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下第一鑄劍師
若是顧銘在此見到這一幕,定會震驚到無以復加。
實力足以躋身大楚最強的王侯境強者,竟然如同虔誠的信徒般跪在拭劍老人的腳下。
就連站在陳伯一旁的少女也露出了驚容,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陳伯的驕傲,即便是面對家族中的那些頂級強者,陳伯也從未有半分折腰,可此刻他卻毫不猶豫地主動下跪。
“你認識老夫?”拭劍老人問道,他的聲音很冷漠,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俯瞰腳下的螻蟻,完全沒有和顧銘交流時的親切。
陳伯激動到渾身顫抖,他回答道:“晚輩陳敬宣,有幸在古籍中見過前輩畫像。”
“陳伯,這位前輩是誰?”少女疑惑地問道。
陳敬宣見拭劍老人沒有阻攔的意思,才恭恭敬敬地說道:“小姐,這位就是天下第一鑄劍師……”
然而,他正要說出名字的時候,卻被一道可怕的威壓鎮住,即便唇部依舊開合,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拭劍老人說道:“如果不想你和你的小姐飛灰湮滅的話,不要說出老夫的名諱。”
“是。”陳敬宣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而少女也是滿臉的驚訝,就在她驚訝的同時,卻發現拭劍老人的目光落正好落在了她的身上。
僅僅一眼,少女就有一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
拭劍老人不急不緩地說道:“命魂是八品異獸青鸞,有沉睡的神獸血脈,姜北聖是你什麼人?”
聽完拭劍老人的話,少女臉上的驚訝更勝之前,拭劍老人不僅一眼看穿了她的天賦,更是提到了姜家先祖的名諱。
少女答道:“晚輩姜思憶,姜北聖正是先祖。”
“原來是那小子的後人。”拭劍老人彷彿看出了兩人的來意,對着陳敬瑄和姜思憶說道,“老夫大概明白你們的來意,念在姜北聖曾給老夫端茶送水的份上,可以幫你們一次,但老夫只出手一次。”
“陳敬宣,你本應是至尊巔峰之境,但重傷跌落王侯,即便日後恢復修為,也終身無緣賢者之境,老夫可以幫你重塑根基,以你的底蘊,五十年內有望入賢。”
“這是第一個選擇,另外一個選擇,老夫可以幫這位小姑娘喚醒神獸血脈,重塑命魂。”
“兩個選擇,只能選一個。”
“還請前輩出手喚醒小姐體內的神獸血脈。”陳敬宣想也不想就說道,姜思憶喊道:“陳伯,您……”
本來兩人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喚醒姜思憶體內的神獸血脈,但姜思憶聽聞陳敬宣的傷勢如此嚴重,又不忍因為自己而斷送陳敬宣的修行之路,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陳敬宣攔了下來。
拭劍老人見兩人表情,考慮了片刻才說道:“姜北聖的面子的確只夠讓老夫出手一次,但如果你們答應老夫一件事,老夫也不是不可以多給你們一次機會。”
“晚輩答應,只要前輩能治好陳伯,別說一件事,就算一百件晚輩也答應。”姜思憶一聽拭劍老人鬆口,趕緊抓住機會說道。
“按照你們來到這裏的時間來看,應該在崖頂見過一個少年。”
拭劍老人話音剛落,姜思憶的腦海中就再度浮現出顧銘的模樣,心想那少年果然和劍冢有關係。
拭劍老人繼續說道:“他叫做顧銘,是老夫的學生。”
此言一出,姜思憶還好,但陳敬宣卻神色大變,就在前不久,他剛感受到天河劍的氣息,如此想來,定然就是那少年所為,只是那位名叫顧銘的少年究竟有怎樣的天賦,竟然能成為眼前這位傳奇人物的學生。
“陳敬宣,老夫要你答應從這裏離開之後暗中保護顧銘,三年為期,這三年內,若顧銘遭遇生死危機,你可出手救他一次,但只能出手一次,三年期滿,無論你有沒有出手,這個人情都當你還了。”
“晚輩一定不負前輩所託。”陳敬宣趕緊答道,他看着一旁的姜思憶,心裏已經開始在想一些其他的主意,姜思憶要做的事情,僅僅是喚醒神獸血脈恐怕還不夠,但如果能讓她得到拭劍老人的庇護,那便是萬無一失。
拭劍老人似乎看穿了陳敬宣的想法,看了看姜思憶說道:“這個女娃子生得的確標緻,倒是和老夫那學生非常般配。”
說完,大笑聲回蕩在山谷之中,可奇怪的是即便是山谷中已經迴音如雷,但在懸崖之上也聽不到半點聲響。
白馬坡,當李騰手下的將士以及一些得知消息后趕來時,只看到了被半截銀槍釘死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李騰,還有一旁早已斷氣的李雲飛。
與此同時,城裏的守備軍衝進鐵匠鋪,卻發現這裏早已人去樓空,寧勇和寧姍姍都已經沒了蹤影,詢問附近的居民,可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顧銘拖行李雲飛給吸引走了,竟沒人注意到寧勇父女倆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南下的小路上,一輛馬車正保持着勻速前進,坐在前面駕車的正是寧姍姍,寧勇因為受傷躺在車廂里,而且已經暈了過去。
此時的寧姍姍有些六神無主,她只能按照父親最後的吩咐一路向南行駛,因為擔心追捕,所以寧姍姍沒有走官道,而是選擇了比較難走的小路,大約在離開銀龍城二十多里的時候,顧銘從一旁的林子裏竄了出來。
看到顧銘的時候,寧姍姍差點就驚呼出聲,因為顧銘現在的樣子更加狼狽了,只見他神色萎靡,嘴角還有血跡,甚至連走路都要扶着一旁的樹榦。
“公子,你怎麼了?”寧姍姍趕緊停下馬車上前查看,顧銘讓她將自己扶進了車廂里,叮囑她一路往南走之後,便也昏睡了過去。
寧姍姍雖然心裏急得像火燒一樣,但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繼續駕着馬車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遠,直到天快黑的時候,眼前出現一條小溪,寧姍姍停下馬車上前喝水,剛回過身,卻聽見車廂里終於傳出了動靜。
緊接着,顧銘便從車廂里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