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結伴
“老頭快下來,來客人了。”余錢頭痛的說道。
眾人抬頭向上望去,酒老頭正癱在房樑上,抱着一個陳舊的翡翠酒罈,衣服稀稀拉拉的浸了不少酒水。這哪是什麼風流倜儻的大仙,簡直跟無爭城莫愁酒館門前那些落魄修士一般,鬍子邋遢,衣裳不整。
酒老頭也不理睬余錢和眾人,向下瞄了一眼后,又抱起酒罈咕咕的喝起來。這讓余錢相當尷尬,心中暗罵道:“臭老頭也不知道給我點面子,讓我怎麼下的了台。”
“額……各位別介意,老頭就這個德行。”余錢解釋道。
陳月曲站了起來,朝橫樑上的酒老頭鄭重一施禮說道:“陳家後人陳月曲和弟弟陳陽璋,拜見奉酒仙先輩。”說完,瞪了一下旁邊同樣抱着酒罈大喝的胖子。
“酒仙先輩你好,小子陳陽璋。”胖子喝着喝着,突然感到後腦勺有一股涼意,趕緊把酒罈抱於腰間,跟着陳月曲朝酒老頭施禮到。
“郭家郭蓋世拜見前輩。”
“白之章、白之嵐拜見前輩。”
眾人也紛紛起身向酒老頭問候道。一陣沉默后,酒老頭還對眾人不理不睬,專心致志的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酒罈。陳陽璋和白之嵐顯然是沉不住氣的兩人,低頭互相對了幾下眼神。
“月曲姐,這老頭會不會不是奉酒仙前輩?”白之嵐悄悄拉了拉陳月曲雪白的衣角,小聲問道。
“雖然沒見過酒仙前輩,但相傳酒仙前輩當年縱橫天下,收盡天下美酒,成名法寶正是翡翠酒罈。這酒罈堅不可摧,可大可小,內部含無盡乾坤,而且能觸酒變sè。據說奉酒仙前輩闖入神兵宮強取了神兵宮主最心愛的天心石雕像最jīng華部分,然後潛入焚天教祭壇,以焚天教聖火淬鍊三年,再貼身溫養十年而成。前輩手中的應該就是那聞名於世的翡翠酒罈了。”陳月曲輕輕向白之嵐解釋道。余錢和陳陽璋、白之嵐聽都得張大了嘴,后兩者自然是無比的崇拜,而余錢則是不停計劃着怎麼從酒老頭那裏忽悠過來。
“小姑娘知道的還挺清楚的。”酒老頭抹掉嘴邊的酒水說道,接着一個翻身,竟直直的從橫樑上掉了下來,眼見就要墜地,郭蓋世身形一閃出現在下方,伸出粗壯的雙手準備接住酒老頭。只見郭蓋世出一聲悶哼,全身一沉,酒老頭彷彿千斤壓頂,將他腳下的地板都壓出裂痕。郭蓋世臉漲的通紅,青筋爆出大吼一聲,手臂浮現出各種古怪的符文散耀眼金光,將搖搖yù墜的酒老頭穩住。
酒老頭被郭蓋世雙手捧住,眼睛微微一眯,手中翡翠酒罈嗡嗡作響,噴出一條水龍充滿整個大廳,嘶吼着直奔郭蓋世身後的白之章而去。白之章瞳孔一縮,迅向後倒飛拉開一段距離,胸前閃現出一顆古樸的珠子——法寶,乾坤珠。
乾坤珠在空中急轉動,帶動周圍空間扭曲,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襲向白之章的水龍瞬間被漩渦卷了進去一起旋轉起來。水龍在其中越轉越快,竟然已經化為了可見的靈力。白之章雙手結印,催動本命法寶乾坤珠。急轉的旋渦中突然shè出一道白光,轟向翡翠酒罈。
“之章住手!”
白之章的突然反擊嚇的陳月曲一驚,一身白衣凌空而起,巨大的陳家祖山虛影被召喚而來,透露出讓人心悸的威嚴。虛影被白光擊中出雷聲般的巨響,搖搖yù墜,陳家祖山竟要直被接擊穿。陳月曲緊閉雙眼,全身靈力澎湃而動,祖山虛影逐漸開始實化起來,其中飛禽走獸,參天古木依稀可見。
實化的陳家祖山散出恐怖的氣息,將邊上呆住的陳陽璋和白之嵐兩人震懾的氣血翻湧。隱隱要將這座大廳都給摧垮。乾坤珠出的白光慢慢開始支撐不住,聲勢越來越小,直至全部消散在祖山中。
陳月曲長呼一口氣:“之章你怎麼能冒犯前輩?”
“沒事,我看前輩是想試一試我們的修為。”白之章朝酒老頭拱了拱手。
酒老頭慢慢吞吞的飄向了他的搖椅,躺了個舒服姿勢,仔細打量起幾人來。“你們三個還不錯。”他捋了捋鬍鬚,“小姑娘你這搬山術有幾分當年陳天行的影子,但看起來華而無實,搬山術不是靠氣勢去嚇人的,等你將你們祖山氣息內斂才算小有成就。”說著又轉頭看向白之章,“乾坤珠雖然成了你的本命法寶,你卻不知道運用,我也不怎麼懂,回去多問問白狐,別墮了乾坤珠的威名。”酒老頭灌了一口酒潤了潤喉,“你這大塊頭,我沒看錯應該是靈體雙修,但你是分開修鍊的,如果你將體術和靈力結合起來,成就不可限量。”
三人被酒老頭指點一番,紛紛向他行禮。酒老頭又看着旁邊的胖子陳陽璋許,沉默不語,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句:“你不錯。”搞得在場的人也莫名其妙。
“前輩那我呢?”白之嵐看到酒老頭一副高人模樣,眼睛直冒星星,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
酒老頭樂呵呵的看了看白之嵐,又看了看余錢,怪聲怪氣的說道:“你去做我酒童的道侶吧,怎麼樣?”
“切,這小子還差的遠,我哥一根指頭就能把他彈飛。”白之嵐衝著余錢做了個鬼臉,之後又鄙視的斜了余錢一眼。
“老頭你怎麼說話的,別壞了人家白仙子的名聲。”余錢雖然心裏是一萬個同意酒老頭的玩笑話,好歹是個美女對不對。但口中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還有什麼叫酒童,你見過我這種天資奇高,玉樹凌風的酒童?”
酒老頭懶得跟余錢扯蛋,轉頭問道:“你們幾個是來參加無爭大會的?”
“沒錯前輩,這次我們要把北方的那群小兔崽子打的滿地找牙。”說到這個,陳陽璋來了興趣,搶着他姐面前回答道。
無爭大會名義上是各路英才切磋交流大會,但由於大6東南方以長生盟為主導的修士和東北方以焚天教、神木族為主導的修士雙方積怨已深。所以每次的無爭大會,南北方修士都各自抱團,先清除對方的人,再內部比試決出勝者。而歷屆無爭城主也只能無能為力的默許這種情況。
傳說雙方的恩怨結於上古時期。當年東南方第一人知秋大仙,修仙主張自然而為,順應天意,在東南留下無數傳承,為求突破,北上而去。而北方修真氛圍彪悍,主張廝殺、戰鬥來提升自己,其中大仙長生子修為通天,同樣也尋求突破。兩個修真理念不一樣的第一人,誰也無法說服誰,最終大打出手。近千年期間,兩人交手無數次,在大6上留下無數痕迹,一直到兩人大限將至,也沒能分出勝負,更沒能突破而長生。兩人的抱憾而終,雙方修士所繼承了他們的遺志,為了分出個對錯,更為了生命的永恆,開啟了千古的恩怨格局。
雙方連年的廝殺,使得無數修真成果遺失,民不聊生。終於,一個叫水瑤仙的神秘女子出手,率領着與世無爭的修真人士,以鐵血手段建立起了現在的無爭城,分割南北。又命其手下世代鎮守無爭城,為天下迎來一片無爭之地。然而,當時北方第一大勢力,也就是長生子的故族——天山族,為了完成長生子的遺願,舉全族之力攻打無爭城不果,被一怒之下的水瑤仙派人誅滅全族,從此千古而來,再也沒人敢於挑戰無爭城的地位。
水瑤仙建立無爭城后,又設立無爭大會,為南北之間打開一個交流的通道,之後消失於世人的眼中。
歷屆的無爭大會獎勵都不相同,但基本上都是南北雙方勢力,拿出各種天材地寶交於無爭城,勝出的修士,按排名順序選擇得到對方勢力的一件物品和歸還己方勢力的一件物品。
大會規則很簡單,無爭城往東一直到東海,是一條連綿不絕的迷霧山脈,其中有各種兇猛的靈獸和毒瘴,越往深處可能還有罕見的異種神獸,路途無比兇險。而最先穿過迷霧山脈活着到達東海之濱的人,就是第一名。
酒老頭指了指余錢,對幾人說道:“這次我這小酒童也去參加無爭大會,讓他跟你們結伴而行吧,也多個照應。”
“前輩,這小子行不行,別拖了我們的後腿。”陳陽璋立馬就不樂意了。
“死胖子你什麼意思,被我揍兩次還不夠嗎?”余錢本來一聽可以和陳月曲結伴而行,心中樂開了花。被胖子這麼一說,頓時就一股要和他戰個痛快的架勢。
“老子才揮了三成實力,要是我用出六成的實力,你能在我手下撐一招?”胖子好了傷疤忘了疼,仗着他鍋蓋哥在這裏,又開始大話連篇起來。
酒老頭話了:“我這小酒童雖然有點半吊子,但實力還是勉強能看,你們帶他一起就行了。”說著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好了,老夫被你們吵的好煩,睡覺去了。”
說完酒老頭就抱起他的翡翠酒罈,咕嚕咕嚕灌了幾口,打了一個雷鳴般的酒嗝,頭一偏就打起了呼嚕。
陳月曲幾人,面面相覷的呆在原地。
“老頭就這德行,你們別介意。”余錢趕緊出來打圓場。
“余少俠,那我們就這樣吧,三rì后無爭大會見。”陳月曲笑着點頭表示理解,並對他說道。
“額……好……別叫我余少俠了,聽的我不自在,還是直呼我余錢吧。”余錢顯然想陳月曲在留一會兒,又不好意思開口。
“余兄弟,鍋蓋哥我可是三rì后在會場等你了,記得來哈。”郭蓋世拍了拍余錢的肩膀,把余錢拍的身子直往前蹴。
“走吧。”白之章對余錢笑了笑,看向了其他人。
陳陽璋和白之嵐一人給了余錢一記白眼,率先飛走。陳月曲搖了搖頭,和另外兩人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