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執念深 以殺證道
墨涵虛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十年前來紫虛觀拜師的，那時候還是回答因何修道。不過我後來自行進入鎖心淵試煉自己的。嗯，因為我屢次從裏面能輕易走出來，所以這一次師祖才讓我也來和二位師伯一同執掌試煉，防止意外發生。你都不知道，這鎖心淵對有些人來說可是十分危險的。”
沈毅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都沒想到，那麼真實，見到的一切我都想像不出來是假的。明明之前都知道是假的，但就是不由自主地當成了真的。”
墨涵虛說道：“所以要想通過鎖心淵，必須要有定力。好了，師弟你在這裏好好養神，我且先過去和二位師伯一同穩住鎖心淵，免得其中幻境設置過強，讓其他人難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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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偏廳里，一清真人和道清真人正在使用法術，將清水懸空凝成一面巨大的鏡子，用來觀察正在鎖心淵中參與試煉的眾人的情況。
水鏡分成了無數個細小的畫面，每一個畫面都是一位試煉者在幻境中的景象。一清真人看着屬於沈毅的那個畫面消失不見，點頭贊道：“好孩子，竟能窺破幻境到這個地步。也真沒想到，他竟然認識總真童子。”
道清真人說道：“他身上帶着‘天香玄機囊’和‘鎮邪’，想來是有來歷的。從幻境中的景象來看，他應該和總真童子認識，而且還受到了總真童子的威脅。若小弟猜得不錯，這孩子應該和癲道人、括蒼山二仙有些淵源。”
一清真人說道：“不管怎樣，他能第一個走出鎖心淵，實在是可喜可賀。至於他和總真童子的事，我們稍後詢問他便是。”
道清真人點點頭，突然臉色微變，用手往其中一個畫面一指，說道：“師兄，你看！”
一清真人順着到道清真人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咦”了一聲。
只見畫面中，漫天黑雲下籠罩着一個城池，城池中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一個高大的身影手持一柄奇怪的、如同鐮刀般的手杖屹立在城池中央。一個白衣少年滿臉仇恨和恐懼地盯着那個高大的身影。而在他的身後，則是一座金光閃閃的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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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龍郡，”一清真人喃喃地道，“竟然是伏龍郡！”
道清真人說道：“這孩子是來自伏龍郡，那麼他定然知道伏龍郡被滅的真相。這個人影是誰？既然能以幻象呈現，此人應該能看清楚身影才是。等等，他手中的那個手杖不是上古魔器鐮月魔杖嗎？”
一清真人道：“因為規避了天機，所以只有那孩子能看清楚此人的面貌，而我們都無法看清。不過，他手中的確實是鐮月魔杖。此物乃上古魔器，既是兵器也是法器，更可怕的是，此物可以吸收天地之間至陰至寒之氣，藉助明月的光華操縱九天星河蘊藏的力量。上古神魔大戰，這魔杖也遺失了。此人既然能擁有此物，能使出規避天機的法術也就不足為奇了。”
二人說著，坐在二人身後的康節先生蹙眉道：“這麼說來，總真童子的同夥極有可能是這個人。滅掉伏龍郡的也是他。他到底意欲何為？”
道清真人說道：“從這個少年身後的金光佛塔的影像不難看出。此人應該打佛塔的主意。那裏面有佛寶，他應該是想拿到此物。”
康節先生道：“那佛寶就是一顆夜明珠，雖然光華萬丈，但是沒有什麼強大的法力。修道之人拿到也沒有任何提升修為的能力。他何必惦念此物呢？”
一清真人道：“只怕他惦念的不光是這佛寶吧！”
道清真人問道：“此話怎講？”
一清真人說道：“佛塔之中的佛寶如果被人覬覦，伏龍寺的高僧應該設法將佛寶藏起來才是。但是師弟，你說你元神出竅，發現整座佛塔都不見了。應該是伏龍寺的那些高僧使用大法力將佛塔封印在某種境界之中。咱們兩個打開天眼都沒有找到佛塔，看來這佛塔確實被大法力封印了。”
康節先生詫異道：“以你二人的神仙之體都沒能找到佛塔，那這封印之力該多麼強大？”
一清真人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如果這個人只是沖佛寶去的，那把佛寶藏起來不就行了？何必費這麼大的事把整座塔都封印呢？”
康節先生嘆道：“可惜天機被遮蔽了，不然的話這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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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出來的。”
正說話間，突然畫面中的金若大吼了一聲，似乎說了什麼，接着手持一柄寶劍沖了過去。畫面中的那個高大的身影躲都沒有躲就被一劍刺穿。接着，那個畫面消失了。
一清真人點頭道：“拾得自己的勇氣，直面死亡與恐懼。這已經超越了本來的仇恨。這孩子，也走出了心中的深淵。”
道清真人也點了點頭。
不過，接下來看到的一幕，卻讓道清真人長嘆不已，而康節先生則眉頭緊鎖。
原來，幻境中的萬乘雲卻選擇了一條讓三位修行者都感到不齒的行為。
殺人，不停地殺人，幾乎將幻境中遇到的一切人或獸全都殺了。
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萬乘雲反而殺得興起，不停地冷笑着，就連幻境中遇到的祖父也被他一劍斃於腳下。
看着畫面中那血流成河，慘叫聲迭起的場景。康節先生苦笑道：“這算什麼？以殺證道嗎？證的只怕是魔道吧！你看他好像知道這是幻境，不停斬殺遇到的一切，實則仍是一種畏懼，不然的話早就醒來了。”
道清真人嘆道：“他是想用殺戮來迫使自己放下心中的恐懼。當他殺凈了曾經見過的所有的人和事物，殺得再也想不出來有什麼能殺的，自然鎖心淵也就幻化不出來什麼了。而他自己也就醒轉了。只不過，正如道兄所言，這悟的也是道，卻是魔道。須知大道無為，死生互逆，陰極則陽，陽極則陰。唯有順其自然，任萬物自行運轉，自行選擇，方能稱為道。以種種手段截取道之一隅，甚至強行斷滅生機，這便是破壞了乾坤的自然運行，便是入了魔。縱然再強也無法跳出生滅二字。”
一清真人道：“‘放下’最終能將‘放下’都能放下，故能離開諸般束縛。而‘執着’卻只能一路執着。魔，便是執着的極限。所以永遠無法解脫。”
道清真人問道：“師兄，若這孩子當真通過了鎖心淵的試煉，那咱們也只能將他收入門牆。這麼說來，他可就是我紫虛觀的弟子了。照他現在這個樣子，想說磨礪掉暴戾之氣只怕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