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傳遞消息
“不好，”長發青年按住耳朵起身，招呼維爾跟上。
“派克那些蠢貨，都準備好了還困不住他們……”長發青年快步走出屋外，“朵莉絲大人派我們守在南邊的入口，拖住那個阿諾德。”
到了南邊的進口，除了維爾兩人，還有不少人守在那裏，看起來都不弱。
也有零星幾個普羅神教的低階神職人員混在裏面，不停地在胸口畫著祈禱式，“這麼多個入口，他們應該不會選這個吧……”
“貪生怕死就離開教會，我們普羅神教沒有這樣的人，”其中一個牧師冷哼道。
話音剛落，一道神術直直地打在那名牧師的心臟，他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敵人來了，打起精神！”長發青年喊道。
以阿諾德為首的一干人烏壓壓地衝過來，打頭的馬修倏地消失，再出現已經站在一名普羅神教的牧師身後，鋒銳的長劍插進他的胸口。
普羅神教的教徒們被這兩下打得措手不及，但很快緩過神來，不甘示弱地戰鬥起來。這時，維爾才知道隊伍里夾雜着幾個低階神職人員的用意。
維爾小心地跳過地上的屍體，屍體胸口破開一個大洞，身上還有不同程度的燒傷，雙眼大睜着，直直地瞪向天空。
這名低階神職人員被當作護盾擋在一名牧師身前，為他抵擋傷害，等到“盾牌”千瘡百孔后就被丟棄，殘缺的身體訴說著他的悲哀。
“呼，”長發青年長出一口氣，控制着疲憊的喘息，敵人太多，他有些體力不支了，他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維爾，有了主意。
維爾被他看得一激靈，下意識地跳開，下一秒，長發青年出現在維爾剛才站立的地方，手撈了個空。
長發青年有心想要把維爾當作盾牌，但很快他又被敵人纏住，分身乏術。
維爾漸漸離開戰場，遊走在後方，這時，一名普羅神教的牧師被馬修打得連連後退，他瞥了眼後方，看到愣在原地的維爾，眼珠一轉，直直向維爾的方向退去，手往身後一抓，是預料中布料的觸感。牧師剛想發力，心口忽然一涼，他難以置信地低頭，銀白色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臟，追過來的馬修也愣了一下。
維爾小心地將匕首抽出，快速離開原地，裝作是馬修殺死的牧師，接着他如法炮製，接連殺了兩個普羅神教的牧師，得手后，他也不戀戰，藏到屋子背後，伺機而動。
脫離戰場反而更能看清戰況，克拉神教的神職人員在阿諾德的指揮下陣型鬆散，進攻不夠有力，幾乎都靠個人的能力在硬撐。而普羅神教這邊就更糟糕了，沒有一個領頭羊，每個人各打各的，完全沒有配合，不僅如此，每個人之間還互相提防，生怕被他人當成護盾。
好在阿諾德他們畢竟佔有人數上的優勢，短暫的膠着過後，很快就將敵人殺死。
“自己人，”馬修攔住了其他牧師準備對付維爾的神術。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尤菲米亞跑出人群，向從暗處走出的維爾問道。
“布魯克主教死了，”維爾停頓了一下，毫不意外地看到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頭也被他們拿走了，據邪教徒說，多羅茜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多羅茜？是那對姐妹！”阿諾德露出懊惱的神色，隨即意識到，自己被邪教徒耍了。
他一進入森林就被困住了，魔法陷阱設置得十分巧妙，難以從內部破開，最後還是馬修和趕來的尤菲米亞內外合力解開的。
維爾點點頭，“朵莉絲能殺死布魯克副理主教，多羅茜的能力還在她之上。”
怎麼辦？馬修看向阿諾德，“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修看見阿諾德神色陰翳，閉上了嘴，阿諾德應該有自己的考量，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更何況阿諾德有不少大主教父親給的好東西，事情應該還在可控範圍內。
“我認為我們應該立刻通知主教大人。”
一片寂靜中，一個清亮的女聲尤為刺耳，尤菲米亞站到阿諾德面前，不卑不亢地直視他，金色短髮映着她堅定的神情，“邪教徒已經入侵小鎮，他們做好了祭祀的準備，而我們卻連他們的行動都無法掌握，事情已經脫離控制，我們必須立刻……”
“還不到時候，”阿諾德打斷了尤菲米亞，他長長地吸了口氣，恢復了平常的親切模樣，“康納，你帶人把鎮民們帶去避難；科頓，你往北邊去召集所有小鎮裏的神職人員；馬修，你隨我去……”
最後，阿諾德看向維爾，柔聲道：“維爾，你回去邪教徒那兒，伺機傳遞消息回來。”
什麼？維爾抬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阿諾德。
阿諾德被維爾的目光一刺，下意識地解釋道：“你卧底的身份還沒有暴露，這是最適合你的任務。”
“他這樣回去，恐怕有生命危險，”尤菲米亞插話道。
“什麼任務沒有危險？”阿諾德驚訝地看着尤菲米亞，“傳遞消息是多麼關鍵的任務，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險，但能為教會獻身，想必維爾也是願意的，是不是？”
阿諾德的表情是那麼的理所當然，這讓維爾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不配作為克拉神教的教徒。
“我……”維爾剛想張口，就接到馬修陰沉的目光，只聽他說：“每一個教徒都應當為神教獻出身心，乃至靈魂，更何況鎮民們還都有生命危險。”說話間，他手中的長劍閃爍着銀白色的亮光，在太陽下展示它的鋒銳。
維爾吞了吞口水，低下頭：“當然，我願意，我會盡量傳遞消息回來。”
阿諾德放鬆了表情，“辛苦你了。”
克拉神教的人原地散開，維爾慢慢往小鎮內部走，心中的計劃逐漸成型。
走了一段路，他發現了不對勁，維爾回頭看向暗處的金髮少女，“你跟着我幹嘛？”
“保護你啊，”尤菲米亞走到他身邊。
“你的任務呢？”
“我沒有任務，”尤菲米亞聳聳肩，“也許是忘記了，他沒有給我安排任務。”
“不過，我也不能離得太近，”尤菲米亞正色道，“當你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會出手，但是在我趕來的這段時間裏，你要保護好自己。”
“謝謝，”維爾低下頭，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身份暴露，尤菲米亞在保全自身的情況下，很難趕過來救他，不過這多少算個安慰。
維爾自嘲地笑笑，在自己無法做選擇的前提下，指望他人是不切實際的。
“對了，”維爾看向尤菲米亞，“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
朵莉絲彎下腰，將一顆透明的、形狀奇異的石頭放在腳邊。
這是一塊天然形成的魔法石，十分稀有難得，有市無價，它能提供相當純凈的法力，支持魔法陣的運轉。
朵莉絲沿途在柯西小鎮周圍放下魔法石，同時施展法術掩蓋它們的存在。遠遠的，她看到一身傷的維爾跌跌撞撞地向她跑來。
怎麼回事？朵莉絲擰眉，自己好像派他們去守住南邊的入口了，倒也不是指望他們將敵人殺死，只是攔住一下拖延時間來完善法陣，-以他們的實力，應該全軍覆沒了……
朵莉絲攔住了靠近他的維爾，目光鋒利如刀，“怎麼只有你，其他人呢？”
“他們都死了，”維爾眼神中滿是絕望恐懼，雙手抱住腦袋，袖子滑落，露出滿是血痕的手臂和刮掉一層皮的手掌，將頭深深埋在臂彎里，像是不願面對那恐怖的回憶。
“那你怎麼還活着，你逃走了嗎？”朵莉絲的眼神變得危險。
“不是，”維爾抬起頭，“他們放過我是為了讓我傳一句話。”
“什麼話？”
維爾嘴唇哆嗦了一下，躊躇了半天才說道：“領頭的牧師說：‘你回去告訴他們，你們都是罪惡之人，神是不會寬恕你們的，等着面對神罰吧！’”
對於有信仰的人來說，他們寧願接受所屬教派的懲罰，也絕對不願意被其他教派審判，這是最大的屈辱。
朵莉絲肉眼可見地憤怒起來，她的胸膛劇烈起伏，旁邊的維爾瑟縮了一下，好在朵莉絲知道輕重緩急，沒在這個時間發作，她按住耳朵說道：“所有人，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站好，等待祭品。”
“嘖，沒用的東西，”朵莉絲突然看向維爾，“去西邊土坡那裏守着，待會我會告訴你怎麼做。”
維爾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回答道：“是。”
西邊的土坡比較遠，維爾一瘸一拐地跑去，這時候他有點後悔讓尤菲米亞下手太狠，但不這樣，他怎麼取信於朵莉絲呢？
在他到達西邊土坡的時候，地上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他腦袋一嗡，頭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