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破舊的居民樓

“千旖，你真的決定走了？”郁父不在理會他，而是看着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兒。

說捨得那都是騙人的，若是她不同意，他有的是辦法對付這兩人。

“嗯，爸爸，謝謝您和媽媽這二十年來的悉心照料。還有，千千，對不起。”

千千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帶着明顯營養不良，低垂的眼眸看不清她的思緒，看着都讓人覺得心疼。

千旖也不在意，只是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朝郁父郁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千旖的個性郁父郁母都很清楚，知道這事沒有回瞏的餘地了。只能眼含熱淚的看着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拖着一個行李箱出了門。

“老郁啊，攤上這麼個家人，我可憐的千旖，她該怎麼辦呀？”郁母捂着胸口，一下子坐在了沙發上。

郁父看了一眼沉默的千千。“你這說的什麼話，千旖那孩子從小就很有主意。放心，她既然這麼容易就回去了，肯定自有打算。”說完了老婆，郁父走到千千身邊。“千千啊，對不起，是爸爸當年疏忽了，才會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千千低頭垂眸，並不說話。

郁父郁母相視一眼，無聲的嘆了口氣。女兒怪他們，也是應該的。

千旖帶着宮父宮母打了一輛出租車，往這座城市的郊區跑去。

沒有想到，她與千千，居然在同一個城市生活着。

想到千千那瘦弱的樣子，千旖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後悔了？老子告訴你，後悔也沒用。”宮父突然掏出一根煙，準備點上。

“你要是抽煙，我立刻下車離開。”髒話不要緊，抽煙就別怪她了，她最討厭的便是男人抽煙了。

宮父點煙的手不過是頓了一頓，然後“哼”了一聲，準備繼續。

“先生，我這出租車內不能抽煙。”司機頭也沒回的制止。“如果先生執意抽煙，那麼請您下車。”說完，車速明顯慢了下來。

“小年還在家裏。”沉默不語的女人突然說了一句，宮父難看的臉色就緩和了下來，煙也收了回去，只是看着司機後腦勺的眼神不太好。

千旖挑眉。

千年，她的那個據說被這兩人寵上了天的弟弟。

說巧合也好，說緣分也罷。

千千，千旖，千年，還有千山，他們這幾個小輩的名字還真是像。

很快，出租車就到了目的地。

作為一對父母，他們似乎並沒有掏錢的打算。

千旖給的車費，雖然不多，但是足以看出點什麼了。

……

這是個散落凌亂的居民區。

本就不寬的街道上胡亂的停着私家車、摩托車還有共享單車，顯得更加的逼仄。五六層樓高的樓房，露出斑駁的牆體，牆體上掛着的空調外機，灰撲撲黑漆漆。延伸出來的晾衣桿上，掛着男人女人的內衣小褲，毫不避諱的迎風招展。

千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很好，又是一個11:11分的單身時刻，現在應該是準備午飯的時候了，怪不得空氣中瀰漫著辣椒油的味道，還有菜香。

“強娃子，這才是你家姑娘？”這種居民樓，大抵都是些老人家，也是熟人。見了這麼個乾乾淨淨的人兒，都好奇的看着他們，間或指指點點。

“關你什麼，屁話真多。”宮父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的走到了自家樓下，一摸口袋，沒帶鑰匙。“還傻站着幹啥，過來開門。”

準備說些什麼的宮母立刻一路小跑的跑了過去，留下千旖一個人。千旖只好衝著那位老人家笑了笑。

“唉，可憐的孩子。以後你爸要是打你，你就跑出來，爺爺們給你撐腰。”

“謝謝爺爺。”想必這些飽經風霜的老人家們沒少護着千千吧！

“姑娘，回家了。”開了門的宮母又跑了回來，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

“好。”她朝着這個唯唯諾諾的女人露出善意的笑容，然後強行牽着她的手，向未來的家走去。

“我們住在四樓。”沒有宮父在旁，宮母話也多了些。“家裏有些亂。”

“沒關係。”既然決定回來，她已經做好了面對現實的準備。

“千年還小，如果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你讓讓他。”女人的話音剛落，千旖唇邊的笑意便淡了幾分。

還小？十八歲的男孩已經成年了，是個大男生了。

微微嘆了口氣，千旖沒有說話。讓不讓，得看看那小子的表現，值不值得她將他當成弟弟。

一道鐵門，一道木門，防盜意識還不錯。

宮家的房子不大，南北通透的佈局，中間是客廳，客廳沒有窗戶，顯得有些昏暗，可能是為了省電，並沒有開燈。

客廳里一個鋪着看不清花紋的沙發佈的沙發，一台老式的長着屁股的電視機，一張吃飯的桌子，一個鞋架，還有一張床。

床？

千旖有了一個不詳的預感。

客廳邊上，有兩個小門。一個門進去是廚房，一個門進去是廁所。

情況比她想的要糟糕。

“小年，出來，姐姐回來了。”宮父一回家，踢掉了鞋子，跑到陽台去抽煙去了。陽台在大房間裏，煙味飄不到她在的客廳。宮母敲了敲門，招呼那個叫千年的弟弟出來見她。

“吵什麼呀，回來就回來，害得我遊戲都輸了。我餓了，快做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語氣，活脫脫就是宮父的翻版。

“你就是我親姐？長得還算好看。”男生打量了一番，給出了個評價。

“你好，我叫千旖。”千旖對着他做了個自我介紹。“你的親姐姐。”

“你會做飯嗎？老媽做得飯我不愛吃。”

“你覺得呢？”做飯她倒是會，只是，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更何況，她能做，他未必敢吃。

身高大概一米八的男生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千旖。“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會做飯的。”

“不會就去學，我們家可不比郁家。”宮父剛抽完煙，一身的煙味。

千旖不着痕迹的退了退。

“我住哪？”如果是客廳這張床，那就免了。

“諾，那就你睡得地方。別瞎嗶嗶了，快去和老媽學做飯。”宮千年把她的小箱子一把搶過去，踢到了那張床下。

“不去。”千旖在沙發上坐下，雖然房子小了點，逼仄了點，但是勝在乾淨，除了煙味也聞不到其他的異味。“還有，我不住客廳。”

“你以為你還是千金小姐呢？”宮父眼睛一瞪，看起來凶神惡煞。“愛住不住，不住滾出去。”

“就是。”宮千年也附和宮父的話。“那個假姐姐，也是睡在這裏的。你不睡這裏你睡哪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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