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鎮 旅店
每年夏季是尼伽國最繁忙的季節。今年亦是如此,來往商旅已經把一個叫摩巴卡的小鎮擠得人滿為患,各式旅館客棧已早無空房。
魔巴卡小鎮其實很是貧窮落後,坐落於一片灰白山脈之中,四面壞山,只有東西一條大路出入。東西兩端都設有高達幾丈的石門,上有重兵把守。來往商旅都得遵從小鎮的管理,否則一律拒之門外。
此鎮靠近尼伽國內最大火雲礦石產地火雲山脈,所有東西均產自此山脈。就連小鎮所有建築物都清一sè的由灰白山石混合泥沙依山修建而成。矮小堅實是其最大特sè,遠遠望去似與整片山脈融為一體。
此地物產稀缺,又無法耕種,所需民生用品多是靠販賣礦石與商人交換而來。此地雖然如此貧瘠,但經過幾百年的商業展,此時也是熱鬧非凡。現在小鎮上往來的大都是大6上有錢有勢的富商巨賈,隨之興起的各種各樣的服務行業更是多不勝數。
如今,只要你囊中有物,你一樣可以遍嘗大6各地佳肴,品各域珍饈美酒。
當然,還有數之不盡的燕瘦環肥,各sè美人佳麗。只要你有錢有勢,在這窮鄉僻壤一樣可以置身天堂。
魔巴卡大旅店為小鎮上最大的旅店,佔地極廣,坐落於小鎮中心,分為內外兩重院落。內重院落有幾棟難得一見的四層高樓,內部裝飾豪華奢侈,成為來自各國大商家及有錢有勢者休憩定居之所,一整年幾無空房供應。
這樣一來,有些商人不得不選擇相對來說較為簡陋的外重院落。當人流量很大時,哪怕是當地居民的民房都被告租借一空,由此可見此地礦產所帶來的影響有多大。
魔巴卡大旅店外重院落幾乎全是二層高樓,正中間是一個大廣場,主要供來往商旅停放交通工具及存放物資之用。廣場周圍大都為酒館酒樓,常年供應大6各地美食供客人享用。酒樓呈四角合圍之勢將廣場圍在其中。
外重院落其它樓房幾乎全是住房,能在此停留居住之人也是大6各地有身份之人,不過這些人的身份地位就不是能與住在內重院落之人相比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自免不了有高低貴賤之分。
魔巴卡大旅店依路而建,方圓幾十里,店門前即為東西交通大道。出了大門,左右兩邊為小鎮上其它各式各樣商鋪小店以及各種聲歌娛樂場所,這些地方終年生意興隆,客流不斷。
夕陽西下,此刻旅店西面大路上走來三個影子拉得很長的人,如果有人仔細地觀察,就現他們看起來走得很慢,不慌不忙的,但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到了眼前處。
明明你還看到他們在視線的盡頭處,眨眼之間卻已來到你身邊,說不出的自然輕鬆,好像他們本來就在你眼前是的。
轉眼間,三人已經到了旅店門口。
魔巴卡旅店終年客滿,門口來往的人也是絡驛不絕,但三個人一出現,還是吸引了無數行人的目光。
三人是一男兩女,男的差不多高兩女子一個半頭,兩個女子都是貌若天仙,驚艷絕倫,給人第一眼感覺就是一個溫柔恬靜,一個熱情似火。
中間那男的卻難以讓人認同,須既長且亂,看上去他整個人像被火烤過一樣,須捲曲。他衣服也是破破爛爛,而且還焦黑一片,整個人好似剛從煤坑裏爬出來似的。
除了露出的大半個慘白的臉還像個人以外,其他的地方還真無法讓人相信他有何資格能與兩位氣質如此迷人的女子走在一起。
可偏偏這個乞丐一樣的男人就與她們兩個在一起向著旅店方向走來。而且更誇張的是,這人手中竟還緊緊抓着一壇酒,一壇香氣四溢的美酒。
他邊走邊喝,悶聲不響地大口喝着,竟似完全不理會身邊如花似玉的兩位美人。
最氣人的是,兩位美人好像對他非常關心,一個滿臉憂傷,不時轉頭盯着那個大口喝酒之人,好像深怕這個酒鬼會突然醉倒或者跑掉似的;另一人則平靜淡然,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給人好舒適的感覺,但偶爾望向男子的目光也是飽含關心之意。
“清清姐,你看看這個臭傢伙,我們好不容易把他弄醒過來,直到來到這裏他都只顧喝他的酒,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你說他到底想怎麼樣嘛。”火絲兒看着身前那個搖搖晃晃的身影一眼,恨得牙痒痒的說道。
“沒什麼,他既然願意跟來,想喝就讓他喝吧,也許這樣他會好過一些。”清清微微一皺眉,但還是笑着答道。
“可他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些,早知道讓他喝死在那算了,省得找回來看着生氣。”火絲兒恨聲道,她臉上的憂傷一下子又化為懊惱之sè。
“哈哈哈,要是真的喝死了,只怕有的人又要茶飯不思,哭得唏里哇啦的。”一個聲音忽然冒了出來。
“誰,誰會為了這個爛酒鬼傷心煩惱。”火絲兒嘴巴一張,急急的就丟出一句話,心念一轉,又覺不妥,轉眼一看卻又現四下無人說話,只有路上行人注視來的目光時,她瞬間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的大吼道:
“是誰在這裏亂說亂叫的,給本姑娘滾出來,看我不把你燒成一堆火灰。”
“哇,還要殺人滅口,哈哈,”那聲音中更是多出幾分戲弄的意思。
“誰,敢說話不敢現身的小人,竟敢惹本姑娘我,是不是不想活了,再不出來我可就放火了。”火絲兒的小臉卻是越來越紅,手一抬,手心處憑空生出一團火焰。
“火絲兒,不要亂來,這裏還有很多行人。”清清看到這個火一般的女孩像個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樣跳腳時,臉上也是笑意吟吟。
“好潑辣的小野貓,你的爛酒鬼已經讓你燒得像根木炭,你竟要把別人也燒得像木炭嗎?”那聲音忽左忽右傳來,就是不見人影。
“你你你,你說誰潑辣,有本事出來跟本姑娘一決高下,看我不把你的皮給扒下來。”
“哈哈哈,有本事你把我找出來啊。”
“你,我燒死你!”火絲兒顯然已經氣極,右手一揮,只見身前幾丈虛空忽然間就多出一片無名大火,熊熊燃燒起來。
“金破天小心。”清清一聲驚呼,手往前一揮,下一刻大火上方忽然出現一片碧藍水幕,水幕往下一罩,一陣白煙冒起,水火俱都消失不見。
煙霧散盡,只見金破天愣在原地,金sè須變得更卷,本就破爛的衣服現在全被打濕,使他看上去更加狼狽不堪。
金破天好像被突然生之事給驚住,他愣在那低頭盯着手中的酒罈,一言不。
原來是金破天腳步不停地往前走,根本沒有理會身邊的兩人,所以才會一頭闖到大火中間,又被火絲兒放的大火燒個正着。
可憐的金破天,今天不知道已經被燒了幾次,圍觀的眾人瞧見他那呆傻模樣,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金破天,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火絲兒看着金破天,吶吶的道。
“火絲兒,你太魯莽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傷害到別人嗎?”清清收回右手,望着火絲兒語氣微惱的道,同時她自己也是有些歉意地望着金破天。
由於事突然,她出手時也沒想那麼多,還是讓一些水霧灑到金破天身上,她急忙再次出手,一道藍光閃過,金破天衣衫冒出一片霧氣,很快就幹了。
“可是,清清姐,你不知道這人,他,他欺人太甚,我,我只是、、、”火絲兒又氣又急。
“哎,你難道還猜不出來他是誰嗎?你下次出手前能不能先想一想呢?”清清無奈地嘆道。
“他是誰,我認識他?為什麼他老是針對我,我又沒得罪他,難道他認得、、難道難道是他、、、”火絲兒兩隻大眼突然瞪得滾圓。
“死木頭,臭木頭,爛木頭,原來是你,你竟然敢捉弄本姑娘,等我找到你,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你燒成一截木炭,叫你永遠說不出話,你給我出來,你這根爛木頭,出來。”
火絲兒想起什麼來,似已氣得不行,一手叉腰,一手對着身前的虛空破口大罵。
“哈哈哈,想燒我,我這根木頭硬得很,只怕你燒不動,要燒,燒你的臭酒鬼去吧,如果我沒看錯,剛剛你好像又燒了他一次,我看他真的快變成木炭了,哈哈哈、、、”
這個被叫作木頭的人似乎很是得意,好像能捉弄到這位脾氣火爆的姑娘,他就非常高興。
“你,你,你不要讓我看到,等我捉到你,我會讓你知道我能不能把你這根爛木頭給燒着,哼、、、”
火絲兒氣急得直跺腳,可她偏偏找不到人,只能一臉無可奈何在那空喊。
“咕嚕,咕嚕。”兩聲傳來。火絲兒望過去,見是金破天忽然仰頭,然後提起酒罈灌了兩大口。
看他那狼狽不堪的樣子,還這樣子狂飲,眾人都不禁愣住,這人到這種時候還不忘喝酒,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酒鬼。
火絲兒本來就是一肚子怒氣無處泄,現在看到金破天如此動作,對她來說,那無異於是火上加油,她狠狠一咬牙,就要衝金破天動手。
“噗”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金破天突然一口酒往幾丈遠的旅店大門右邊一盆盆栽噴出,酒水出口就化為幾道水箭,眨眼就擊中盆栽里一株綠sè小樹上。
“這酒味道怎麼淡了,換過一壇再喝。”金破天接着右手一甩,酒罈也是猛的砸過去,幾乎是跟着水箭同時砸到那株小綠樹上。
不過小綠樹卻似石頭一般紋絲不動,酒罈反而被砸碎,透明清澈的酒水灑了出來,瞬間,整個旅店門口酒香四溢,就連圍觀的人群都能聞得出那種勾人肚腸的香味,好酒,好香的酒。
金破天做了這些動作之後,身子一擺,看也不看一眼就越過大門搖晃着向旅店內走去。
“哎喲,痛死我了。”在金破天酒罈砸中小綠樹的下一秒,一聲痛呼聲響起,只見人影一閃,旅店大門右邊一個身影突然閃出,只見這人一身墨綠勁裝,一頭烏黑長束於頭頂,背上斜背着一根翠綠竹子,樣貌非凡,竟是個帥氣的小夥子。
只可惜此刻他渾身濕透,墨綠長衫上沾滿點點水漬。他雙手捂頭,似是頭部剛剛讓什麼東西砸到,正疼得厲害。
“木小竹,果真是你,好啊,你竟然敢整我,看我不把你這根竹子燒成竹灰。”
火絲兒一見顯身出來之人,惱怒異常,雙手一揮,兩團火焰自手上一起,直奔那被叫作木小竹之人而去。
木小竹正捂着頭,感覺疼痛沒消,此刻又見兩團刺目紅光飛shè而來,慌亂之下顧不上頭部疼痛,一反手,他背後那根翠綠竹子不知怎的就到了他手中,他往前一伸,竹子就化出一片片綠葉迎向火團。
就在這一瞬間,圍觀的一些路人忽然感覺到自己身體充滿活力,整個人也年輕起來,好像回到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一般。
火絲兒丟出的兩團火焰瞬間而至,不過,在遇到木小竹的漫天綠葉之後,兩者化為點點紅綠之光潰散消失。
火絲兒見此情況,手勢一變,就又要再次揮動。
木小竹一見,臉sè猛變,滿是靈氣的雙眼一轉,道:“喂,你的爛酒鬼走遠了,你還不追,小心他又不知道醉到哪去,找都找不着。”
聽到木小竹這麼一喊,火絲兒轉頭一望,只見金破天的確離幾人已經很遠,此時已到一家酒館門前,眨眼就進到酒館裏去。
火絲兒見此,她顧不得理會木小竹,只是恨恨地留下一句話:“這次算你走運,下次定要把你這根綠竹子給烤乾當柴燒,哼!”哼完她雙手一收,跺跺腳,轉身朝金破天追去。
“爛酒鬼,你等等我,你不要跑。清清姐我先過去,等下你過來找我。”話還沒說完,她的人已經追出去幾丈遠。
瞧着火絲兒遠去的身影,木小竹手上一動,只見面前竹子一閃消失不見,同時,他苦笑一聲:“這丫頭真是讓人頭疼。”
“這還不是你自找的,誰叫你沒事去招惹她,你又不知道她的xìng子。”身後傳來清清淡淡的語聲。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剛才都是朋友之間的一些小事情,朋友久未見面,互相鬧鬧而已,大家回去吧。”
眼見沒戲可看,加上又聽得清清的勸告,眾人臉帶笑意,都不慌不忙的離去,也許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就見多了。
“好一段時間沒看到她,總覺得不逗逗她又說不過去,一逗她總會很開心。呵呵,倒是金破天這個酒鬼,一下子就識破我的遁形術,還被他砸了一壇酒,不僅痛得要命,還滿身酒氣。”木小竹一邊疼得呲牙咧嘴,一邊語帶捉狹之意。
“小竹你再這樣胡鬧,說不定哪天你真的會被小火給當柴燒。你這點小伎倆想騙過小火倒是很容易,她沒什麼心機,但想要瞞過金破天,那可是千難萬難。別看他好像醉得神志不清,但他那種人就算動都不能動,他一樣可以砸你十個八個酒罈。”
清清迷人雙眼裏儘是藏不住的笑意,似乎也對生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
“哎,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鬥不過這個金破天,不過剛才看金破天那幅喪氣模樣,這十多年他似乎還生一些什麼不好的事,是嗎?清清姐。”木小竹那雙滿含靈氣的雙眼閃過一絲黯然神sè。
“也許是吧,我也不太清楚生了什麼事情。”聽木小竹提到金破天,清清那淡淡的聲音中也多了一絲憂緒。
“你們是在哪找到金破天的。”木小竹問道。
“魔巴卡火雲礦場。”清清回答道。
“他怎麼會在那,這些年都是嗎?”木小竹望了清清一眼,低頭輕嘆一聲。
、、、
“聊了這麼久,我們也進去吧,也許土渣子早在裏面等我們,不知他從萬里荒林帶回宮門所需之物沒有?我們最好也去看看吧。”
“恩,走吧。”清清似也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