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異的世界
他左額抵在窗戶上，目光疲倦的掠過沿途景物。
忽然有一模糊的畫面在他視線中一閃而過，當他目光專註，想要看清的時候，卻無從尋找，似乎從未存在過。
那是什麼東西？
我眼花了不成？
他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剛要再次合上眼睛的時候，之前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在視線中。
這絕對不是幻覺！
陳凡很肯定。
雖說只有一瞬，但他絕對看到了。
他看到了有個黑影在幾間殘垣斷壁的屋舍間一閃而過。
可閉合的眼睛再次睜開，屋舍又不復存在，依舊是千篇一律倒退的楊樹林。
而那剎那的黑影，
看起來，不像人！
吭哧！
“靠，幹什麼？”
“怎麼了，怎麼停下了？”
......
司機一腳急剎車，頓挫間停在了原地。
車上的乘客紛紛抱怨，開始湧向車廂的前面。
“怎麼了師傅？”
“前面有塊巨石擋住去路了。”
司機指了指橫在路中央的那塊比車頂還高的石頭，轉身安撫着乘客：“大家不用擔心，我馬上叫救援，你們安心在座位上等着就行，嫌悶的可以下車，但別亂跑。”
隨着開門按鈕按下，車門打了開來。
“耽誤事兒嗎這不是。”
“這得多長時間？”
乘客們依舊是抱怨着，司機只能當作耳旁風的下了車，他可不想聽這些人的污言穢語。
除了司機，還有七八個人跟着下了車。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短暫的流水聲過後，陳凡優雅的在腰間打了個蝴蝶結，然後背手而立，目光直指緋月。
那月亮的緋紅相比之前濃郁了足足一倍還要多，肉眼看來像極了一股龐大的紅色液體在月球上流動。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陳凡心中的不詳愈演愈盛。
他緩緩落下目光，本想轉身回到車裏小憩一會。
但就在目光落在面前楊樹林裏的一刻。
整個世界都變了。
變得陌生，詭異。
抬眼望去，四周皆是倒塌破裂的磚瓦房屋，整個場景就像是二戰時期被炮彈轟炸過的廢墟。
此刻還站在外面的只有陳凡一人了。
他在詫異中猛地轉身，長途車依舊停在那裏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這是哪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二十幾個乘客都被眼前的一幕整蒙了。
“電話，快打救援電話。”
“不行，根本沒有信號。”
“媽的，見了鬼了。”
他們活了幾十年從未遇到過這麼離譜的事情，莫名的恐慌迅速蔓延。
沒有人知道這是在哪，也沒有人知道發生了生么。
“小夥子，上來，快上來，你們待在車裏不要動，大家待在車裏等待救援才是最安全的。”
司機震驚過後，瞬間想起了前幾天培訓的突髮狀況解決辦法，他扒着門框，先是勸陳凡回到車裏，然後安撫着各位乘客。
當真是個大夏好司機。
陳凡感受着襲來的陰風，不由打了個寒顫，快步回到了車內。
一切，
都顯得如此詭秘。
沒有實際意義的喧鬧和抱怨總歸是短暫的。
時間可以磨滅所有的情緒，
車廂里再次陷入了沉寂。
陳凡望着窗外。
除了時而揚起的塵沙，並沒有什麼異常。
一切很平靜，也很祥和。
但滲入毛孔的緊張和不安讓他悸動的心始終難以平息。
砰！
車頂忽然一聲巨響，驚醒了在座的所有人。
車身持續的抖動了兩到三秒，車廂上方的空調掛頂也有好幾處開裂。
似乎是被某種從天而落的巨物砸中。
瞬間，車廂里尖叫聲連成一片。
陳凡昂頭看去。
車廂正中央的位置塌陷了近乎半米的深度。
僅僅過去了十幾秒的時間，車廂頂端再次傳來了動靜。
踢踏、踢踏、踢踏......
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上面來回踱步。
所有人瑟瑟發抖。
“噓！安靜安靜，好像有什麼東西。”
司機站在車廂中間，他彎着身子，做着擺手的動作，示意眾人安靜。
陳凡屏住呼吸，目光左右張望，若是真發生什麼事情，他必須要讓自己處在一個優勢的局面，起碼不能無路可退。
這是他做事的習慣。
司機昂頭側耳聽着上面的動靜。
過了片刻，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位置好像就是司機的頭頂。
車上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刺啦！
車頂凹下來的地方忽然被破開了口子。
一隻白皙到離譜、毫無血色的手掌按在了司機的腦袋上。
司機大聲驚叫，雙手掐住了那纖細的手腕，使勁的拉扯着，試圖掙脫。
然後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看上去蒼白無力的手掌忽然伸出五根尖利的指甲，指甲深深刺進了司機的腦袋，頓時間鮮血飆飛。
然後那手掌蜷縮，直接捏爆了司機的腦袋。
緊接而來的便是砰砰砰的撞擊聲，頂上那個怪物竟要硬生生的把車頂掀開一個口子。
“啊！”
“有怪物，有怪物啊！”
“車門，快開車門。”
“快點，我要出去。”
“救命我靠，媽的，跑快跑！”
所有人亂了分寸，使勁的拍打着玻璃門。
然後愈來愈多的人擠到了門口。
僅僅十幾秒的時間，車門便被硬生生擠出了口子。
車內的人瘋了一般的往外逃竄。
“那裏，往那裏跑！”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朝着不遠處那片廢棄的村落跑去。
陳凡跟在隊伍中，在進入廢墟的前一刻回頭看了眼。
緋紅的月光下，
那是一個人形模樣的怪物。
滿頭的長發在空中飄舞。
光線有些暗，距離有些遠，所以陳凡也沒能看清它的面貌。
但他能肯定，
那，
不是人！
怪物站在車頂上並沒有急着追過來，好像根本不擔心會有人跑掉。
就像是狩獵者對獵物的不屑一樣。
二十幾人進入以後分成了數撥，朝着不同的方向隱去了身形。
翁里、草垛里、柴房裏......
躲藏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而村落之大總有他們的藏身之地。
陳凡和另外四人一口氣跑進了一個看似還算完整的院子。
他們扣上門閂，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院落。
地下室還是卧室？
這是陳凡五人面對的選擇。
院落中，半米高的雜草中央明顯有着一個開蓋的洞口。
“走，去地下室！”
西裝中年男子躊躇片刻做出了選擇。
“好。”
另一青年點頭應是，跟着撥弄雜草的中年男子走向地下室。
而另一個看起來腎虛的胖子瞅了眼漆黑的洞口，嘴巴一扯，有些畏懼：“我藏那裏吧。”
他走近帶着裂痕的大瓮，躡手躡腳的垮了進去，然後蓋上了木蓋。
陳凡身邊的女孩看到兩人的選擇后，毅然決然的邁出了腳步，她覺着藏在地下室才是最隱秘的。
就在她剛要邁出第二步的時候，陳凡一把拉住了她，神情十分凝重的搖了搖頭。
冷小詩看了眼正在給洞口蓋蓋的青年，又瞅了眼陳凡，還是停住了腳步。
“我們去屋子裏。”
陳凡拉着冷小詩來到屋子的一處側室，然後特意把凳子放在窗下，之後又將窗戶打開。
冷小詩看着一切不明所以，也沒有問，獨自一人蜷縮到了角落。
陳凡則撿起地上一把銹跡斑斑的匕首，蹲在了冷小詩的身側。
神秘的系統，離奇的緋月，還有這詭秘的世界。
一件件本不該存在的事物劃過陳凡的腦海，這讓他頓時感到頭皮發麻，手心冒汗。
這裏還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