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遊子歸鄉
收拾好行囊，踏出居住了一個多月的公寓房間，我的心情頓時為之一松。
辭別這裏，我將再次恢復自由身。告別名字的大小寫，用回我自己的名字，陳悅漢。
在這過去的一個多月里，無論工作有多勞累，生活有多困難，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現在的我，真正需要的，是保持清醒，繼續走下去。
提上行囊，我的第一站，來到了一個小旅館。
居住的環境雖說比不上那些豪華的星級酒店，但多少能解決我一晚暫住的問題。
付過押金和當天的房費，我順利的辦了入住。
離職那裏，辦的並不順利。
在職的中介公司那裏，稍微提了下，受理人態度說不上好。
受雇傭那裏，按照領班最初給的指示，再三聯繫，也沒能順利解決離職問題。
事到如今，已經不是錢財多少的問題，而是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離職的事情已經提出來了，離職審批條，也已經批複部分。
就職的中介公司那裏，說是正常離職，但很多手續都沒有補完。
再看自己手中僅剩的一百幾十塊，衣食住行，也未必能熬得過多少天。
處境，不容樂觀。
另一方面，回程的事已經在進度中。
不趕上及早買票，怕又是一次滯留異地，流落街頭的經歷。
跟中介公司和受雇傭的公司領導都打過招呼后，我在暫住的旅館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退了房，帶上行李，就匆匆上路了。
身上的那幾道傷不知道是否已然痊癒，不管是心靈上的，五臟六腑的，又或者口中拔掉那顆智齒后，遺留下來的傷痛。
也罷，人活着哪能沒點傷痛。
理清思緒后，我總算順利踏上了前往車站的行程。
該說的說了，該問的也問了。
這人性的複雜，一如我當年了解到的那般。
人嘛，善變，事情嘛，也多變數。
票順利到手，我胸口的大石總算是放了下來。
說來慚愧，遇到困境，還是打電話叨擾了遠在家中的母親。
當晚在住宿人員半推半就的情境中，我去了一家民宿。當時的處境，在我看來有點不幹凈。
一如當晚我在牆上看過的那張日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天主教信仰教條后，多少有點此地不宜久留的感覺。
當晚我就感覺到精神上有點異常，似乎真的察覺到有些東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如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多少私隱跟秘辛瞞得過彼此。
當天晚上，我的工資終於發放到位了。
不多不少，四千多點。
解決了燃眉之急，鬆了一口氣后，我感到人生還有希望。
至少前路還有生存下去的可能，趁着天還沒亮，我就打點行囊，前往了車站。
到車站附近的時候，天還沒大亮。
稍作歇息，吃了個麵包，也算填了肚子。
早早就拖着行李，進到車站，候着了。
期間精神狀態不算好，一時想到會不會像幾年前那樣，錯過了上車。
一時又想到那公用的飲水機不是我國的品牌，會不會喝了，付出很大的代價。
隨後又糊裏糊塗的，察覺到魂魄少了點，要補齊。最後還真的，就補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魂魄。
汽車進站，
我順利的登上了長途客運車。
帶着這一個多月來辛苦得來的些許錢財，帶着奔向我覺得更安全的所在，啟程回家。
一宿沒睡好，又是日夜兼程，再加上離家很遠，多少感到有些疲憊。
所幸沿途的風景還不錯，畢竟是歸鄉，總的心情還是美好的。
數個小時的車程，有些漫長，途中有些許不適。
興許是前一天晚上沒睡好，興許是舟車勞頓。
從上車到下車，總算在我還保持理智的狀態下，安全的回到了家鄉所屬的區里。
下了車后，我被靜電電得不輕。
提着有些沉重的行李走了幾遭，我找到落腳點坐下，緩和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身體。
休息了片刻，我起身找了個旅店，最後總算有機會好好洗洗這一路身上的積塵。
翌日，天剛剛亮，我就退了房。
出門等到公共汽車，付過車費，我就乘車回去了。
二十多公里的行程，路途有些顛簸。
又是老毛病發作，有點浮想聯翩，詳情就不一一敘述了。
回到鎮上，再搭上摩托車，總算回到了家。
我感覺自己不幹凈，有時候躺着躺着，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跟了回來。
當天晚上的凶厲情節也不少，有過大汗淋漓，有過陰魂附體，有過被什麼存在手持利刃，砍了幾次頭顱。
最後睡着睡着，好像做了噩夢，夢到生生死死，充滿了恐怖跟絕望，最後嚇得我走出去大叫幾聲。
有時候想想，活着還真是不容易。
接下來的幾天，還是停留在適應新環境的境遇中。
我也是沒想到，太久沒回鄉，再回來已到了無一席之地的地步。
說來不怕你笑，在剛睡下的那會，就感應到來的邪祟真的不少。
再後來，甚至都感覺到我當時在那房裏，還真沒有了一席之地。
如此種種，更是堅定了我停留在家中，不肆意外出走動的決心。
再後來更是想到是不是我在家裏不受待見，要蓋個屬於自己的屋子，安安全全，不受干擾。
這話題一提出來，就讓我給否決了。
說到蓋房子，到哪裏蓋，我一個人哪用住太大的房子？想清楚這事，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也就被我否決了。
過了些時日，我的身體狀態總算是好了些許。
每次回憶起自己外出吃癟的經歷，就越是想在家中多停留些時日。
短暫的畫地為牢，大概是以一方廟宇一方水土的心理，在家鄉駐留。
如此思維好是好，不過真正的並聯症卻也不少。
比如有時候會下意識的到水渠看看水流的動向，又時候會看看家裏已經交予親戚打理的家田，說不出的心情複雜。
有時候，恰巧會感應到，我與家鄉所在的水土，有了某種程度的感應，真的也就成了畫地為牢。
有時候，又會理智的思考一番。
若想我腳下的路越走越寬，是不是先得學會從走出房間，到走出家門，到走出一方水土，到走出十里八方，再到漸行漸遠。這樣步步為營的方式能夠越走越寬，到最後又能平安歸來，有力回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