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我真的很有力量啊!
當楊豐和朱植帶着數以千計的獵物回到大營時候,那些軍戶們立刻陷入狂歡中,當他們知道這些獵物絕大多數都是楊豐一個人獵殺,就更是恍如膜拜神靈了。
大帳內一片歡宴。
“大王,這只是個見面禮,接下來按照我說的,保證你這遼藩過的不輸江南。”
楊豐說道。
“小王一切聽從大使!”
朱植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這個年齡很容易陷入追星的狂熱。
現在楊豐就是他的偶像。
“不過我先得知道一點,大王的封地是否包括海上?”
楊豐問道。
“大使,煮鹽是萬萬不可。”
郭英立刻提醒他。
“咱們用不着那個,再說這裏也不適合,但海里又不只是鹽,若大王封地並不受限陸地,那就下海捕魚好了,正好大王所部都是私屬,大王可隨意調動,那就抽調部分余丁,編成漁業隊。我這裏有拖網捕魚之法,另外有新式蜈蚣船,以蜈蚣船配上拖網捕魚,遼東灣廣袤漁場,足夠使大王再無匱乏,且捕到的魚吃不完,我還有新式罐頭製作法,就像公主吃的那種。”
楊豐指着小公主。
後者忍受不了那些野味的粗獷烹飪。
當然,也不能指望這裏有御廚。
所以對她來說,還是楊豐的紅燒牛肉更可口。
倒是張小姐毫無壓力。
正拿着小刀在割一塊應該是烤的冒油的鹿肉。
她家其實是元臣,張玉家應該是過去的漢軍世侯,他在元朝的官就已經不小,甚至跟着元順帝逃亡,直到洪武十八年才投降的,所以她風格才明顯帶着野性……
她這年齡說不定還是在草原的帳篷里出生的呢!
所以她才安慰小公主帳篷也能住。
她真住過多年啊!
“這包如何做?”
郭英疑惑地說道。
“這包做不了,還有另一種,但成本高,倒是能耐久,就是薄鐵皮然後鍍上一層錫,如何做我也懂,但大王沒這必要,倒是朝廷可以,因為這種罐頭放幾十年都行。
至於大王這裏,直接用普通的粗瓷罐子就行,自己燒制。
然後售賣到遼東各軍。
魚肉也是肉,更何況海中還有鯨類,海豹,尤其是遼東灣,乃是海豹聚集之地,這些都是肥油,可比吃米更好,不過大王也需要一些加工所需的鹽,糖,香料。所以這是生意,大王購買這些,捕魚加工成罐頭,然後賣給遼東各軍,遼東各軍也就不用再全靠海運的糧食。
至於燒制瓷罐需要的木柴,這些大王封地上有的是。”
楊豐說道。
解決遼東糧食不足的問題,就是得向海洋要吃的,而向海洋要吃的就得配上拖網漁船才行。
機器船的確沒有。
可幾十人一起划槳的排漿船很容易啊!
一艘艘拖網蜈蚣船,在這時候漁業資源充足的遼東灣,把一船船海魚撈出來,送到岸邊罐頭工廠,加工成罐頭以供應軍需,足夠徹底解決遼東軍糧不足的問題,只要這個問題解決了,那遼東軍戶也就看到希望了,否則他們真撐不住。
廣寧其實是好地方。
至少在遼東都指揮使司轄區已經是最好的地方之一了。
北邊還有開原呢!
而明軍目前最遠的軍屯,應該在開原北邊的昌圖。
那裏有一個駐軍的城堡。
朱元璋為了給開原衛的軍戶提供足夠補給,都已經開闢了沿遼河逆流而上的航路,把糧食運到開原西邊的老米灣,他為了維持這種農耕極限的駐軍可以說也做到了極限。
“那一切就全靠大使,事成之後小王當竭盡所能以謝!”
朱植說道。
“楊某非大明之民,於大明並無寸土所求,就是要個自由自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財物之類也是夠用就行,大王就不用費心了,楊某幫大王也是覺着大王投緣,並非為了向大王要什麼。”
“大使倒是洒脫豪邁,不過大使既然身在大明,總也需要些什麼。”
郭英微笑着說道。
他又不是朱植。
什麼不要?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啊!
楊豐什麼不要,那才是讓人不安的呢!
“武定侯,您就是想給楊某什麼,也得先過了貴國皇帝,他的聖旨可依然有效。”
楊豐說道。
“可聖旨也沒說不準大使在我大明娶妻生子啊!”
郭英說完目光落在張小姐身上。
“楊大使,老朽與張玉也算有幾分交情。”
他微笑着說。
“呃,楊某還是喜歡自己動手。”
“如此老朽就不多事了,不過老朽還是要向張玉提一下,不然他這女兒可是已經到了出嫁年紀,大使也不想他先許了別人吧?”
“那倒是有勞武定侯了。”
楊豐說道。
然後兩人同時一笑。
可憐那邊還在吃鹿肉的張小姐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落入魔爪。
“如今為遼東邊患的是何人?”
楊豐問道。
“殘元此前是阿扎失禮,他帶着朵顏三衛先降后叛,年初被周興率軍擊破,之後遠遁草原,一些受不了苦的又重新回來歸順,都在大寧以北游牧,故此遼西暫無邊患。倒是女真西陽哈此前歸順后叛,如今在開原以北據黑松林,時或寇掠,燕王此番討伐女真,當以此為首要。”
郭英說道。
“這些為何都是先降后叛,難道他們還看不清形勢,不知道大明兵鋒所向,早已經不是他們能抵擋?”
“這個,其實都是覺着大明法度太過森嚴。”
“懂了。”
楊豐點了點頭。
的確,大明法度森嚴,要這些游牧民忍受的確很有難度。
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馬蹄聲……
“何事?”
郭英臉色一沉喝道。
緊接着一名軍官匆忙走了進來。
“稟大王,燕山中護衛指揮使阿魯帖木兒,奉燕王之命前來。”
他行禮說道。
“燕山中護衛指揮使是蒙古人?”
楊豐問道。
“阿魯帖木兒,北元知樞密院,與太尉乃兒不花一同歸降,都在燕王部下,阿魯帖木兒為燕山中護衛指揮使。”
郭英說道。
“我出去看看!”
楊豐說完站起身走向外面。
郭英和謝貴互相看了看,兩個老傢伙心有靈犀般起身,也跟着楊豐走了出去,朱植疑惑的起身跟隨,雖然他是用不着迎接的,事實上郭英官職就比阿魯帖木兒高,謝貴雖然是以錦衣衛指揮僉事身份護送,但回去就升都指揮僉事。
他們就這樣走出帳篷,前面一隊騎兵狂奔而來。
都是皮袍。
為首一個矮粗的中年人。
他沒有減速,而是直衝而來……
“大王,我想做個小小的試驗!”
楊豐突然回頭對朱植說道。
緊接着他在後面一片疑惑地目光中走向前方。
正在狂奔而來的阿魯帖木兒依然沒有減速,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着走向自己的楊豐,他身份特殊,是朱棣的護衛指揮使,職位比張玉還高,所以就算略微有些失禮,朱植這邊也不好對他做什麼。
畢竟朱棣出兵是幫朱植。
楊豐就這樣走到朱植等人前方三十米左右,然後站在那裏看着。
狂奔的戰馬直衝而來。
楊豐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對着馬背上的阿魯帖木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後者看距離差不多,突然向右一調馬頭,那匹馬緊接着到了楊豐的左側,不過因為距離太近,在它衝過的同時,還是會把楊豐帶倒,甚至這樣的速度都會把一些膽小的步兵直接嚇倒。
然而……
在這軍營裏面,他再快也就是個三十幾公里時速,也就比個電動自行車快點,這樣的速度對楊豐來說還叫速度?
就在馬頭掠過身旁的瞬間,他驟然大吼一聲,擰身右拳以極快速度轟出,戴着戰術手套的拳頭,帶着明顯的拳風狠狠轟在馬頭側后,巨大的力量讓馬頭狠狠甩向另一邊,然後這匹戰馬沒有絲毫猶豫地向前跪倒,將馬背上的阿魯帖木兒直接拋出,後者驚叫着跌落積雪。
然後那匹戰馬躺在那裏,四蹄抽搐着,原本還想掙扎一下,但腦袋終究無力的跌落。
“我果然沒有猜錯,我真的很有力量啊!”
楊豐在那裏驚喜地看着自己的拳頭。
帳篷門口小公主和張小姐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然後他抬起頭……
“看什麼看,我是正當防衛,對了,我還有鐵券呢!”
他沉着臉很囂張的喝道。
後面阿魯帖木兒那些部下憤然拔刀。
“都住手,大王面前,豈可無禮!”
阿魯帖木兒在地上喊道。
然後他趴在那裏緩了一下,謝貴趕緊走過去扶起他,阿魯帖木兒這才強撐着站起來。
不過其實也沒多大點事。
這時候是冬天,他又是雪中長途行軍,身上裹着很厚的皮袍,裏面還有同樣很厚的棉衣,連頭上都是皮帽包裹,摔在雪地上也就是內臟受點震動,不過能如此迅速站起,也的確是很壯實,他在謝貴攙扶下走到朱植面前,隨即向後者行禮,朱植趕緊快步上前,很禮賢下士的扶住他。
“指揮使無需多禮,楊大使身份特殊,有鐵券護身,指揮使見諒。”
朱植說道。
所以這意思就是……
你咽下這口氣吧,我也管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