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8 壓抑的年夜飯
春節翩翩而至，繽紛的色彩映照出濃濃的人情味，舉國歡慶樂陶陶。
大年三十，王剛本打算在家過節，但是拗不過熱情的馬魁，最後三家決定一起過節，地點就在馬家。
王剛一家三口，馬魁一家四口和彭明傑父女，足足九口人聚在一張桌上，很是熱鬧。
年夜飯開始前，馬燕把王剛拉到一邊，懇求道:“小剛哥，一會汪新會來，你能不能在我爸面前說說汪新好話。”
王剛詫異道:“你沒和馬叔商量，就把汪新叫來了呀！”
馬燕說道:“汪新家裏沒人，每次過年就一個人，實在孤單，我就把他叫來了。”
王剛瞥了一眼正在包餃子的馬魁，說道:“你膽子也太大，今天啥日子，你讓汪新過來，不是找罵嘛！”
馬燕說道:“我心想今天家裏人多，我爸為了面子，會讓汪新留下來。”
王剛不以為然，並不認同。
馬燕背着父母和汪新處對象，已經有好些年了，剛開始馬魁和王素芳心思都在未出生的馬健身上，自然沒有察覺。
可如今馬健都快三歲，馬魁又是一個很厲害的刑警，馬燕那點手段，哪裏能瞞住他。
馬魁和王素芳不止一次反對馬燕和汪新在一起，馬魁有一次更是差點動手打女兒，要不是王素芳裝病，馬燕這頓打少不了。
馬燕這人也是頭倔驢，認準了汪新，不管不顧，誰勸都沒用，非要和汪新在一起，兩人這樣拖拖拉拉都有好幾年。
今天馬燕再也忍不了，她想和汪新結婚，所以大過年的先斬後奏，讓汪新來家裏過年，登堂入室，試探馬魁的態度。
“馬燕，你應該知道，汪新因為汪永革的關係，以後在乘警隊永遠只能是個小警察，什麼前途都沒有，這樣你還要選他嗎？”王剛將馬燕拉到房間裏，又叫來彭永麗勸她。
“燕姐，你真想清楚了嗎？汪新什麼都沒有，你們兩家以前還發生那麼多事，真結婚了，二爸肯定接受不了！”彭永麗挽着馬燕胳膊說道。
“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但我就認準了汪新，誰勸都沒用。”馬燕倔強道。
王剛板著臉道:“如果你真想好了，我們不再勸你，但也不會幫你。”
“為啥呀！”馬燕不甘心道。
“因為我們不想看着你往火坑裏跳。”王剛嘆氣道:“你就沒想過，汪永革過幾年就會出來，你和汪新真結婚了，讓馬叔咋面對這個親家。”
馬燕固執道:“汪永革已經為他做的事付出代價，我爸都原諒他和汪新了，為啥不能允許我們結婚。”
“你說的簡單，汪永革畢竟害馬叔做了十年冤獄，他再大度，也不可能把唯一女兒嫁給汪永革的兒子。”王剛勸道。
馬燕顯然不以為然，王剛索性不再勸，馬燕這種戀愛腦，王剛見過很多，這種人不撞南牆不回頭，有時候撞了南牆都沒用。
王剛不想浪費口舌。
沒過一會，汪新果然拎着東西上門，馬魁看到他的那一刻，臉都綠了。
馬燕走出來打圓場，馬魁看大過年的，家裏又有那麼多人，只能捏着鼻子請汪新進門。
“師傅，今天過年，我拿了點年貨，請您收下。”汪新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馬魁面前。
“你別叫我師傅，我早就不是你師傅。”馬魁板著臉道:“你要是願意可以喊我一聲馬叔，不願意喊我名字馬魁也行。”
汪新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曾經收我為徒，一輩子就是我師傅。”
王素芳推了馬魁一下，伸手接過汪新的東西，笑道:“汪新，快進來坐，大家一起吃年夜飯。”
馬魁雖然一直黑着臉，但也沒趕汪新出去，他也知道汪新過年沒地方去，一個人孤零零，隨即起了惻隱之心。
馬燕高興的拉汪新坐下，她剛準備坐汪新旁邊，就被馬魁一把拉起來。
“你坐到彭叔和小麗那邊，幫我招呼他們。”馬魁不想女兒與汪新靠太近。
“彭叔和小麗哪還要我招呼。”馬燕不甘心道。
“那就去幫你媽帶孩子。”馬魁沉沉道。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就變的緊張起來。
王剛給彭永麗使了個眼色，彭永麗立刻會意，站起來對馬燕說道:“燕姐，我們去下餃子吧！二媽忙活一天也累了，讓她好好吃頓年夜飯。”
彭永麗走到馬燕身邊，連拖帶拉才把她帶去廚房。
馬魁直接坐到汪新身邊，兩眼充滿殺氣的對汪新道:“現在乘警隊忙不忙？”
汪新額頭開始冒出冷汗，下意識的回道:“還行，今年春運比往年人更多，不少人去南方過節。”
彭明傑看氣氛很僵，主動對汪新問道:“為啥去南方過節，留在家鄉吃個團圓飯，不好嗎？”
汪新解釋道:“現在有不少年輕人去南方打工，過年車票難買，家裏人會提前過去團圓。”
“現在南方變化真那麼大？”彭明傑想起王剛提議南下經商的事，隨即打聽道。
“我現在跑魔都線，那裏變化確實大，幾乎一天一個樣，和我們這裏很不一樣。”汪新點頭道。
彭明傑低頭沉思一會，想着要不要過完年親自跑一趟南方，有些事不親自見一見，他不放心。
王剛一直在觀察未來老丈人，知道彭明傑心動了，就對汪新說道:“汪新，聽說魔都那邊做生意的人很多，是不是真的。”
“是。”汪新有些消沉道:“就光魔都火車站附近，商業氣氛都很濃，有時候我都想辭職下海算了。”
“你下海？警察不幹了！”馬魁皺眉道。
當初汪新能保住乘警工作，馬魁可是花了大力氣，所以一聽他想下海，反應比誰都大。
汪新低沉道:“我因為爸爸的事，在乘警隊備受排擠，乘警可能真干不下去。”
王剛能夠理解，汪新作為殺人犯家屬，在平常單位都可能被孤立，更別說是警察單位。
馬魁此時也沉默了，才想起汪新因為汪永革的事，付出也很多，其實當年之事，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唉，大人的事，真不該連累孩子。”馬魁暗暗想道。
這時馬燕端着一大盤餃子從廚房走出來，大聲說道:“汪新，你要是辭職下海，我也辭職，到時候我們一起做生意。”
馬魁剛生的一點惻隱之心，瞬間被馬燕一句話擊散。
“你湊啥熱鬧，供銷社的工作穩定，旱澇保收，不許辭職。”馬魁砰的一聲將酒杯砸桌上，濺出大片酒花。
“爸，供銷社工資太低了，每個月那點錢，還不夠吃飯。”馬燕抱怨道。
“家裏缺你哪頓飯了。”馬魁氣道。
王素芳暗暗推了馬魁一下。
“老馬，大過年的，有事過完年再說。”
馬魁板著臉，不過沒再說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