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商機和戰機
春天的夜晚，夜涼如水，天空中繁星點點，安寧而靜謐。
小兕子拍着小巴掌，嘴裏脆生生地念叨着：
“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
這是六兄教給她的，小犀牛很喜歡，她現在還小，不知道這裏面凝聚着李愔對她最美好的祝福和期盼。
李愔大笑：“兕子，咱們的煙花，比星星還要燦爛。”
說完，他就挨個給小娃娃們發放煙花。
這玩意李愔也是剛剛着手研究，太複雜的做不出來，這個就是最簡單的手搖花。
用絨紙一層一層裹着火藥，螺旋形地纏在小竹桿兒上，最適合兒童玩耍了。
發了一圈，他看到前面伸過來一隻大手，隨後映出老程那張大臉：“嘿嘿，也給某一根。”
你都當爺爺了，還跟着湊什麼熱鬧。
李愔嘴角一翹，從手裏挑選出一根，塞進老程手裏。
然後李愔就叫小桂子取來一根帶着火星的燒火棍，挨個給小娃子們點火。
小犀牛拿着手裏的煙花，戳到棍子的紅火上面，最前面的紙媒很快就被點燃。
接下來的一幕，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長久地留存在人們的記憶中。
只見小犀牛手中的煙花猛然亮起，伴着細微的噼噼啪啪的聲響，就像天上的繁星，都匯聚到她的手中。
“哇！”
小犀牛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這種景象，實在已經超出她的想像。
“搖起來！”李愔在旁邊提醒。
小犀牛下意識地舞動胳膊，手搖花在她身前勾畫出一個絢麗的小圓圈，映照着她那滿是驚喜的可愛臉龐。
“哇！”
這次輪到別人驚嘆了。
在他們看來，此刻的小兕子，美的簡直就像是神話故事裏的小仙女。
第一次見到煙花，即便是最簡單的這種，也足以震撼到在場的每一個人。
點點煙花，聲聲笑語，此刻的小兕子，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女孩。
而煙花，無疑能激發女孩子們最美麗的幻想，所以像是高陽公主等人，都迫不及待的，將手裏的煙花點燃。
然後眾人搖動着手臂，又蹦又跳，院子裏灑滿歡聲笑語。
李愔微笑地望着這些姐妹，能給親人帶來歡樂，不也是一件愉快的事嗎？
當看到武二郎也搖着一支手搖花，李愔的嘴角忍不住翹起更大的弧度：你的行為還是出賣了你的性別。
還有尉遲基和房遺愛以及黑娃這些人，也都起勁地揮舞着手臂。
房相公捻須頷首：難怪兒子不想走呢，這位六皇子，怎麼總能想出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此物若是在春社或者上元等節日拿來售賣的話，只怕誰家都想給孩子買上幾支。
如此看來，六皇子在陛下面前立下的軍令狀，也未必沒有實現的可能？
房相公身為宰相，對民生最是關注，想想要是每家每戶，年入萬錢，只怕大唐還從來未曾有過此等壯舉。
不知不覺間，房相公望向李愔的目光之中，又多出幾分讚許。
長孫皇后看到孩子們如此高興，也不由和身旁的楊妃笑道：“若是我們年輕幾歲，只怕也會像這些小兒女一般。”
楊妃也微笑稱是，臉上閃爍着自豪的光輝，那是一位當母親的，為兒子感到自豪的時候，才會湧起的光芒。
“哈哈，某也試試。”
老程是真不要臉，也把自己手中的煙花，
湊到火上。
好像跟那些娃子們手中的略有不同，雖然也有一支小竹桿兒，但只是最頂端固定着二寸長的一個小紙筒，頂端還是尖尖的。
“點這裏的引線。”李愔在旁邊指導了一句，然後便笑吟吟地閃到一旁。
嗤嗤嗤，引線點燃，也發出細微的亮光，老程直搖晃大腦袋：
“賢侄忒小氣，給某的這個，一看就是次品。”
說話間，就覺得手中攥着的竹木杆兒傳來一股向前的拉扯之力，老程也沒在意，而是手上加了點勁兒，將其牢牢攥住。
“砰！”
一聲脆響，猛的在院子裏炸響。
響聲來的太突然，把所有人都嚇得身子一顫，然後循着方才的聲響望去。
只見老程手裏攥着一根竹木杆兒，正氣呼呼的指向李愔：“某這個原來是爆竹，你怎麼不早說，嚇了某一大跳。”
這話一點不假，老程剛才真的跳起來。
眾人不覺莞爾，原來是李愔跟老程開了個玩笑。
可是那些小娃娃們卻高興了，尤其是那些少年，對他們來說，砰砰響的爆竹，可比手搖花刺激多了。
“師父，我要放爆竹。”房遺愛跑上來摟住李愔的大腿。
還有小不點尉遲基，也滿臉期待地望着師父。
甚至已經是少年的張大素等人，也都圍攏上來。
“六兄！”
小九李治，雖然平時跟個小大人兒似的，但是這時候也受不住誘惑。
“都有，都有。”
李愔一邊給他們分發，一邊講解：“這個叫竄天猴，燃放的時候，手指輕輕握住即可，到時候能飛到天上。”
“在天上響嗎，那兕子也敢放。”小犀牛也表現出勇敢的一面。
李愔就握着她的小手，跟她一起燃放，嘴裏還叮囑：“只要輕輕握着就行，點燃之後，它自己就會飛出去……”
嗖，伴着一聲刺耳的哨音，小犀牛手裏的竄天猴已經不見。
過來幾個呼吸，天空中傳來啪的一聲想，還炸開一個亮點兒。
哇！
少男少女們又開始歡呼，這個好像更好玩。
“誰吹的哨子？”高陽公主有些納悶。
房遺愛指着手中竄天猴的尾端道：“這裏有一個小竹管，削成哨子，在急速升空之際，氣流飛速湧入，就好像在用力吹哨子，所以會發出哨音。”
“就你能。”高陽用手裏的竄天猴，點點房遺愛的腦瓜，覺得這傢伙也不完全是草包。
一旁的房相公也微微點頭：果然學了不少本事。
一時間，哨聲四起，引來陣陣大呼小叫。
“給某一個！”這次跳出來的是尉遲恭，他魁梧的身軀，竟然激動的微微顫抖。
“哈哈，你個老黑炭，原來也是童心未泯。”老程大笑，以為找到知己。
而尉遲基連忙將手中的竄天猴，遞給伯父。
尉遲恭親手燃放一支，然後放聲大笑：“哈哈哈，此物在軍陣聯絡之中，可堪大用！”
同一件事，治國的房相，看到的是商機。
而作戰的武將，看到的則是戰機。
李愔點點頭：在尉遲敬德眼裏，這個就相當於信號彈了，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老程的大眼珠子也猛然一亮：“言之有理，只是響動還不夠大，賢侄，還能不能做出大號的來？”
其實在這個時候已經有響箭，稱之為鳴鏑，古已有之。
隋朝末年就有著名的響馬，出來劫道的時候，先放響箭。
這個老程當然熟悉，因為他干過這行。
只是和響箭相比，要是高空炸雷，聲傳四方，那效果肯定更好。
李愔卻樂呵呵地開始藏拙：“某研製此物，就是給孩子們玩的，順便賺點小錢兒。”
老程卻不吃這一套：“少來，此物適合當做發動總攻的信號，你若是研製出來更合用的，沒準陛下一高興，你的王爵又回來啦！”
李愔一副不大情願的模樣：“好吧，那我試試，最近有點忙，還要教導弟子，還要兼顧指導村民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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