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

佞臣

長淮替遮語綰好發,“殿下,殷探花說今日在後院未池亭授課,您只能帶一位宮女。”遮語開口,“那便你吧。”

“先生安。”遮語行了個禮,“殿下入座吧。”殷其休不見了之前的散漫,整個人肅然了許多。

“如今大乾版圖上七省二十一府,都城長寧,殿下可知各省年稅高低?”遮語瞳孔一縮,隨即淡然開口:“全年稅收一千七百萬兩,長寧二百萬兩,七省以平康為首,年稅四百萬兩,茶郡有茶港及茶馬道,年稅一百萬兩,唯知江省地廣人稀,年稅不足五十萬兩。

殷其休喝了口茶,“尚不錯,今日先學都城長寧。”遮語深深看了眼殷其休,回望長淮,長淮立時低頭。“先生這般才能,何必授於我一屆女子。”“皇上五子心器小,才德有缺,還不如你。”遮語坐近了些,“先生教習我帝王之道,居心何在?”殷其休把茶杯緩緩放下,“為人臣子,自當思慮陛下百年之後,後繼無人。”“可惜了先生這一腔熱忱,本殿並無這種想法,怕是要辜負先生了。”遮語這番話自然是真的,她雖然自知聰穎,但這大乾史上唯一的女帝,也不過坐那個位置坐了六年而已,她並不覺得自己一個入宮不久,手無實權的公主能有那個本事。更何況,她熱衷於殺戮,卻從不喜歡爾虞我詐。

“不急,殿下可以好好想想。”“你的目的,是什麼?”遮語冷眼望去,裏面的寒芒似能凝成冰渣。“探花郎,科舉出身,至少四十五歲才能坐上大學士的位置,我想要的,是年不足而立的活太師。”遮語望過去,這人眼中儘是勢在必得的狂妄,但她清楚,他要的絕不會只是一介官位。遮語望着桌上的紙筆,提筆蘸墨寫下幾個字,“佞臣”。蒼勁有力,卻鋒芒畢露。“殿下果然聰慧。”

萬康宮樹不多,但花團錦簇,卻也沒有富貴人家的艷俗。

不得不說,謝貴妃的管理下,總的來看還算安定,路上並無半點差錯。

千安殿內,一名年初過四旬的女子端坐高堂,左下方坐着謝貴妃,謝疏青。

謝疏青容貌嬌艷,性情卻十分溫婉。碧落開口,“太后,殿下來了。”太后名喚謝荷,謝疏青的親姑母。

遮語邁步進殿,“皇祖母安,謝娘娘安。”謝荷點頭,算是回禮,謝疏青則淺笑開口,“公主殿下頗有先皇后當年風姿。”遮語笑的嫣然,“哪裏話,想是承了皇祖母同娘娘的福德,才能生的有幾分顏色,娘娘同皇祖母才是貌比庄姜。”謝荷開懷大笑,“語丫頭上前,我瞧着,你是貪嘴吃多了糖,如今這嘴呀這般甜。”遮語移步上前,顯得親近而又不逾越。

謝荷笑着看向碧落,“去將那新進的釵子取來,前幾日織造府送來的蜀錦一併抱過來。”

遮語在這待了半個時辰有餘,走時又被賞了一堆東西。

長淮對遮語說,“殿下今日還要同殷先生去學嗎。”遮語不語,突然開口,“長淮,你知道不聽話的奴僕我會怎麼處置嗎?”長淮身體一抖,“回殿下,奴婢……奴婢不知。”遮語輕笑,將手扶上長淮的肩膀,“抖什麼,是冷了嗎,今日天氣不錯。若只是偷主子的東西,自然沒什麼好處理的,但是若將主子的事到處亂說,那舌頭怕是也留不住了,但長淮看上去就十分乖巧,肯定不會受到懲罰的,是吧。”語罷,伸手輕柔的挑起長淮的下巴,悲憫的笑掛在臉上,可惜越看越讓人不寒而慄。

長淮晚上坐在床沿上,棲梧走過來,“長淮,你怎麼了,公主殿下看上去那麼溫婉,沒欺負你吧?”長淮望向棲梧,“棲梧,我勸你一句,最好永遠不要背叛公主殿下,殿下絕不是什麼心軟之輩,今日她搭在我肩上的手,注了內力,只要再多放一會兒,我的肩部就廢了。”棲梧,望過去,瞳孔放大,白嫩的肩上,青紫的將骨頭的稜角都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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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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