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匹夫安敢!
“我非是笑冥王也,而是笑死神不自量力。”
雅典娜一旁冷言譏諷。
塔納托斯聞言怒從心頭起,喝到:
“我如何不自量力,要你這黃毛丫頭口出狂言!”
雅典娜回道:
“宙斯乃希臘名義上的主人,又是冥王的親弟弟,他所相邀,共襄盛舉,本就是王命難違。”
“普羅米修斯更是希臘的第一智者,謀划深遠,腹懷良策,自他助得宙斯之後未嘗有過失算。”
“如今死神殿下卻要冥王抗宙斯之令,破普羅米修斯之謀,豈不是自不量力?”
雅典娜輕整衣裳,對塔納托斯一番良言苦勸。
哈迪斯坐於青石椅上,微微靠背,手扶下巴,冷眼觀瞧。
塔納托斯心中不忿:
“那便非要我王任人擺佈,做他人砧板上的魚肉不可?”
雅典娜聞言失聲笑道:
“死神何故如此執拗而不順應時運。”
塔納托斯扭過自己自己白皙的臉龐,一雙深邃的雙眼泛着漣漪。
“造人一事早有安排,冥王今日所為,不過順時應變之舉,宙斯與普羅米修斯便好若茫茫大江之上僅此的兩葉孤舟,若想渡河,必取其一。”
“如今你我等人在希臘,都受命運節制。莫看普羅米修斯今日言辭鑿鑿,但命運早有徵兆,他遲早被宙斯所害,所以冥王心中對乘哪畔輕舟早有所選。”
“你恐宙斯會反覆無常,我看卻無傷大雅,不論事成之後宙斯是否會翻臉,冥王都可穩居今日之位,得以安身。”
雅典娜對着塔納托斯揮手指向冥王的座椅,眼露不屑,彷彿真的嘲笑塔納托斯不識時務。
塔納托斯血氣上涌,淹過了本來白皙俊美的臉龐,口中有話,卻氣的結結巴巴,難以一吐為快。
哈迪斯看着自己忠心的下屬,心中嘆息。
塔納托斯忠勇有加,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容易被人騙,還沒看出來這是雅典娜在故意激他。
不像我這棋壇老手,時刻都能保持冷靜,可見他還是欠缺歷練啊。
也罷,再讓雅典娜說下去,事後我再為他講解一番,或許可以讓他有所收穫。
“況且命運交織,宙斯便要與冥後有一場魚水之情,為希臘再添一位主神,若冥王這般識大體之人又豈會相攔。”
“死神殿下莫要在此貽笑大方,壞了冥王安身之所在。”
“住口!”*2
只聽得一聲爆喝,竟是冥王與塔納托斯異口同聲所言。
塔納托斯好講,只覺得主辱臣死,雅典娜竟敢在此污衊自家冥王是縮頭畏尾之輩,讓人如此欺辱也不敢還聲,因此大怒。
冥王大怒,只因雅典娜說到了他的心中禁地,自己千辛萬苦綁來的,啊不是,求來的老婆,怎能讓別人污衊。
泊爾塞福涅與阿爾索斯是他心中的禁區,絕不讓人隨意觸碰。
冥王大喘了好幾口,才平復過來自己的心情。
下方塔納托斯狠狠地瞪着雅典娜,只要冥王一聲令下,他今日便要雅典娜血濺七尺。
哈迪斯坐直身軀,冷哼一聲:
“你今日所言可有憑證,若是敢拿我妻兒消遣,今日你休想完好地走出冥界!”
只見隨着哈迪斯語氣越來越重,整個棋室好像漫上了一層黑霧,給人落入其中便生死無依之感。
可雅典娜尚是笑靨如常,並不理會對着自己虎視眈眈的塔納托斯,
而是直面冥王。
“宙斯早已秘密選好施行雲雨之地,並且就在冥界之中,只等宴會結束后,便要誘騙冥后前往。”
“匹夫安敢!”
哈迪斯火從肝來,刷的站起身形,散發的威壓將身前的棋桌攆成了糜粉。
若是他處雅典娜尚可騙他,但就在冥界之中,卻是絕無可能騙過他哈迪斯的。
“雅典娜,我意已決,此次造人我必定幫你成事,只此一件,那便是決不可讓宙斯好受,可否?”
雅典娜躬身行禮。
“願遵從冥王的意願。”
“既然如此,這便是你所求的魂晶,權且拿去。”
只見宙斯從懷中取出一個玻璃小瓶,上用木塞封住,好似個迷你的酒具。
瓶中放着一些細碎的紫色晶石,由於實在太小,遠遠望去呈現粉末狀態。
哈迪斯拋給了雅典娜,又囑咐道:
“莫要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雅典娜接過之後,揣在了自己腰帶上系住的布袋裏。
“感謝冥王,為展示我的誠意,我願意在宴會上先行保護阿爾索斯。”
哈迪斯聽後點了點頭,眼光不斷打量着雅典娜,語氣加重地說道:
“好,如此,我就傾耳拭目。”
雅典娜點頭,知道冥王並不信任自己的實力,並且有足夠自信把控全場。
不過,就像哈迪斯說得那樣,傾耳拭目。
不做遲疑,雅典娜走出了棋室奔大殿而去。
留下塔納托斯一臉困惑地望着雅典娜離去的背影。
……
“冥王,雅典娜真的會在宴會上幫我們嗎?”
塔納托斯立在階前問着冥王。
哈迪斯趴在地上,低頭收拾着自己心愛的棋桌,尋找着是否還有心愛的棋子殘存。
“重要嗎?”
哈迪斯仔細刨着那堆碎石粉末,不在意地說道。
“她幫,我們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她不幫,我們也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我是哈迪斯,是冥界的主人,自己的老婆孩子,我自己能照顧好。”
“我明白了,王。那造人之事我們是否都不相幫。”
塔納托斯立在一旁恭敬地問道。
“嗯,至於造人的事我們當然是幫……誒!還好還好,還剩下一個王后棋,實在是僥倖。”
哈迪斯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拿着剛撿起來的王后棋細細觀賞了一會兒。
這才看向塔納托斯,說道:
“走吧,時間也到了,我們先去主持宴會!”
說完,收好棋子,帶着塔納托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