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傻丫頭誤入K歌廳
前段時間，非哥在西涼河耗費了很多精力，晚上在網吧呆的時間就少了些。運營正常，寒少和花哥也能幫上一些忙了。
眼看已經是冬天了，藝龍寬敞的大門，以前顯得明亮，現在則嫌招風。
小食堂的老九，國慶才回家給兒子娶了媳婦，回來后，很高興地跟非哥說，他兒子媳婦過些日子來網吧給他的小食堂幫忙，一家人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老九五十多歲，應該叫九叔。
九叔和九嬸，在朋友的介紹下，在藝龍網吧開了間小食堂。機房隔壁一個長長的過道進到后間，有四十多平方的地方，隔出來給他做了廚房。老九倆口子，很憨厚，四川人的真誠和開朗，親和的川音，一手還不錯的川菜，在網吧網友中，贏得了一些名聲。
他的小食堂不用付租金和水電費，只需要給網吧網管和收銀員、保潔阿姨提供工作餐就行了。非哥、花哥、寒少三人，如果值夜班，餓了，九叔要提供一份消夜，其他人員沒有。
吧枱提供一塊廣告牌，九叔每天寫上可提供的菜單和價格，上網的網友可在吧枱點餐，24小時提供服務。九叔夏天的冰鎮綠豆湯做得很好，賣得更好。冬天熱湯暢銷，網吧人流不錯，九叔的生意挺好，兒子、媳婦來幫忙，還真的用得上。
這天，非哥到了網吧，九叔很開心地說，他兒子媳婦後天就要到了。非哥說，那你趕緊在樓下清個房間出來安頓他們。九叔憨憨地說，已經準備好了。他兒子媳婦來了，可不可以在網吧上網？
九叔說的在網吧上網，是指網吧員工的一項福利。網吧給每個員工開一張上網卡，每月充100小時的時長。堅決杜絕員工自已脫機上網，員工業餘時間如果無限制上網，會嚴重影響休息，上班就沒精神。
非哥說，當然沒問題！帶着九叔到吧枱讓當班收銀員香芹開了兩張員工卡，每月限時100小時。九叔連連道謝，拿着卡，顛顛跑回了小食堂。
午飯的時候，非哥一人在小食堂裏面用餐，九叔忙把老家自已做的剁椒拿出來。他一臉嚴肅地跟非哥說，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講。非哥說，只要是網吧的人的事、或者網吧裏頭發生的事，都可以講。他說，花哥跟那個中專學校的一個女生關係很好。非哥頭都沒抬，說，他不是跟很多女生很好嗎？
九叔說：“這個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這個年齡好小，怕不會出事哦。”
“多大？”
“看不準，怕是沒長成人嗦。”
“只是談朋友吧？”
“不得止哦，去他宿舍幾次了。”
“我去！”
非哥撂下飯碗就衝出去找花哥，吧枱香芹說，今天還沒看到他，查了下吧枱電腦，也沒看他的號登錄上機。非哥衝下一樓，那小子正在床上做着春夢呢。一看非哥用腳踢他的床沿，一骨碌爬起來，他第一次看到非哥這大脾氣。
“你跟我說說，你把人家小姑娘怎麼了？”
“你說玉婷？”
“我不管叫么事，那個中專的女生。”
“那你說的就是她。”
“成年了沒有？”
“人家快20歲了。我也沒睡她。”
“那怎麼跑你宿舍幾次了？”
“她老跑來給我洗床單。她就是個小姑娘，總來上網。喜歡跟我們網管瘋。她同學逗她，讓她認我當哥哥，她就哥哥哥哥地叫了我大半年了。時間久了，真拿她當妹妹了。”
非哥說：“嚇死老子了！別人當眾喊你哥，你得有個哥的樣，可別占人家便宜。”
花哥說，“那肯定的，都快喊成親人了，我不會那混賬的。我又不愁女朋友。”
非哥正準備上樓去。那貨腆着臉叫住非哥，說，交往久了，才知道這姑娘可憐。父母離婚，跟着媽，下崗工人，在超市做理貨員，收入太低。前些天，玉婷學校要做個畢業項目，需要一筆費用，她家裏拿不出來。花哥塞給了她三百塊。還遠不夠，花哥一個月光族也幫不上她。聽玉婷的同學說，有個女同學帶着她去西涼河陪唱去了，去了幾天了。
非哥問，哪家歌廳？花哥說了。非哥說，你們年輕人啊，作孽啊！
下午，非哥給康師傅送貨的打電話：“你上周不是說，想把你的產品在我們網吧做促銷嗎？我把中間的位置給你留出來，把統一的挪到下面，你佔三分之二的展面。”
對方說：“非哥這麼爽快，是不是有什麼條件？”
非哥說：“跟聰明人談事情，就是簡單！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有個小姑娘，中專在讀，下學期就畢業，有個畢業實習項目，要求找一份銷售的周末兼職。你安排去哪個大超市你們的專櫃做促銷，難不難？”
對方說：“那有什麼難的？本來就在招人啊。”
“那預付兩個月的工資好不好操作呢？”
“這個，不大合規矩。不過，非哥開口，一定能辦成！”
“那我讓她明天去找你？”
“那不用了，明天就是周末，我到你網吧來佈置展面，順便把她帶到你們最近的那個大百貨超市直接上工吧。”
非哥知道這是欠下了個人情。人家也是惦記網吧那個展面。泡麵在網吧那可是銷量驚人，沒有哪家代理商不盯着的。
當天晚上，非哥去西涼河巡查系統，去了那家歌廳，跟老闆說：“你家前幾天新來的兼職服務員，有個叫婷婷的吧？”
老闆說：“有。”
非哥說：“她今天做了，你就不讓她來了，隨么事不用跟她解釋，她家裏人到處找她，你莫惹些麻煩。”
老闆爽快答應了，當晚跟婷婷結清了報酬。
次日，花哥把玉婷叫過來，跟康師傅見了個面，佈置完展品，就帶她去了超市。按非哥囑咐的，花哥跟玉婷只說康師傅招個周末兼職，覺得她合適。
晚上，玉婷下工后，來網吧，跟個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躥進網吧，在吧枱看到香芹和花哥，興奮地說：“今天這個老闆真好，先付我兩個月的工錢，生怕我不做了，我厲害吧？”
這傻傻的姑娘喲。
挺好。不是走投無路，誰家女孩願意去西涼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