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爭大會開始
這裏是無爭城東門外的一處大擂台,每屆無爭大會都從這裏出向東進入迷霧山脈,南北兩方各個勢力的弟子們都會在這裏先聚集。擂台上兩片人群涇渭分明,雖然大會沒有明文規則,但南北雙方弟子都會在自己身上標註明顯的印記來區分自己的陣營。人數略少一方,是神木族少主領頭的北方陣營,而另一方人前,站着一個平淡無奇的青年,背後一把七尺長劍時不時散出陣陣青光。
大會還沒開始,兩方的氣氛已經劍拔弩張,叫罵、挑釁之聲不絕於耳,聲勢浩蕩。其中又以焚天教和蒼生山的弟子情緒最為激動,齊怒峰和江一鳴作為南北最傑出的兩個大弟子,誰能力壓對方一籌,無疑是這屆無爭大會最大的看點。
青年走向了軒轅鶴,背後一聲轟鳴,長劍出鞘直指軒轅鶴。
“你還不夠看,叫江一鳴來。”青年面無表情的說道,正是蒼生山大弟子齊怒峰。
軒轅鶴沉默不語,但脖子上跳動的青筋已經暴露出了他內心的憤怒,身為神木族少族長的軒轅鶴可以說同樣天資出眾,又有神木果這種珍寶改善體質,從小就被族人寄予厚望。軒轅鶴也沒有辜負,修鍊十分刻苦,自築基以來,挑戰北方各路少年英才未嘗一敗,直到江一鳴的出現。江一鳴第一次隨師父拜訪神木族,便在切磋中一招險勝於他,而那時的江一鳴才剛剛踏入築基初期。這讓軒轅鶴更加刻苦的修鍊,踏入築基中期時,再次挑戰江一鳴,卻現他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仍是築基初期江一鳴空手就能奪其法寶。隨着江一鳴的名聲越來越大,軒轅鶴慢慢感覺到族人看他的眼光從欣賞慢慢變成失望,這使得他一度差點走火入魔。
軒轅鶴不說話,不代表其他北方弟子沒有意見。齊怒峰囂張的言引爆了原本就充滿火藥味的擂台,雙方謾罵之聲愈演愈烈,有的人甚至已經騰空而起祭出法器,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天空之中又飛來幾人,正是陳月曲一行,詭異的是江一鳴竟也在其中。
“我就說那小子不靠譜,敢放老子鴿子,讓老子碰到他非扒了他皮不可”說話的是胖子陳陽璋,他們本來早早來到擂台,等了許久現余錢未到,又去長酒院找,酒老頭也不知道余錢去向,眾人只好返回,中途遇到了江一鳴,陳月曲似乎與江一鳴有舊識,邀他同路而來。
“死胖子你罵了一路,你說的不累,我聽的都累了。”白之嵐似乎總是喜歡和陳陽璋鬥嘴,只要是陳陽璋支持的,她就反對;陳陽璋反對的,她就支持。儘管她也看余錢挺不順眼的。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身影自下方衝天而起,瞬間到了眾人面前。齊怒峰盯着江一鳴一言不,手中長劍青光耀眼,不斷的出劍鳴之聲。
江一鳴苦笑了一聲,朝齊怒峰拱了拱手:“齊兄好久不見。”
“是三年。”齊怒峰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手中不停顫動的長劍揭示了他心中現在滔天的戰意。齊怒峰一心向道,早已在同階之中無敵,除了一個不相上下的江一鳴。兩人的xìng格正好相反,相比於江一鳴,齊怒峰更像一個北方的弟子,不斷的挑戰,不斷的受傷尋求突破。而江一鳴則溫文爾雅,為人謙和,對北方第一俊傑這種稱號總是一笑了之。
“午時已到,傳送陣已開,無爭大會開始!”城中傳來了城主鐵山渾厚有力的聲音。迷霧山脈由於太過兇險,為了防止城中修士誤入其中,無爭城先輩曾設下禁制,只有無爭大會才開放傳送陣,將參賽修士隨機傳入迷霧山脈西部外圍。
兩方人馬早已經迫不及待了,摩肩接踵的飛向了傳送陣。
“老地方,分出勝負”齊怒峰留下一句話,也消失在了傳送陣中。
“姐,我們也走吧”陳陽璋躍躍yù試的對着陳月曲說道。
“你們先進去,我等一下余錢,各自小心。”陳月曲搖了搖頭,對着眾人說道。
“這余兄弟也真是,我們走”郭蓋世大手一揮,帶着幾人也進了傳送陣。
擂台中人慢慢變少,到最後只剩下了陳月曲和江一鳴。
“你既然不喜歡,大可以不去應戰。”陳月曲看着遠處模糊的迷霧山脈,淡淡說道。單薄的身影令人我見猶憐。
“月曲你知道我心思的,一切都交給我。”江一鳴目不轉睛的看着陳月曲,眼神中充滿着柔和。
“你又能怎樣?我們生來就註定勢不兩立。”
“那我就成為天下第一,看誰敢反對。”江一鳴斬釘截鐵的答道。
三年前的無爭大會,初次參加的陳月曲在迷霧山脈中被北方弟子圍攻身受重傷,倉皇逃跑中被江一鳴所救。江一鳴細心照養她幾天時間,慢慢接觸之間,兩人竟然產生了情愫,江一鳴作風君子,風度翩翩,而且厭惡南北雙方水火不容的觀念,這都深深打動了陳月曲。而陳月曲的大家閨秀風範也讓江一鳴為之着迷。然而正如陳月曲所說,江一鳴身為焚天教的大弟子,陳月曲身為長生盟陳家的後人,兩人是絕無可能得到長輩的允許。就在兩人在迷霧山脈中甜甜蜜蜜時,一心求戰的齊怒峰找了上來。
齊怒峰一直找江一鳴求戰,而淡泊名利的江一鳴厭倦了這種爭鬥,總是不肯出手。終於,在現了兩人的情感后,齊怒峰以向陳家提親為威脅逼迫着江一鳴。陳月曲和江一鳴知道在長生盟以蒼生山的地位和齊怒峰的名聲,陳家為了更加興旺,勢必會答應提親。於是江一鳴憤而出手,與齊怒峰大戰了幾天幾夜,兩人勝負不分,於是約定三年後再戰。
其實在陳月曲心裏,儘管不喜歡齊怒峰,但為了陳家的前途和弟弟陳陽璋的未來,她並不反感與齊怒峰結成道侶。陳家的旁系出了一名天才叫陳道衍,隱約威脅到了她弟弟家主繼承人的地位,如果能與齊怒峰結成道侶,那麼陳陽璋就能毫無阻礙的繼承陳家。
“我們走吧,不要想太多,一切交給我”。江一鳴又恢復了柔和的聲音,拉着陳月曲的手飛向了傳送陣。
兩人剛走,天空又飛來兩個身影,正是消失了兩天的余錢和軒轅葵。
“你快點兒,再慢我們就要落後別人了。”余錢一個勁的催軒轅葵。“我真是造了什麼孽,攤上你這位大小姐。”
“急什麼,我們這麼早進去被長生盟的人圍攻了怎麼辦?”軒轅葵不耐煩道。
“小姐請不要用我們,只有你才會被長生盟圍攻,我一個兩邊不靠的人有什麼關係。”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幫着我打長生盟的人。”
“……”余錢無奈了。“我的大小姐,你能解釋下為什麼要打長生盟的人嗎?”
“不知道,反正我是北方人,所以我要打長生盟的人。”
“那你能說下打了長生盟的人有什麼好處嗎?”
“好像沒什麼好處。”軒轅葵認真的想了想,又認真的答道。
“這就對了啊,沒好處的事情我們做了幹嗎。我們就老老實實到達東海之濱好不好?”余錢苦口婆心的勸導着。
軒轅葵又認真的思索了很久,終於憋出一句:“有道理。那我們快走吧。”軒轅葵覺得目標明確了,托着余錢就往傳送陣飛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余錢只覺得周圍場景一變,已經到了迷霧山脈外圍。遮天蔽rì的巨樹,四處可見的毒蟲毒草,還有時不時透出微弱光芒的破損法器充滿他們的視線,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具衣衫襤褸的屍骨,聽到深處傳來的靈獸嘶吼。
軒轅葵緊緊的貼着余錢,離火杖緊緊抱在胸前,縮頭縮腦的四處觀望。“我們現在該往哪走?”
余錢一陣頭大:“你不知道怎麼走!!”
“我第一次來這裏怎麼會知道,你是無爭城的人,你應該知道啊。”
余錢一邊嘆氣一邊說道:“大小姐,我也是第一次來,而且我家在無爭城中,不在迷霧山脈中。”
“那我們怎麼辦啊?”軒轅葵急了,顯然周圍的環境把她嚇的不輕。
“往東走,反正東海之濱在東邊。”余錢想了想,又鄭重的對軒轅葵說道:“您下次做決定能不能先問下我,我剛想打聽下路線就被你拉了進來。”
軒轅葵一吐舌頭:“沒問題。”
余錢想嚴肅對待這個事情,立馬又被軒轅葵賣萌的吐舌動作給打回了原形,長嘆一口氣:“但願如此。”說完拿出一壇酒,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你幹嘛啊?”軒轅葵不解的問道。
“喝酒壯膽!”余錢十分坦白,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歷練,或多或少有點心虛。
“切,你看我膽子就很大。”
“你那不叫膽大,你那叫一根筋好不好?”
“你怎麼知道?我阿爹也這麼說。”
“……”
兩個人邊聊天邊向著東邊緩慢前進,留下身後四隻緊貼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