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轉站
同時失去妹妹和兄弟的痛楚撕咬着丁鋒尤其是妹妹的失蹤。瑞秋已經因為他的失誤死過一次,他不允許妹妹再有第二次閃失!丁鋒在昏迷中咬緊牙關,腦中浮現起藏在最深處的,也是最不願意想起的記憶。
日記:
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因為同事的失誤,整整二十八顆洲際導彈在基地原地爆炸。
臨近的重型發電廠、通油主幹路等全部損壞,近四分之一的亞洲人民生活受到重大影響。
丁鋒很幸運,也很不幸。他作為因出差躲過這場災難的唯一倖存者,背上了黑鍋。
畢竟你沒死嘛,那些家屬的悲傷情緒除了向國家發泄外,就只能朝你潑髒水了。
半天不到,我的名字已經人盡皆知,並受萬人唾棄。看來國家也放棄我,扔出來一個背黑鍋的。自此,我的名字成為了壞蛋的代名詞。
家人、朋友、同學,像是人間蒸發般。
重叛親離,不過如此。
開始,我並不在意,畢竟至少王煥光給我通過電話,我的妹妹給我寫過信,有他們倆就夠了。
但,我小看了人性。
瑞秋,死於一場意外車禍,一場被他們命名為“報應”的意外。
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是他們乾的。她最終不治身亡。我就這麼一直牽着她的手,直到她的心跳停止。王煥光說能救活她。事後喝酒,我打了他一頓,他折了四根肋骨,什麼都沒有說。
人們都知道,這意外從何而來。江湖上說,禍不及家人,他們過分了。
難道只因為我出差,就要遭受這種待遇?我恨這人世,恨這世人。在心中暗暗發誓,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
我的發小—王煥光不忍心看着我就這麼墮落,然後,他送給我一個禮物。
“誒,哥,你看什麼呢?”瑞秋歪着腦袋,疑惑的問道。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機械人,長相,舉止完全和他一樣的ai。我的妹妹是獨一無二的,我非常厭惡誰拿我妹妹開玩笑。
見到這個ai瑞秋的第一眼,也不知道我哪裏來的力量,徒手拔下了它的頭。
看着凹陷的記憶金屬,
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玷污她。
同時,我也知道王煥光是為了我好,所以我把它扔回到王煥光家門口。
三個月後,他又送來了“瑞秋”,這次它全身都用成長性合金無縫連接,拆不掉了。
“臭釘子,你剛才是不是又拔蘿蔔來着!”瑞秋指着我的鼻子,氣鼓鼓的質問道。
我就這麼看着它,說話的語氣、動作幾乎一模一樣。
我沒有理她,徑直走回了我的房間。
“拔我的頭怎麼你還生氣了…”瑞秋嘟嘟囔囔的低頭跟在我身後,被摔門聲嚇了一跳。
二十分鐘后,一股焦糊味悄悄鑽入門縫,把我從床上喚醒。
這味道,有點熟悉。
我把半空中懸浮的小光點握在手心,空氣中彈出一系列窗口,這是我家的監控。
果然。
廚房已經濃煙滾滾,一股子臭雞蛋味道的巨量濃煙正瘋狂湧向窗外。
連做飯的味道都和她一樣嗎?
忍不了了。
我推開房門,快步衝到廚房,一把把她攬入懷裏。
“瑞秋,歡迎回家。”
“謝…謝謝,我不就是出門買了個菜嗎?”
然後,丁鋒就不是那麼高興了。瑞秋,興緻沖沖的端上一盤黑乎乎的東西,這就是臭雞蛋味道的罪魁禍首。
丁鋒心情雖然激動,但看着眼前的黑乎乎的煎蛋,再激動的情感也低落了一半。他看了看煎蛋,又看了看瑞秋。
“這能吃,真的,我剛才吃了好幾份,確定不會拉肚子才做給你吃的。”瑞秋一臉無辜的看着丁鋒說,水汪汪的眼睛就這麼看着丁鋒,滿臉都寫着“吃下去”三個字。
丁鋒翻了個白眼,做飯的標準就是吃不壞肚子嗎?王黃瓜在設置“ni”的時候怎麼不把她的味覺系統完善出來。
不過,要是會做飯,那就不是她了。
話雖這麼說,丁鋒又看了一眼和煤餅差不多的煎蛋...屬實難以下咽。
吃!不就一塊煎蛋嗎,老子連里奧維奇都不怕……里奧維奇是誰,好熟悉的名字。
就這麼想着,煎蛋已經入口了。這煎蛋聞起來焦糊味,怎麼嘗起來乾澀無味,甚至有點扎嘴?能把煎蛋做成另一個食材,也算是一種才能吧。
不行,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丁鋒一口吐了出來,什麼黑色的焦糊煎蛋,這分明是乳白色!他猛地一抬頭,瑞秋親切的笑着,嘴角越撐越大,整張嘴已經佔據面部面積的一半。月夜湖水般清明的眼睛不知何時被墨綠色填充,白皙的皮膚像癩蛤蟆般突然起了一層膿皰。丁鋒瞬間驚醒,這哪裏是現實,這不是他的回憶嗎,意識怎麼竟然被自己的回憶糾纏住?
也不知道是被這張醜臉嚇到,還是出於本能,丁鋒一拳揮出去,正中怪物的鼻樑。這一拳,丁鋒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明明只揮動一條胳膊,,卻引發全身肌肉的酸痛。伴隨着拳頭落下,是一個成年男子歇斯底里的慘叫聲,這聲音,好耳熟,但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是誰。
丁鋒也被這一聲慘叫喚醒,他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塊木板,幾乎貼着他的臉,其上還有一個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洞。丁鋒轉了轉頭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大約(6?6?0.5)立方米的狹小空間,看着就好像,一副棺材。隱約記得,在被防盜門活生生拍入空間裂縫后,有一個人,像拖着死狗般拽着他的腳後跟,朝前面的光亮走去,那光亮是好像是空間裂縫的出口。這不科學,空間裂縫後面怎麼可能還有空間?丁鋒現在想起來有些驚訝,這技術已經超出了人類科技的理解。
里奧維奇,有點古怪。
還有,記得那個人把他扔出空間裂縫前,好像給他戴了什麼東西,不過當時好像穿着機甲,他的東西應該觸碰不到我的身體吧。
就這麼想着,丁鋒眼睛一瞪,立馬豎起腦袋看向自己的身體。好傢夥,這混蛋果然還是把戰甲搶走了,連條褲衩都沒留。自己躺在冰冷的木板上,就連小老弟也被凍得一顫一顫的。戰甲消失,那個陌生人給佩戴的東西豈不是……
丁鋒緊忙舉起手腕,還好,什麼都沒有。只不過右手為什麼淌着血,還有烏青色的傷口?這時丁鋒才感覺到拳頭上傳來一陣劇痛。
“嘶”丁鋒倒吸一口涼氣。誒不對啊,嗓子好像也啞了,我剛才一直昏迷,也沒機會大喊大叫,難道是着涼了嗎?
地球—某酒館
“a大哥,好像有老鼠跑了。”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國字臉男子隨意說到,一邊還向嘴裏扔着花生米。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白髮老頭。看他的年齡,本該不會有這麼多頭髮。但他好像保養的很好,雖然面部皺紋很多,尤其是眼角,像是被漁網勒了一下,但紋痕都很淺,老年斑也很少。感覺他出生是個老頭,越長大會越年輕般。老頭身上只披了一件黑袍,樸素的着裝仍掩蓋不住由內而外的道骨仙風。但若是想再仔細看看他長什麼樣子,看不清了。
“老鼠?讓他跑吧。這麼多次輪迴,你見過哪一隻老鼠能掀起風浪?”老a不緊不慢的說,像是喝清水般一口喝了一瓶“悶倒驢”。
“老b啊,遇事要穩,不能急。”就這麼說著,又一個白酒瓶空了。老a擺了擺手叫來店小二,說:“再來一瓶這個。”說著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
一個店小二屁顛屁顛的快步走來,掃了一眼老a后高聲回應着:“得嘞客官。”本想遞酒給老a的他在回身彎腰拿着酒瓶子時瞬間愣住了,剛才好像有個老頭要酒,是誰來着?他回頭,放眼餐廳,哪有什麼老頭,自己是癔症了?
“老b,吾城將至,你也該準備了。”老a笑了笑,弓着腰起身離開飯桌。
“知道了。”老b抹了抹嘴,目送老a離開餐廳后,自己才鑽到桌子底下,消失在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