享晚年，舅舅，你為何要讓他們涉入紅塵之事？”
張友仁老臉一紅，正想辯解，李道站出。
“和仙人學了本事，說話就是不一樣了。”李道嘆氣，“修仙真會讓人變得薄情嗎？多年未見的舅舅，你絲毫不敬。多年未見的父母，你絲毫不擔心。你心裏，到底還有什麼呢？”
楊戩一愣！
“放心，你父母安好。”
楊戩瞪了一眼李道：“你也太卑鄙了！”
“哦？我真聽不懂你這話。”
“你怕我不肯背叛師父，背叛闡教，所以，挾持了我的父母！”
張友仁為李道辯解：“二郎，你錯怪李道了！他絕對沒有挾持你的父母，是我去說服他們的。”
“舅舅，你為何如此糊塗？李道不是什麼好人！”
“呵！這就是被闡教洗腦後的人嗎？”
“是非黑白，我心裏清楚得很！”
“那好！就當我挾持了你的父母，那現在我就讓你去殺了你的師父，你去也不去？”
“你！”楊戩怒目圓睜。
“降點難度，叛出闡教？”
楊戩不說話。
“再降點難度，不上玉泉山？”
“楊戩不接受威脅！”
“呵！那我再降一點難度，自廢修為？”
“你！你！！你！！！”楊戩三屍神暴怒，要不是顧忌父母，早就一巴掌拍死這個小地仙。
“這也不願嗎？楊戩，你變了！你的心腸變硬了，變得和闡教那些牛鬼神蛇，無父無母的仙人一樣了！”
楊戩怔住！
李道一揮手，他的父母及家人都出現在他的面前。然而，楊戩發覺自己並沒有很激動，親情只是腦海之中的一個名詞，告訴他該如何如何，而不是發自內心。
“二郎！”雲華看到自己的兒子，喜極而泣，“你都這麼大了！”
雲華淚流滿面，摸著兒子的臉。楊天佑也走近，手抬起又放下，如此三次，有些局促：“好久沒見你了，你都比我高了啊！哈哈！”
雲華摟著兒子：“不如小時候胖了，可壯實不少。山上住得還可習慣？這些年，你也沒個音訊，我和你爹朝朝暮暮盼着你，一封信都沒盼到。要不是你舅舅……”
楊戩感受着母親的溫度，看着父親欣喜又不知放在哪裏的大手，前塵忽涌！
溫柔的懷抱，厚實的肩旁，可口的飯菜，有趣的玩具，以及臨別哭紅的眼睛。
我怎麼都忘記了？
我什麼時候忘記的……
壓在心底的感情衝上心頭，眼眶瞬間濕潤！
“爹，娘，我對不起你們！”
三人摟住，哭成一團。
張友仁感慨萬分，眼眶微紅：“這才是二郎，這才是二郎啊！”
過了好久，李道扶起他們：“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我要和二郎說幾句話。”
張友仁帶着他們的父母去那邊敘舊。
楊戩拭去眼角淚水：“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背叛師父。他對我之恩，雖不及父母，可也不是你這個外人可比擬。”
李道搖頭：“你說你心裏清楚，自有判斷是非的能力，那好，我問你兩個問題。”
“你問吧！”
“第一，仙是什麼？”
“仙，超脫凡境。”
“第二，你是什麼？”
“我？”楊戩也是有慧根的人，“我就是我，一個人而已。”
“很好！你還清楚自己是一個超脫凡境的人，立場有了，那我們可以繼續談了。”
“立……場？什麼立場？”
“你是茫茫萬仙中人的佼佼者，當然是站在人的立場了！不然你準備站在誰的立場？”
這一問着實把楊戩問住了！
“那又怎樣？”
“不怎樣。只是讓你明白仙中不都是人，而你是我們人中的仙。”
楊戩似乎知道李道想說什麼了。
“我自然站在人族的立場上，可這與你的行為有何關係？”
“那你現在再想，封神的權力是掌握在他們手裏好？還是掌握在我們自己人族的手裏好？”
楊戩思量半晌：“子牙師叔也是人。”
“哈！這話不該從你口中說出！”李道嗤笑，“糊弄一個不懂的人尚可，咱都是明白人，姜子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我們人族了。”
楊戩沉默。
“那好，我們再談論殺劫的問題。殺劫，修行境界不夠，未斬卻三屍，心生魔障所致。殺‘人’者，人恆殺之！總地來說，自作自受。難道殺人償命這麼簡單的道理，就不能運用到他們的身上嗎？”
楊戩又一次沉默。
“闡教十二金仙為避殺劫，也就是說殺了人，不想承擔其後果，想出了李代桃僵，瞞天過海之計。”李道進一步解釋，“就是把殺劫轉移到自己的徒弟身上。福德深厚的徒弟，可以承受，福德不深厚，該上榜上榜，該歸西歸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