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還錢
“哎喲！”五嬸高興地接了過去，“陳城啊，我真的是謝謝你了啊，實在是不好意思啊，要不是急，我也不會找你們這麼快要這個錢，我也知道你們的日子過得……有些艱難。”
“五嬸，應該是我們兩口子謝謝您！”陳城很認真地說，“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是您經常幫我們，應該是我們謝謝您。”
五嬸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但是看着陳城好像與之前大不相同了，點頭說：“別的不多說了，你跟知華好好過日子。那個……我就先走了啊！”
“五嬸，您忙去吧！”沈知華突然間輕鬆了下來。
“哎，好！”五嬸說完匆忙就出去了。
昆哥站在那裏半晌無話。
他不由仔細打量了一下陳城。
“你的錢哪來的？”昆哥還有些不大服氣。
在這條街上，他昆哥的家底算是最厚的。
沈知華那個手鐲他老早就看上了，這可是值錢玩意啊。
他要是一百五收了過來，留個幾年翻幾倍絕對不成問題。
哪怕現在出手，他也最少能賣了兩百二三！
也就是說，轉個手他就賺了最少七八十。
好嘛，讓陳城破壞了！
陳城看了他一眼，笑着說：“賺的啊！”
“你能賺錢？”昆哥越想越不服氣，“你除了喝酒什麼都不會，你會賺錢？”
“昆哥，今天的事情麻煩你了。”沈知華開口了，“但是男人會賺錢，這事我更清楚。”
昆哥氣呼呼地走了。
“爸爸，你今天好厲害啊！”那邊念念看着陳城，忍不住開口說。
沈知華也看向陳城。
陳城心裏頭高興，知道這一次父女倆可都算是對自己有不小的改觀了。
“你的錢到底是怎麼來的？”沈知華髮問。
“知華，我真的是修理電器賺的錢，今天我修了一個縫紉機，還有一台電視機……”陳城緊張地說，“我真沒有騙你！”
沈知華半信半疑。
陳城她是了解的，除了追自己的時候意氣風發，之後因為打架被工廠開除出去之後，再加上母親病死，人就一落千丈，與酒為伴了。
什麼時候他會修電器了？
“你在哪學的修電器，我怎麼不知道？”
“我自學的！”陳城說。
沈知華沒有再多說什麼，將菜拿了過去，“你跟念念玩會，我去做飯。”
說完沈知華扭頭就過去了。
但是她剛剛伸手接菜的時候，陳城看得清楚，她的手滿是傷痕。
陳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
於是他來到了念念的身前。
念念對他還是有些畏懼，小碎步後退了幾步。
但是嘴裏還含着豬油軟糖，腮幫子鼓鼓的，看起來特別可愛。
“慢慢吃！”陳城微笑着說，“沒人跟你搶，爸爸這裏還有一袋呢。”
念念看着陳城手裏的一小袋糖，雙眼都在發光。
“想不想要？”陳城問。
“嗯！”小腦袋很認真地點了點。
“爸爸抱抱！”陳城說。
小傢伙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零食的誘惑，慢慢走上前去。
陳城輕輕地將念念抱住。
這一刻，上世的遺憾好像全都已經和解了。
陳城喉頭有些哽咽。
他想哭！
沈知華從廚房往外面看，看到陳城抱着念念的樣子，
忍不住有些發獃。
陳城因為經常喝酒，甚至有時候會動手打自己，導致念念跟他一直都不親。
他們父女倆從來都沒有這麼親近過。
這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場景啊！
沒多久，飯菜已經好了。
沈知華的手藝比陳城好上不少，兩菜一湯，比陳城做的可香多了。
“媽媽，我喜歡你做的飯！”念念開口說。
“我給你們盛飯！”陳城高興地去給他們盛飯了。
“媽媽！”念念突然間湊到了沈知華的耳邊，輕輕地說，“剛才爸爸好像哭了！”
沈知華一怔，驚訝地看着正在高興地盛着飯的陳城。
很明顯，經過這次事情，沈知華母女倆對於陳城的隔閡之心稍微沖淡了一些。
晚上，她們母女躺在床上，陳城躺在地上。
燈一關，靜靜地兩人都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陳城聽到了搖扇子的聲音。
天氣慢慢炎熱了，念念睡不大好，在床上滾來滾去的。
這是沈知華在給她扇扇子呢。
“明天別去搬磚了！”陳城突然間開口。
沉默了一會，黑暗中傳來了沈知華的話：“不搬磚，這日子怎麼過下去？”
“你看你手成什麼樣子了！”陳城輕輕地說，“我去賺錢，你在家帶念念。”
“不行！”許久之後，沈知華拒絕的聲音傳了過來，“你賺你的，我賺我的。”
陳城嘆了一口氣。
顯然，長久的隔閡並不可能因為今天而徹底消解。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啊！
於是他不再勸解。
“你要去也行，可是千萬得注意安全啊，-離車子遠一點，特別是得看着念念……”陳城念叨了起來。
“嗯！”回復他的，只是簡單的一個字。
“對了，明天我看能不能收一把舊風扇回來，晚上你們好睡覺。”說完這句話后，陳城就沒再開口了。
沈知華扇着扇子，睜着眼睛看着天花，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慢慢睡着。
……
清晨，陳城收拾了一下就出門去了。
昨天出門還有七毛錢，今天可就身無分文了。
原本在身上帶個幾毛錢是比較好的，但是他沒好意思跟沈知華拿，就這麼出去，肯定能賺錢回來的。
昨天走的街道，陳城就沒有繼續走了，而是走之前未走的街道。
大街上，很快就響起了陳城的叫喊聲。
“修收音機、電視機、縫紉機……一切電器！”
叫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終於有戶人家走出人來，對着陳城招手。
“小夥子，你會修電器對吧？”
“對對對！”陳城走了過去，很客氣地說，“您什麼東西需要修嗎？”
“收音機放不了了！”男人開口說，“哎呀呀，我這天天都收聽的東西，說壞就壞了，你能不能修？”
“能！”上門生意，哪有說不能的啊，陳城斬釘截鐵。
“怎麼收費？”男人問。
“得看看情況才知道，看過了，我給您開個價，您要覺得合適了，那咱們再修，您要是不同意，也可以不修。”陳城問，“成吧？”
“成！”男人很滿意地點頭，“走，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