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冤家路窄

第284章:冤家路窄

這日子倒也不緊不慢的過了幾日,眼瞧着上巳節就在眼跟前兒了,倒更讓人盼的緊。

那日下午的長街上,一駕車馬已然駛出皇城,寬敞華麗的車轎內同坐三人,位於右側的女子,先是開口來問:“淑婉,再過兩日就是上巳節了,你準備了什麼才藝?”

“你這幾日總問我這個,分明上巳節前一天劉公公就要來尚書房問詢,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曹淑婉表現出明顯的不耐煩,畢竟她不願說,旁人還總是問,讓她覺得無趣的很!

“我這還不是好奇嗎?”杜靜柔瞧出曹淑婉似有不悅,便也識趣的沒敢再問下去!

曹淑婉見狀,對杜靜柔反倒又來了脾氣,她反問道:“那好,你倒是先說說,你準備了什麼才藝?”

曹淑婉也學杜靜柔的樣子來問她,杜靜柔聞聲警惕了幾分,目光移開看向旁處,帶着幾分敷衍的意思:“我之前與你說過,這次我預備跳支舞!”

“哪支舞?”曹淑婉刨根問底下去,既然杜靜柔總想知道她要獻上的才藝,那麼也公平一點,杜靜柔先告訴她再說!

聞此,杜靜柔語噎,猶猶豫豫的不願透露,最後也只是心虛的同她念叨了句:“急什麼,上巳節獻禮前宮中會派人來問詢造冊,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杜靜柔也是如此一般的借口,曹淑婉聞聲不屑的一聲:“你不是也不願提前透露,何故還要總問我!”

曹淑婉越發有了厭煩,這杜靜柔性子總是如此,分明她自己也不願提前說給別人知道,還總為難別人。

“淑婉,靜柔,你們別吵了,既然過兩日宮中會來人問詢造冊,那到時候我們也都知道大家準備什麼才藝了。”

韓雲嫣總是在這種時候充當和事佬的角色,一句話說出來,總讓人覺得她心善和氣,曹淑婉和杜靜柔也不再吵下去,只是靜的不自在,杜靜柔便又說起來旁的:

“說是問詢造冊,可有些人還等不得問詢造冊便迫不及待說出來了!你們看這些天沈秋然在尚書房可了勁兒的炫耀她的好才藝,合計她是覺得可算練會了《玉蘭遙》,定能贏得今年彩頭!”

杜靜柔對那沈秋然的才藝很是不屑,曹淑婉聞聲一聲冷哼,緊接着嘲諷起沈秋然來:

“她那個心思誰不知道,當初皇後娘娘僅是誇了一句《玉蘭遙》這曲子好聽,她便緊着練會了,這便又趕上上巳節,自然是巴巴兒獻上,做的這樣明顯,可不是成了心的奉承皇後娘娘!”

曹淑婉話語帶着幾分看不慣的意思,這話跟杜靜柔都有不屑之意卻也不同,杜靜柔無非是看不上沈秋然準備的才藝,可曹淑婉卻是諷刺沈秋然想要巴結皇后那份心思,這在曹淑婉看來,實在不自量力!

聽二人都這樣不看好沈秋然的才藝,韓雲嫣不貶反抬舉起來:“其實,秋然這才藝也是很好的,在我南國女子吹簫本就不多見,皇後娘娘自然覺得新鮮,她此番心思都是為了博皇後娘娘一笑罷了,同我們一樣,倒也沒什麼不妥!”

韓雲嫣總是圓滑的很,即便對於才情出眾的韓雲嫣來說,她心裏也實在看不上沈秋然的才藝,但是她還是會做樣子的,雖說是私底下,身邊的人都說她那才藝不好,韓雲嫣也不見有所貶低,如此作為,自然總讓人感覺她為人良善親和,倒也難怪她能在京城將自己這溫婉大方的好名聲維繫許久!

“雲嫣,你心善,也別總為她說好話,那《玉蘭遙》再好,也不過就是首當下時興的曲子罷了,總也比不過本小姐為皇後娘娘精心準備的一舞!”

杜靜柔又不免作起比較,心裏沾沾自喜,只想着若人人都普通如沈秋然一般,那今年上巳節皇後備下的彩頭,豈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靜柔你身姿軟如雲絮,柔若無骨,輕靈曼妙,自然跳舞最是好看!”

韓雲嫣不反駁什麼,杜靜柔越是得意,她便是越是要捧着她,這樣才好讓她覺得她就是要贏了,待回頭,諸人才藝公佈開來,也總有杜靜柔想笑也笑不出來的時候。

這出風頭最好的辦法,不就是要將人帶入天堂,再將她們狠狠摔入泥里的過程嗎!

“對了!”說起這個,杜靜柔才又想起了什麼,她問話對象轉向了韓雲嫣,興緻勃勃問道:“我還沒問過你呢,你準備了什麼才藝?我記得你去年獻藝,便是跳過一舞,使得皇後娘娘好生誇讚,今年可是又準備了什麼好才藝?”

杜靜柔總是安耐不住,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她們別的人都準備了什麼才藝,是不是都不如她?若真如此,那今年彩頭才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呢!

不過旁人也就罷了,這韓雲嫣才情出眾是出了名的,若是韓雲嫣的才藝都比不上她,那,杜靜柔心裏才是真的有把握!

只是韓雲嫣哪有這麼傻,這人人都不願提前透露的事情,她自然也不願意提前揭露,於是這便笑了笑,自謙道:“靜柔這是取笑我了,我笨拙的很,哪裏會有什麼好的才藝!”

韓雲嫣未曾說明半點,曹淑婉聽這話看了眼她,只覺得韓雲嫣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向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今這話說的好聽,哄得杜靜柔高高興興的,她自己還沒透露半點風聲出來!

“不礙事,你說說嘛,就算沒有我的才藝好我也不會笑你!若不然一會兒我們不去曹國公府,跟你一起回相府好了,你先表演給我們看看!”

杜靜柔不肯善罷甘休,既然問了,曹淑婉脾氣不好不願說也就罷了,但是韓雲嫣她必然得知道,也好讓她心裏有底才行!

“額……”聞聲,韓雲嫣略顯猶豫,她心裏肯定是不願意提前透露給她們知道的,可這杜靜柔實在難纏,竟又要提出去相府看她展示,這簡直就是為難人。

說起來,杜靜柔也是不願意透露自己的才藝的,那她又為何總逼問別人,簡直令人厭煩!

不過如今大家都在同一輛馬車裏,韓雲嫣只怕沒個借口,杜靜柔一直不肯罷休,非要跟她回相府看看,若真如此,韓雲嫣也不可能說不讓她進去,到時候,鬧得不愉快就更不值得了!

思來想去,韓雲嫣表情從一開始的猶豫變得有些難為情,她說道:“怕是不好,妹妹這幾日也總在府里勤加練習為上巳節準備的才藝,而我們這樣大張旗鼓,怕是會打擾到妹妹!”

韓雲嫣是相當聰明的,知道自己輕易躲不得,這便拋磚引玉,將一個更具爭議的韓明霜帶出來,企圖分散她們的話題!

而果不其然,杜靜柔聽到這話,更是好奇的坐過去,來到韓雲嫣身邊,拉着她的手,追問道:

“說到你那妹妹,雲嫣,你可知道韓明霜準備了什麼才藝?她之前還吹牛說要在當日一鳴驚人給我們看呢,要說好奇,我肯定還是最好奇她的才藝!”

杜靜柔又有了新的八卦人選,韓雲嫣心底舒了口氣,果然在她們面前提起韓明霜沒錯,她們最是看不慣韓明霜那個德行,但凡是提起她,便總會惹來一頓奚落給她,這樣一來,她們哪裏還有心思追問旁的!

不過杜靜柔既問起,韓雲嫣也只好藉此機會把知道的全說給她們聽:“這個我不太清楚,妹妹這幾日回府便回她自己院子裏,還派人嚴守着,我在外面也不知道裏面的動靜。不過聽說妹妹前幾日找九殿下借了把頂好的琴來,我想,大概妹妹今年所獻才藝,應是撫琴一曲!”

“撫琴?”杜靜柔聞聲深表震驚,她念着這二字,忽而又忍不住笑出聲來:“呵呵,可得了吧,就她那個樣子,撫出來的曲子能聽嗎?”

杜靜柔對此話頗是覺得可笑,連那曹淑婉此刻都不免被逗樂了,只是想想,曹淑婉警惕些來,又問:“她何時會撫琴的,我們怎麼不知道!我可是記得她從前成日裏胡鬧,難不成你們相府往年為她請過琴師來學?”

曹淑婉只怕是韓明霜深藏不露罷了,只是說到底,她也是不信韓明霜那個廢物會撫琴弄曲兒的,可好端端的,她怎麼就想起撫琴了呢?莫不是,她從前真的學過一二?

“這怎麼會呢,妹妹素來對撫琴作畫,跳舞吟歌不感興趣,又怎會學過呢!”

韓雲嫣這話一出便是打消了曹淑婉這般想法,曹淑婉聞聲也覺得和自己想的一樣,韓明霜從前那些年就知道胡鬧,她那個樣子何曾能沉得下性子來撫琴?

只是曹淑婉心裏總覺得還是不對,從前也就罷了,細想韓明霜這段日子的行為,倒也和從前大相逕庭,雖說性情還是跋扈的,可她從前不願學禮如今不也入宮來了嗎,在尚書房夫子授禮時,她也沒開過小差,日日用心,這怕是,從前她不願意學,如今倒是極有可能的!

“那有沒有可能她請了人在府中,散了堂便有人偷偷教她?”曹淑婉又問,心底猜測着,想來若是韓明霜請了人來教,韓雲嫣和她同在一府邸,該是清楚的,偏韓雲嫣說沒有,那便也有可能韓明霜愛面子,偷偷學起來的!

“這……倒也不曾有陌生人來過!”韓雲嫣笑着搖了搖頭,對曹淑婉這番猜測表示不可能!

曹淑婉想不透,畢竟韓明霜當天那樣有底氣,說要在上巳節那天一鳴驚人,那想來,她定然是會的,所以才會在她們笑話她時,她一點也不怕!

見曹淑婉總想着追問韓明霜是如何會撫琴的,杜靜柔便格外覺得小題大做了!

“淑婉,你真當她會撫琴呢!想想就她那個樣子,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粗手笨腳的,那裏配得上擺弄這些閑情雅緻的東西。”

杜靜柔可從來不懷疑這件事,雖然說韓明霜生的倒是標緻,這不說不動時倒也像個大家閨秀,可她骨子裏是個什麼德行,她們還能不知道嗎?說什麼撫琴,憑她那雙大字都寫不好的手,何曾能附庸風雅?

“想來啊,她那個死要面子的,定然說了大話,便是自己不會彈也非得硬着頭皮上不可!這天天散堂回府便躲院房裏不出來,興許是這日日都在發愁怎麼糊弄過上巳節呢!

再者說了,就算她真的偷偷請了人來教她學習又能如何,雖有是句話說的好,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但這撫琴需得精通樂理,長年累月的練習方能有所收穫,她單憑這寥寥數日,怕是仍一頭霧水,連高低琴弦都分不清!”

杜靜柔不停的說下去,說道最後又不免笑那韓明霜說了大話,等着她自食其果!

韓雲嫣不發一言,只聽着杜靜柔這樣看不起韓明霜,她心裏便越發舒服。

曹淑婉聞聲這許多,心裏那原想的也漸漸覺得不可能,她點頭,應聲道:“沒錯,你這話說的有理。她向來都是這個樣子,魯莽粗笨,一點也不似個千金小姐。我閑時聽我父親說啊,她這一事無成的性子都是隨了她那福薄短命的娘。

她娘原是將軍府嫡女,身份貴重,可也是從小死了娘沒娘教養的,後來跟着楊老將軍上過戰場,聽說竟還殺過敵兵數百,若不然一小小女子也不會學的如此跋扈任性,這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自然也是沒一樣精通的。”

曹淑婉提起此事來,話帶嘲諷,明顯就是看不起韓明霜和韓明霜生母楊嘉妘這樣跋扈的女子,杜靜柔對此事也有耳聞,她笑的更甚,直言道:“可不嘛,有她這麼個沒用的娘,生的女兒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杜靜柔越發看不上韓明霜的德行,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此話真是一點不錯,韓明霜這個樣子想來也不能全怪她,分明有個廢物娘親,才註定了她打生下來就是個廢物的德行!

“我想來,那韓明霜若能隨了她老子十中之一便是極好的了!”曹淑婉又接了句,想想這韓雲嫣的母親雖出身不好,有些小家子氣,可也算是懂規矩的,然而韓雲嫣能出落的這般好,想必是隨父更多一些!

如此想來,若韓明霜能幸運些,也隨父多些,倒實在不至於是現在這個鬼樣子!

“要麼說呢,可惜是隨了她娘了!”杜靜柔聲大了些,話音落下便忍不住笑話着,只覺得那韓明霜攤上這樣一個娘,實在倒霉透了!

馬車內嬉笑聲不斷,一時間也無人在乎最開始要問的事情了,韓雲嫣不參與這個話題,可卻也並未阻止,她在旁聽着,也在一旁跟着笑着,得意着,這場恥笑韓明霜生母的話題里,韓雲嫣似沒參加,又似參加了的!

只說笑也沒幾時,她們在車內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顛簸驚到,隨着車轎里啊的一聲驚呼,杜靜柔從座上直接摔了下來,曹淑婉也是猛然受驚,來不及反應頭便不受控制的前傾撞上了車轎內窗,韓雲嫣也難能倖免,被甩出一個側身,扭疼了手,髮飾都亂了些……

“怎麼回事啊!”

杜靜柔氣急敗壞,掀開轎簾下了車,就開始質問馬夫,馬夫自然曉得方才發生了什麼,如今慌慌張張的跪下來,戰戰兢兢的回話請罪:

“回小姐,是方才起風,奴才被風沙迷了眼,路上有障礙,奴才來不及躲閃,所以撞了過去,連帶使馬兒受了驚,又撞上迎面的車了!還請小姐恕罪!”

“糊塗東西,風沙怎麼不把你眼睛迷瞎了去!差些顛死本小姐!”

曹淑婉揉着被撞疼的地方,惡狠狠罵著這馬夫,杜靜柔也不是個好脾氣,原好好的心情被這馬夫給壞了,還險些傷了自己,便越發氣惱!

“真是個瞎了眼的,待你今日回去便領罰受過!”

“奴才,奴才知錯,還望諸位小姐恕罪!”馬夫一聽杜靜柔要罰他,嚇得連連請罪求饒……

……另一邊,被無辜受到碰撞的馬車內,好巧不巧正是韓明霜回府的車轎,她也是有些倒霉在身的,只是相對曹淑婉她們的車轎衝擊力較小,她在車內受了顛簸,有些嚇到罷了!

“外面是怎麼了?”韓明霜在車內問話,玉潔長歌聞聲湊在車窗旁回話道:“小姐沒事吧!方才對面的車馬迎面撞了咱們,馬夫一時躲避不及,便是傷了小姐!”

“二小姐恕罪,都是奴才的錯!”驅使韓明霜車轎的馬夫也連忙在車轎外請罪,韓明霜自然不是個嬌氣的,她向來也不是愛懲戒人出氣的,這便無謂語氣回道:“磕碰一下不礙事!繞開回府就是!”

“是,但是小姐,前面車馬攔着路,不好過去!咱們是稍等對面騰挪地方,還是繞路而行?”

馬夫請示韓明霜的意思,畢竟這要是繞路走的話,可要耽誤不少時間,若是稍等等,說不定就能過去了!

韓明霜聞聲自然是不願意繞路的,她回道:“算了吧,繞路要多走好些時間,過兩日就是上巳節,本小姐得趕着回去練琴,這可萬萬耽誤不得。長歌,你去前面,要她們挪挪地方,她們要吵要罰那馬夫隨便,先是讓咱們過去!”

韓明霜可不願意因為這一點事耽誤自己寶貴的時間,這馬上就要到上巳節了,將會是她第一次在眾人面前獻藝,她這幾日用心籌備練習,有時恨不得不吃飯或者晚睡會兒也要練琴,可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耽誤那麼久,如此想來,自然是讓對面攔路的車駕先給她們讓路挪開的好!

“是!”長歌應下,連忙去了前面請話:“幾位小姐安好,我家小姐要過路,煩請諸位小姐差使馬夫先請騰挪一下!”

長歌來到這幾人身邊,有禮客氣的請說,曹淑婉聞聲不再訓斥馬夫,轉過身來,杜靜柔和韓雲嫣也聞聲回身來看,見到長歌,她們彼此皆是一陣意外。

“你不是韓明霜的婢女嗎?難不成方才撞得就是她的車轎?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杜靜柔先開了口,才是知道方才撞了誰的車,不過說起來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到哪都是如此!

曹淑婉這時候也顯得十分不屑,她看了眼那對面的馬車,冷笑一聲,諷刺道:“本小姐還說呢,怎麼好端端撞車了,合著是撞見了晦氣的東西!”

曹淑婉可也是不願撞見她,可世上的事偏就這麼巧,這冤家就是冤家,天生註定的,回回碰見韓明霜就沒什麼好事兒,如今又是應驗了!

聽她們這樣嫌棄的樣子,韓雲嫣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長歌聽着她們這話,聽了也不舒服,便是耐着氣性又重複了一遍自己來的意圖:

“三位小姐,我家小姐要過路回府,煩請小姐們差使馬夫騰挪一下……”

“本小姐忙的懲戒人,哪有時間給她騰挪地方!”曹淑婉打斷了長歌的話,面色上明顯着不耐煩,可抬眼看了眼對面等着過路的車轎,她便是又悠哉補充了句:

“去回你家小姐,方才本小姐的馬兒撞車受了驚,馬車也壞了,馬夫也沒辦法,今兒就只能停這兒不動了,她等不及就讓她繞路回去,左不過她那日日清閑的,也不耽誤什麼事兒。”

曹淑婉說罷,又回過身去,瞧着是沒得商量了,杜靜柔在一旁聽着曹淑婉這話,忍不住笑了。能給韓明霜添堵,她們可是得意得很。韓明霜不是着急回府嗎?他們越是不讓她回去,管她是什麼相府千金,憑她這樣人人唾棄的千金小姐,又有什麼不能惹的?

長歌被她們這般態度氣的不行,可她們身份尊貴也是她不能惹的,只好回來回話!

杜靜柔見長歌這就敗興而歸,不免更得意了,聲調高了幾分來言:“讓我們騰挪地方,她算什麼東西,仗着是皇上看中的權臣之女在我們面前也擺譜子!”

……

“小姐,情況不大對,那撞上咱們的,是曹小姐,杜小姐還有大小姐,今日散堂,奴婢便聽她們三位小姐約好了散堂去國公府用膳,如今怕是撞上了!”

玉潔在車外看着那對面的動靜,雖說兩車相撞,可撞后馬兒受了驚,後退了好些距離,加之天色昏暗了些,玉潔聽着對面的吵鬧聲熟悉卻也不敢確定是誰人,如今長街上點了燈火,倒是越發看清了那些人。

“樹欲靜而風不止,大抵就是說的現在吧。”韓明霜在車轎內自言自語,真乃一天也沒省心的時候。

玉潔聞聲,又與韓明霜說道:“早知道小姐方才還不如繞路的好,長歌去請說,曹小姐她們也實在不是好說話的主兒!”

玉潔只覺早知如此還不如方才繞路走了,省的見到她們幾個煩心!

韓明霜聽着玉潔這話,笑了笑,回道:“也罷,我今日確實不大想繞路,我下去看看,總不過今日是她們撞了咱們的車,我不追究便罷了,還輪得到她們耍威風不成!”

邊說著,韓明霜邊起身掀開轎簾下來,玉潔跟在她身後,韓明霜向著對面走過去,沒幾步迎上前來回話的長歌。

“小姐,奴婢去說了,可曹小姐不願意,說方才碰撞馬兒受驚,馬車也壞了,今天晚上都騰挪不開,要小姐等不及就繞路走!”

長歌見着韓明霜便委屈的告狀,韓明霜瞧她這幅模樣着實可憐,抬手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理在耳後,安慰道:“她向來如此不講理,彆氣,我去說!”

韓明霜不急不躁,瞧着也是習慣了,長歌自然是知道曹淑婉她們平日的德行,就算是韓明霜去說也怕是沒什麼用!

“小姐,她們就是故意的,您去說曹小姐也不見得會給小姐面子!”

長歌有些擔心,只怕是韓明霜這一去,兩端各不相讓,起了爭執,可如何是好?

“這怕什麼!”韓明霜笑了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後又言:“這麼多年,她向來與我對着干,只為著這個我今兒也不能繞路,否則就等於是我怕了她而躲着她!”

韓明霜可向來不是個省油的燈,想想若真是曹淑婉的車轎出了問題,一時騰挪不開,她繞路耽擱時間也便認了,可如今算怎麼回事,曹淑婉故意和她作對,不願讓路,她怎麼能就這樣忍了?

說罷,韓明霜便朝着那幾個人走過去,清亮的聲音響起:“論說這長街也不是你家的,曹淑婉,你憑什麼霸着這條路,不讓我過也就算了,來來往往百姓車馬這麼多,因你這輛車攔路可不都要耽誤事兒了!”

韓明霜看着因這一處堵了那行人都要繞開走,只是可憐這來來往往車轎這麼多,便越發擁擠的堵在此處,難免圍觀的也就多了!有些尋常百姓還等着趕回去給家中老小準備飯食,偏此刻被堵,急上天也沒辦法!

然,曹淑婉聞聲卻是事不關己的態度:“耽誤便耽誤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尋常百姓家那陳芝麻爛穀子的雜事耽誤了又有何妨,至於你,回相府的路也不是只有這一條,你着急回去,繞路走啊,我也沒攔着你!”

曹淑婉果然這幅態度,韓明霜自然不會忍着她,看了眼那馬兒好好的,便和她頂撞道:“方才你說兩車相撞馬兒受驚,馬車也壞了不能挪動,可我看你這馬車好好的,馬兒也沒什麼事兒,讓馬夫驅使,不過片刻便把路挪開了,我憑什麼要繞路多走那一個時辰,你又憑什麼因自己一己之私攔住來往百姓的去路!”

“一口一個百姓,耽誤他們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跟我又有什麼關係!韓明霜,你不想繞路便算了,那就和百姓一樣,在這裏等着好了,反正我國公府也快到了,本小姐散着步也就回去了!”曹淑婉故意氣她,韓明霜越是想從這條路走,她偏越是不讓!

“曹淑婉,你別太過分,今日你撞我車在先,我不與你計較便算了,你竟還無理攔路!”

韓明霜越發氣惱了些,想來她也是見識了兩輩子曹淑婉這幅德行,可遇到這事,她還是忍不住想動手的心!

曹淑婉是不怕的,她本就是故意和韓明霜作對,如今聽聞韓明霜這句話,笑了聲,故作無知的說:“誰看見我的車撞上你的車了,這太陽還沒下山呢,你可別睜眼說瞎話!”

“方才我在車裏便聽見你在外面怒火朝天的訓斥馬夫,可不是你們馬夫驅使不當還誤撞了我!”韓明霜張口便回話,想來方才曹淑婉在長街上要懲戒人的話周邊路過的百姓都有聽到,這還能有假?

只聽聞這句,韓明霜好像人證物證俱在,有了十足的理由,曹淑婉偏淡定的回過身來,換了種話中有話的口氣問着跪在地上許久的,顫顫巍巍的馬夫:

“你說說,是相府二小姐說的這樣嗎?今天是咱們的車轎衝撞了他們的,那若真是如此,你罪過可就大了,這衝撞了相府二小姐,二小姐怎麼也得要你半條命來賠才是!”

這話音帶着警告,那意味深長的話意,繞是這馬夫是個魯莽無知的奴才也聽得出來。

馬夫低着頭,想着家中老小,只怕是今天的事若不如此,曹淑婉回府便要狠狠發落了他,到時候,他們一家人生計可如何是好!

可若紅口白牙說瞎話,誣陷二小姐,可也是個罪過……

可兩害相權取其輕,這誰都知道,相比之下,得罪韓明霜不要緊,若是沒有順了曹淑婉的意思,讓曹淑婉下不來台,他怕是十條命也不夠抵!

這時候的韓明霜也聽出來曹淑婉企圖顛倒黑白的意思,她知道曹淑婉向來都是這個樣子,世人都說她們溫婉大方,是名貴貴女,大家閨秀,可這當眾誣陷旁人,顛倒黑白的事,她們做的太多了……

終究是,馬夫猶猶豫豫中,他抬起頭,看着曹淑婉那眼神中暗藏的殺意與警告,說出了那句識趣的回答……

------題外話------

未完,明日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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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和白切黑男二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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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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