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襲
魯那多快速閃身來到梅莉身前,一把將對方攔腰抱起,‘砰’一腳蹬開房門。梅莉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對方丟在雙人床上。好在床上有厚厚床墊做緩衝,不至於把她摔傷。
梅莉下意識護住了肚子,抬頭看向魯那多,臉蛋蒼白,表情又驚又怒,義憤填膺說道。
“魯那多,做出這樣的事,聖靈不會原諒你的!”
魯那多貪婪的注視梅莉身體,攤攤雙手,語氣相當的輕蔑。
“聖靈?那不過教會騙人的玩意。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在敵人的劍下,聖靈連狗屁都不是!
想要活命,就得把對方永遠的埋進地里。
聖靈即便真的存在,也不會去救他們。
因為那會髒了它的手。
所以,別天真了,夫人!
聖靈並不能把我怎麼樣,不然世上也不會有那麼多惡事發生。”
梅莉一手護住肚子,一手撐起上半身,眼神勇敢逼視魯那多,質問道。
“不!就算聖靈是假的,難道你的良心也是假的嗎?”
魯那多想是聽到酒館裏粗鄙下流的惡俗玩笑似的,哈哈大笑起來,無情的嘲諷道。
“梅莉夫人,我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愚蠢!
良心?
對不起!從出生起,那東西就被我忘在娘胎里了。
再說這個世界骯髒臭得就像個糞坑,良心?只會讓人覺得噁心!!!”
“人不可能沒有良心!!”
梅莉怒斥道,情緒十分激烈,好像被丟在床上得是魯那多似的。
她的眼神中再無一絲畏懼。
‘啪!’
魯那多給了這個不識趣的女人一個狠狠的巴掌。說實話,看見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自己連興緻都少了一半。
這愚魯的村婦!
除了漂亮的臉蛋和不錯的身材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像女人。
“哈哈哈!!!”
梅莉狂笑起來,那眼神彷彿勝利者凱旋迴歸時的樣子,滿載着榮耀。
“魯那多!你生氣。你輸了,你到底還是敗給了你的良心。”
無法言喻的憋屈,讓魯那多內心升騰起邪穢的怒氣。他看向對方的小腹,彷彿看到對方軟肋,下一秒就能讓對方屈服,於是嘴角冷冷的勾起。
“梅莉夫人,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有沒有良心。我保證!”
那像鬣狗一樣的眼神讓梅莉緩緩不安,見對方目的明確得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梅莉大驚失色。
“你要幹什麼!!!”
“梅莉夫人,女人給丈夫最大的驚喜就是孩子,我也給雷恩一個驚喜。”
此時,一道正定有力的青年男聲在木屋內迴響而起,含着濃濃的鼻音。
“是嗎?魯那多劍士閣下,看來我也得給你一個驚喜!”
克萊爾右手提着木製騎士劍,站在門口,擋住了黑夜。
梅莉驚喜得抬頭,朝門口看去,隨即臉又黑下幾分,擺過頭去。
克萊爾正自我陶醉向兩人鞠躬,雖然一絲不掛,但他自認這樣的出場方式,算得上優雅。
儘管克萊爾的鼻孔里塞着抹布,臉上還有一股尿騷味、下巴不停往下滴着淡黃的液體,但依然不能掩蓋那迷人的風度。
“克萊爾,你為什麼不先把褲子穿上!”
面對嫂子略帶疑惑的質問,克萊爾指了指褲子解到一半的魯那多,淡淡而又自信的說道。
“嫂子,你難道不知道,
男人穿褲子的速度可比脫褲子的速度,慢上一萬倍。”
很明顯,等他穿上褲子,黃花菜都涼了。
梅莉無奈的搖了搖頭,盡量把目光投射到克萊爾的上半身,關心道:“行!那你小心點。”
克萊爾緩緩朝魯那多走去,見對方慌張別著皮褲上的紐扣,神色從容的說道:“我是一名騎士,儘管還是見習的,但是請你放心,我是有原則的。有條騎士精神叫什麼來着?”
在片刻疑惑后,克萊爾死活還是沒有想起來。
“公正!”
梅莉搖着頭,好心提醒道。她不明白,克萊爾這七年在騎士學院都是怎麼學得?為什麼連16字的騎士精神都記不住。
“哦對!是公正。”
克萊爾走到魯那多身前一米處停下,眼神真直坦蕩,見對方把褲子系好,傲氣的說道。
“把鎖子甲和皮甲都穿上,我不會對沒有穿防具的人出手。”
梅莉看了眼克萊爾,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魯那多或許是想到對方哥哥是雷恩的緣故,又或許是因自己是個體面人的緣故,赤裸上身同一位騎士決鬥,實在有失風度,於是他一把抓起鎖子甲往頭上套去。
克萊爾給嫂子一個隱晦的眼神,示意對方趕緊出去。
梅莉領會克萊爾意思,動作像貓一樣軟,光腳踩在地上無聲無息。
克萊爾仔細在觀察着魯那多的一舉一動,在對方鎖子甲剛剛下到胳肢窩,遮擋住自己視線時,突然出手。
“啊!混蛋。你這卑鄙的傢伙!!!”
木劍尖刺入魯那多右下腰。克萊爾見偷襲得逞,趕忙再遞出兩劍,趁他病要他命。
騎士精神是什麼狗屁東西?
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
魯那多連忙下蹲,躲過一劍,反身右腿橫掃,一身鬥氣轟然爆發。巨大而又滾燙的衝擊力,將克萊爾撞飛到木牆上。
“開!”
接着魯那多驟聲虎喝,艷火鬥氣盤踞在雙臂,向兩側一漲,震碎了鎖子甲,無數鐵環像暴雨梨花般,四散飛射而出。
小木屋瞬間炸成一個馬蜂窩。
屋外的梅莉,不禁替克萊爾捏了一把汗。
要單論劍技,克萊爾能讓丈夫雷恩都甘拜下風。
但實戰殺人素有一句至理名言:劍技雖精,一氣壓之。
劍技在於控制,鬥氣在於威力。
想要進入守夜軍可以不會任何武藝,但是絕不能沒有鬥氣,不然上了戰場,只有死路一條。在真正的實戰中,凡是覺醒了鬥氣的幸運兒都能輕易的擊敗克萊爾。
因為克萊爾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兒鬥氣!
要與魯那多對抗,簡直痴人說夢,就是連資格都沒有。
這無疑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房間內,滿身鮮血的克萊爾鬆了一口氣,左臂將從襠前移開。
萬幸,護住了兄弟,沒有讓它受傷。
不過身上除了左臂外沒有一處不見血,好在都是些皮外傷,沒傷到筋骨。
魯那多可就不一樣,自己那一劍,可是實實在在的扎進了對方的腰腎。
那是一個男人真正的命脈。
魯那多看向克萊爾,陰沉的眼眶中,一雙血紅的眼睛,像惡鬼一樣注視着克萊爾。感應克萊爾沒有鬥氣,不是自己對手,於是指着腰間潺潺流血的傷口,憤憤說道。
“這就是你說得騎士精神。這也能叫公平?”
克萊爾身體搖搖欲墜,‘撲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右手駐着木劍,吃力抬起頭,看向對方,嘴角勾起一絲得意,嘴唇的顫顫巍巍得說道。
“這是還了你剛才在床上的一拳,我們兩清了!”
恩?
魯那多一愣,隨後眼中血紅漸漸消退,饒有趣味的打量着對方,說道:“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怎麼樣?跟我混,我放你一馬。當然是要人頭狀的。”
克萊爾不可思議看向對方,本以為他會提着劍上來將自己結果掉,沒想到會給到自己這樣的回答。
他心中踟躕片刻后,不屑的說道。
“跟着你混?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魯那多嘴角翹起更高了,彷彿是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
“當然是憑實力。如果有一天你能打敗我,跟你混,我也是可以接受。
殺了外面的女人,我們一起離開莫得里。我帶你去看看更大的世界,要知道你這樣的性格,可不適合呆在保護區內。那樣會把你埋沒的。
相信我,我看人很准。
跟着我!未來,你定然成就非凡。
意下如何?”
“哦?”
克萊爾來了興趣,自信坦然道。
“給你一個機會,說服我!!!”
魯那多笑意更甚。
“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商人西斯手下做事嗎?”
“錢!”
克萊爾給的答案十分利落。
魯那多搖了搖頭,語氣中有些遺憾。
“你只猜對了一半。
錢是個好東西,如果你現在還在床上躺在,或許我下半生會過的相當安逸。
不過你讓我改注意了。
克萊爾,卑鄙的見習騎士,你很有潛力。
癲狂之月、猩紅之災可想要了解?”
克萊爾瞳孔皺縮,心臟撲通猛跳。
癲狂之月?猩紅之災?血月教徒?
難道這傢伙是守夜軍的叛徒。
“說說!”
魯那多看到克萊爾眼中好奇和驚懼,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給他努了努嘴說道。
“殺了外面的女人,我馬上帶我去見大主教。或許他會對你很感興趣。”
作為聖靈最忠實的僕人,大主教居然還和血月教徒有關係。
看來自己發現一個不得了的秘密。
克萊爾點點頭,終於是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丟開木劍,放棄抵抗,表明自己的誠意。
“你來扶我一下!我沒力氣了。”
目前為止,魯那多對克萊爾的表現都十分滿意。
魯那多上前一把握住克萊爾的左手,提勁一拉。
瞬間!寒光一閃,燈火恍惚。一把銀制彎月匕首冷冷插進魯那多的右腰,鋒利的匕尖穿透魯那多的虎腰,刺破灰褐色的貼身布衣,露出血色的崢嶸。
“不好意思!雖然我也討厭聖靈,但我更厭惡猩紅教徒。”
偷襲得逞,克萊爾趕緊向一旁滾去,撿起魯那多的佩劍,向對方的腦袋刺去。
“惡啊!!!”
狂躁的怒氣衝進大腦,魯那多雙瞳崩裂出猩紅,身軀猛地漲大一倍有餘,皮膚深處隱現老虎的紋路,雙臂以驚人的速度,裹挾着狂暴的鬥氣,向克萊爾拍去。
克萊爾的攻擊被對方以摧枯拉朽之勢化解,雖然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清楚,但是那龐強大的鬥氣壓迫,克萊爾根本無法招架。
砰!
魯那多巨大的虎掌一把索住了克萊爾咽喉。
“克萊爾!!!”
門外的梅莉嚇得花容失色。
虎形獸靈藥劑同化者。
沒想到,魯那多還是一位獸靈行者。-
房間內,克萊爾英俊的臉被魯那多扼出病態窒息的蒼白,瞳孔中深深的震撼和驚駭一點並不比嫂子梅莉少。
“你現在的表情可比剛才的樣子精彩多了。。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此刻,魯那多雖然滿腔怒氣,但是對方那震撼般的眼神,讓魯那多覺得至少贏了一回。
堂堂一位大劍士,被一個沒有一點鬥氣的半吊子騎士,暗算了兩次。
說出去,可是沒臉見人了。
魯那多深感自尊已被羞辱的體無完膚。
這樣的經歷,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克萊爾讓他第一次領會到了一位騎士的卑鄙。
“遺言?哼!留到下輩子再將吧。
給我死!!!”
脖子上的恐怖壓力,令克萊爾無法呼吸,甚至睜開眼皮都十分吃力。
在一分鐘后,克萊爾在那恐怖的巨力下,胸腔停止了起伏。
“克萊爾!克萊爾!!”
嫂子梅莉癱坐在地上,痛聲大呼。
“不要着急,梅莉夫人!馬上到你。”
魯那多森寒的話語,像夜行幽鬼的亡語,回蕩在兩座木屋的上空,久久不散。
.........
在一處隱秘混沌的黑暗意識空間,深邃、墮落、詭異的聲音想起。
“呦!
卑微的蠕蟲。
你好!
初次見面,請容我自我介紹。
我叫尼格拉,腐化地獄的主宰,一位優雅的滅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