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污染
“跑！”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讓本就驚慌失措的人群更加動蕩，一群人不管不顧地跑了起來，一些比較重的物件全被丟在了逃跑的路上，大家完全沒了外出遊玩的興緻，只想快點回家。
經過一番長久的跋涉，一群人終於逃到了耶加德拉外圍。他們驚訝的發現，整個小鎮似乎瀰漫著一種緊張嚴肅的情緒，有些像在備戰。難道是要打仗了？
“諾爾，諾爾，終於找到你了！”一個微胖的婦人小跑到一群人前，火急火燎，眼睛通紅，臉上有哭過的痕迹。直到他的手搭載諾爾身上，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媽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諾爾正是與瑪拉分開的男青年，他不解為什麼自己的媽媽會在這兒，又為什麼會如此焦急。不只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相同的疑問。
“諾爾，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諾爾媽媽在諾爾的提問下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完全沒有在意周圍人的存在。
諾爾保住媽媽，輕拍她的後背，安慰着說：“媽媽，別著急，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諾爾媽媽收攏情緒，等到抽泣差不多停下，這才開始慢慢道來。
聽到梅琳是真實身份是梅蘭希生命聖塔的史詩級生命魔法師，所有人都驚呼起來，但沒有人打斷諾爾媽媽。
諾爾媽媽繼續說梅琳預言將有大災難降臨，而且明天一早就會布下防禦魔法陣，所有人都或是拍着胸脯，或是長舒口氣，心想逃過一劫。
“大災難？難道說我們在森林裏聽到的聲音就是所謂的災難？”人群中有人提出這樣的猜想，頓時引發了大家的討論。
“當時我感覺毛骨悚然，就像有一千條毛毛蟲在身上爬。”那人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有些不寒而慄。
“我感覺有好多眼睛在看着我。”
“我聞到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那簡直就是惡魔的低語！”
“神啊，幸好我們回來了。”
......
原本一群人是打算在森林裏過夜的，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
“不行！這個消息必須儘快告訴梅琳奶奶。”諾爾率先反應過來，周圍的人也連連點頭。事情重大，來不及耽誤，在簡單地安撫了母親的情緒后，諾爾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向梅琳小屋跑去。
......
“事情就是這樣，梅琳奶奶，你說那會是什麼東西。”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還算清晰的講出了事情的始末和期間的感受。
梅琳陷入了沉思，面色逐漸變差，一旁的諾爾等人也擔憂不已。不是說一頭霧水，而是，他們說的太像那些古代資料上記載的文字了，那是一個那個年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整個世界的陰影——至暗時代！
梅琳抬起頭，沒有回答諾爾他們的問題，而是擔憂地望向了奧蘭斯丁魔法塔的方向。
“奧蘭斯丁，你有看到嗎？希望你們能早有準備吧。如果毫無防備的話......”梅琳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望向周圍的年輕人們。
“我可能已經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你們先回去吧，這不是你們現在能了解的東西。在我還活着之前，你們先照常生活吧。”梅琳眼中流露出堅決的眼光。
第二天如期而至，鎮長已經統計過耶加德拉的人數了，除卻確定已經到其他城鎮的少數人，
其他人都已全部在耶加德拉的範圍內了。
梅琳已經變回了年輕的模樣，只有這個狀態她才能施展全部的實力。
梅琳飛到空中，隨着她手指的不斷波動，一個個繁複晦澀的魔法模型在空中建立，挨個打入了昨天預設的魔法陣陣基內，魔法模型進入后升起一道道藍灰色的光束，在預設的魔法陣陣基作用下，一個個魔法模型開始連結，共同構成一個更大的魔法模型，從小鎮上空一直延申到小鎮邊緣。
一個藍灰色的半球形防禦護罩籠罩在耶加德拉上空，不過護罩會消耗巨額魔力，只是亮起一瞬間便消退，灰濛濛的天空似乎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可一旦有生物試圖穿越耶加德拉的邊界，防禦護罩會瞬間亮起。
梅琳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看得出來構築魔法護罩對她的消耗很大。
“現在魔法護罩已經構築成功了，接下了就看能不能撐到援軍到來了。瑪拉，交給你了！”梅琳從空中降落，精神有些萎靡，她的皮膚開始起皺，身體變得佝僂，躺在躺椅上，她閉上了眼睛。現在風暴還在醞釀，她必須養精蓄銳，整個耶加德拉除了她最高的人不過才中級，可以說她是耶加德拉對抗這場災難的唯一力量。普通人在這種層次的災難里不能稱得上出類拔萃，只能說得上是百無一用，甚至可以說，弱小的人的存在會加劇這場災難。
......
昨夜。
“幸好回來了。”回到家的卡特仍然心有餘悸，他現在只想好好吃頓飯，然後再好好睡一覺。都說睡覺能緩解疲勞和傷痛，自己這情況大概也就是睡一覺的事吧。
喝了瓶羊奶，洗漱完成後的卡特只想快點睡覺。他感覺今天的床彷彿有一種魔力，躺在床上有一種難以描繪的舒適感。如果非要比，卡特覺得，就像是回到了嬰兒時期，床則是媽媽的懷抱，如此溫暖而有安全感。
卡特很快就睡著了，一開始他的臉上全是高興的笑容，到後來變得有些癲狂，甚至笑出了聲。隨着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卡特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淚，臉上的笑容變成苦澀，最後演變成純粹的恐懼。
“啊！”卡特直接從床上坐起，這實在是太詭異了，這個夢，就好像活的一樣。明明只是和往常一樣的夢，怎麼會，怎麼會？
“難道是因為白天的事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卡特認真地分析原因，心中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他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本來是想通過睡眠來緩解疲勞的，沒成想心神竟然變得更加慌亂。
雖然睡不着覺，但他還是閉上眼睛，就這樣安靜的躺着。
小房間似乎有些特殊的魅力，在其中的個人會不自主地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包括夢。
窗外傳來“噌”的一聲，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一個藍灰色的護罩在小鎮上空形成，應該是梅琳奶奶所說的魔法護罩。
卡特兩隻手成爪，抓住自己腦袋兩邊的頭髮，回憶起夢中的景象，他不由得心跳加快。“不行，不能再想了，這絕對有問題，我現在就去找梅琳奶奶！”
卡特連跪帶爬地下床穿好鞋子，有些慌不擇路，但他的速度極快，他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跑在路上，卡特看見了諾爾母子，看到他們同樣佈滿血絲的雙眼，在簡單的交流后，三人都確信，自己已經中了什麼詛咒。
“梅琳奶奶，我是卡特，您在嗎，我有事要跟你說，不知道是不是和災難有關。”卡爾敲了敲梅琳小屋的門，不一會小屋門自動打開了，屋內傳來一個聲音：“進來吧。”
梅琳才休息不久，聽到卡特說和災難有關，她也不得不又打起精神去回應。
“你想說什麼事，和災難有關？”
卡特點點頭，“昨晚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剛開始還很正常，就是我在耶加德拉平時的樣子，後來鎮子裏來了一隻......我說不出它是什麼東西。它頭頂長者許多巨大的觸手，有些像繩子，有些像藤蔓，它還有四張巨大的嘴，身下是像山羊蹄一樣毛茸茸的四條腿......”
“黑山羊！”梅琳很快就想出這是什麼東西了。
卡特繼續說下去，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沉浸其中。“......在那隻怪物的引導下，鎮子裏的人，包括我，見到了一個更大的怪物。原諒我，我實在描述不出祂的樣子了，只知道，我被祂吞下，然後我成了和那個四條山羊腿一樣的怪物。嗚嗚嗚，我們帶回了更多的人，全世界都是怪物！”卡特留下了恐懼的眼淚，周圍的諾爾母子也面露俱色，但他們的情況並沒有卡特這麼嚴重。
“糟了！我昨天不該讓你們離開的。”梅琳覺得大事不妙，眉頭緊鎖。她想過怪物從外面闖進來的可能，卻忽略了那些從外面回來的普通人，或許他們早就被污染了！
“你們從現在開始就留在這兒，我會為你們準備食物和住的地方，記住，從今天起，不要將你們昨天所經歷的事和夢中的事告訴任何人，這會害死他們，也會加快你們的死亡。不要去想腦子裏的那些東西，如果你們到了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那一天，你們便會化作真正的怪物！”梅琳表情十分嚴肅，她沒想到耶加德拉會因為自己的一點小失誤，從而有被從內部瓦解的可能。
“必須儘快遏制住污染的蔓延！”
梅琳再次恢復年輕，飛到空中，將聲音傳到小鎮的每個角落。
“耶加德拉的居民們，我是梅琳。一種污染已經在耶加德拉蔓延，請夢裏有夢見奇怪怪物的、耳中聽見奇怪低語聲的、看見幻象等等的居民立即到梅琳小屋，不要將一切有關怪物的信息以任何方式告訴別人，否則他們會陷入和你們同樣的狀況。不要擔心，來梅林小屋，我會盡全力救治你們！記住，不要告訴別人！不要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