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個受害者

第三章 第一個受害者

岸上已經有人在躍躍欲試的準備下水游泳,他們有的帶上了救生圈,有的穿上救生衣,有的人很自信,什麼保護措施也沒有。他們做着準備活動,燒烤的白煙緩緩升起,岸邊越來越有人氣味兒。

這時一個長發女人緩緩地向水下走去,那不就是昨天向鄭普預訂農家樂的女人嗎?她既沒有帶救生圈也沒有穿救生衣。妖嬈的身姿讓岸邊的男人們歡呼起來,湖面一個小浪拍打過來,浪花在她頭上飛舞,她輕輕的撫了一下頭髮,繼續向水下走去。當水沒過她的臀部,她開始游泳了,嫻熟的游泳動作讓人感覺她就像一條美人魚,整個水中世界都是她的。青綠的湖水在初晨的陽光照射下就像一塊綠寶石,人們正度過着一個美好的夏天。

此時的鄭普已經在水下待了二十分鐘,浸泡在早晨的湖水中讓他的身體感到冰冷,但他依然死死地、時時刻刻地盯着水面的動靜。這時他看到一個女人在水上游泳,女人的身姿和穿着觸動着他的心,但女人游的位置比較靠岸,他不敢貿然行事。他繼續盯着女人,尋找着下手的好時機。

沒過多久,女人游得越來越大膽,慢慢的靠近湖中央。鄭普心想他得快點下手,不然她游累了就沒機會了。

鄭普逐漸從湖底上潛,像一個黑色幽靈一樣潛在女人身下,他看準時機,狠狠地抓住女人的雙腳。這時女人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勾住了她,她往下看了看,是一個黑影,女人開始拚命掙扎,鄭普把女人拚命的往下拉,這時女人已經離開了水面,岸邊的人已經看不見她了,只有一些小孩和離岸近的人在嘻戲。

女人拚命的掙扎,她想要掙脫束縛向上游,她用腳使勁的踢着鄭普的腦袋,可越是掙扎,越往下,她用力的抬頭想要呼吸空氣,但無濟於事,陽光透過湖水照射在她臉上,眼睛裏充滿了絕望。光明越來越微弱,往下是無限的深淵。她的氧氣逐漸耗盡,掙脫的力量也越來越小,而她已經到了湖底。湖底里是暗黑的,什麼也沒有,她剩下微弱的觸覺能感到有人在她身上撫摸。

一個人的死亡是如此迅速,前一秒還在歡樂的度過夏日,后一秒就墜入無限的深淵。

鄭普確認女人已經死了以後,透過護目鏡看見這個女人,像極了昨天向他預訂農家樂的女人,他看着女人的臉和身體,腦海里突然產生了一種邪惡的念頭。他的手不斷在女人身體上撫摸。他心想雖然不能娶城裏面的女人當媳婦,但他現在就是這水中的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把他的惡意全部扔在了這個女人身上,他把一種錯到底的行為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想在水下把女人凌辱了,但突然發現水裏面做這種事情太難為情,不僅要脫掉潛水服,重點在於可能會留下他的dna,他心想算了,還是放過她,便把屍體拖到了一個更加偏遠的地方,為了避免屍體上浮,他用一些石頭壓住屍體,標記好地點,往小溪邊游去。

鄭大明在岸邊走着,他在遊客中間穿行,依然在賣他的泳衣泳褲介紹賓館和農家樂。

岸別的遊客玩得盡興,他們吃着燒烤,聊着天,打着牌。這時女人的朋友發現不對勁,他們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看見女人在游泳了。女人的朋友們在岸邊尋找着,然後開始呼喊女人的名字。慢慢地呼喊聲穿到其他遊客的耳邊,眾多人也開始尋找起來,有些會游泳的男人開始游到水中尋找,依然沒有找到女人。

她的朋友們開始急了,嘴巴上一直在說:

“她去哪了啊,急死人了,天吶,她游泳很好的啊。”

“救命啊,救命啊。”女人的朋友在大聲呼喊着。

鄭大明在聽到有人呼叫后,急匆匆的跑過來,他對女人的朋友說:

“怎麼了,怎麼回事啊?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一個男人對他講:

“大爺,快幫幫我們,我的女朋友落水裏面了,她會游泳的,可是現在找不到了。”男人哭了起來,他的腿不停的顫抖。

“別急,別急,你們在找找,我馬上叫我兒子來,我兒子的水性好得很。”

男人點了點頭。鄭大明快速的跑走,他要去把鄭普叫來,他們偉大的計劃正在順利進行中。

岸邊尋找女人的人越來越多,帶狗的遊客叫自己的狗去找一個性感女人。有的人邊吃燒烤邊找人,他們吃完一塊燒烤有返回來再拿一塊繼續找,似乎找人也成了旅遊當中的一部分,他們看起來很享受找人的過程。確實,死的不是自己人,沒有感覺,災難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們的心是不會觸動的。

此時鄭大明已經帶着鄭普趕過來,鄭普身上依然穿着潛水服,而這次穿潛水服不是殺人,而是“救人。”他要在女人的男朋友面前表現出一種大愛無私的感覺—你看,我只是聽說有人找不到了就趕忙把潛水服穿上,我真是一種無畏的精神啊。

他們跑到女人的男朋友面前,喘着氣,關心的問着:

“會不會是早晨湖水冰涼,你女朋友還不適應,我就說嘛,早晨就不應該游泳。”

男人哭泣的說道:

“她是游泳教練,專門教小孩游泳的,怎麼會因為水涼而溺水呢?”

鄭普開口說:

“兄弟不要怕,現在試着打撈,我能潛到水中,可以嗎?”他表現出一副自信的樣子。

“好好好。”

鄭大明又開口說:

“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啊,對了,打撈一次三千塊呢,我們負責幫你打撈一天。順便告訴你,整個鄭家村只有我們這裏有一套潛水服,別的地方沒有。”

男人驚訝的想說些什麼,但又欲言又止,只是輕輕的說了:

“好吧,好吧……”

鄭普把新的一罐氧氣瓶背在身上,急急忙忙的小跑進入了水中。他開始潛入水中,他知道女人屍體在哪,但他視而不見,他把打撈工作當成了潛水度假,在水中游來游去,反正岸上那些着急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一條魚兒突然游到了鄭普面前,是一條金黃色的魚,魚兒好像不怕鄭普,它不停的撞擊着鄭普的身體,似乎在對鄭普發起攻擊。魚兒撞了一次又一次,它好像不是一條魚兒,而是女人化身成的一條小精靈。這個小精靈在為自己慘痛的遭遇復仇,它繼續撞擊着鄭普,就像是要用全是的力氣懲罰這個惡魔。

鄭普一把抓住了這個小精靈,使勁一捏,然後鬆手,魚兒遊走了,就像是帶着傷遊走。鄭普繼續在水中漫無目的的游着,游累了就假裝上浮換口氣,似乎在告訴人們:你們看,我多麼賣命。

這樣的打撈持續了一個中午和一個下午。鄭普在打撈,岸邊女人的男朋友和朋友在哭泣,其他的遊客繼續打着牌、吃燒烤、游泳、放風箏。他們就像失憶了一樣忘記了有人失蹤,對,他們記憶里是有人失蹤,而不是死亡,因為他們沒有看見屍體,沒有屍體就是失蹤。有些好心的遊客幫忙尋找,有人叫男人報警,也有的人說應該打急救電話,他們在為應該叫警察還是救護車爭吵着。總之岸上什麼人都有,什麼心態的人都有,他們各懷鬼胎,利益訴求不一樣,做的事情也不一樣。遊客們把這當成一場戲,鄭大明他們把這當成一個生意,女人的男朋友把這當成人生中慘痛的悲劇。

傍晚逐漸到來,晴朗、泛紅的天空掛起了一輪淡淡的明月,太陽還在西邊掛着,此時的天空出現了兩顆巨大的眼睛,這雙眼睛在目不轉睛的盯着人間往事。

鄭普依然在尋找着,他可能確實累了,已經在水下待了這麼長時間,他的手都已經泛白。他艱難的游上岸,癱在地上對男人說:

“兄弟,唉,太累了太累了,打撈工作就是這麼辛苦,明天繼續找好不好?水裏面我已經搜尋了一半的地方,明天再搜尋一半,我想一定能找到。”

男人面無表情,他已經哭訴了一天,他不知道怎麼向女人的父母交代,他很絕望,勉強的對男人說:

“謝謝你,兄弟。”

“不客氣,應該的,明天早上八點鐘再來。”

鄭普在鄭大明的攙扶下回去了,這時岸邊的遊客變得稀疏起來,男人獃獃地看着湖面,痛苦在地,同他一起來的另一個女人安慰着他。湖邊越來越安詳,鳥兒貼着地面上飛翔。遠處還能看到有小孩在放風箏。累了一天的人們開始打算晚飯吃什麼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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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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