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最後一面
“咳……咳……咳……”金老漢突然臉上一紅，一連串的咳嗽就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您這是……”李子昂感受得到，就在金老漢咳嗽的那一刻開始，自身那種非常強悍的氣息就驟然減弱，甚至李子昂都感覺到金老漢身體內原本煉化積攢收為己用的氣脈力量也在快速的消散，這是一個人生機正在減弱的徵兆，讓李子昂立刻着急了起來。用祭祀禮器代替人祭品來進行祭祀儀式的法子李子昂還沒有完全掌握，這個時候金老漢要是出了問題，後面會讓李子昂變得非常被動，甚至原本的計劃也會好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從頭開始全部被推倒，一切都徹底從李子昂手中失控，到時候面對的狀況會更加惡劣，比滅門案更加嚴重。
“好了，先把我該教會你的交給你，至於後面的事情嘛……”金老漢一臉紅潤，看起來完全沒有虛弱下來的意思，看着李子昂還是那樣鎮定的將以祭祀禮器替代人祭品的具體方法還有個中關鍵都一一手把手的教給了李子昂。
“這種手段說起來簡單，可是真的做起來卻非常困難。關鍵有四點，第一要保證人祭品在替代儀式的時候必須是頭腦清醒的狀態，並且她也要完全配合你。第二就是要保證你這個使手段的人，必須要把控好自己的力量，多一分不成少一分不行，而且這股力量還要保證持續施展不能有任何的中斷和變化，想來以你現在的本事，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第三就是要保證周圍毫無打擾，畢竟這種手段一經施展就不能出任何差錯，不被打擾才是最關鍵的一點。第四也就是最後一點，必須要找到一處上古巫族中伏羲氏、女媧氏、方相氏這三族使用的祭壇，又或者是巨人一脈金天氏建造的祭壇都可以，只有這四族經手的祭壇才能完成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明白啊。”金老漢雙眼明亮的看着李子昂，仔細的叮囑着：“你手裏掌握的那座上古巫族的都城裏有沒有這樣的祭壇我不清楚，不過這種手法在一處祭壇百年內只能使用一次，那會將祭壇內積攢的氣脈力量以及祭祀儀式殘留的力量一次性徹底消耗乾淨，所以當年我們也只是找到了兩個這樣的祭壇。大荒秘境中那座祭壇就不要考慮了，那座祭壇用過了。第二座祭壇在中崑崙秘境裏面的一處十字交叉形狀的山谷正中央，在幫着那個小姑娘之前，先用自己的血液去試一試，只要你的血液能夠在祭壇頂端凝而不散、落而不幹，那就表示這座祭壇能夠使用，明白了？”
李子昂狠狠的點了點頭：“明白了，我明白了！”
金老漢看了一眼竹樓內掛在正中央一面半牆上的兩個靈位，開心的笑了笑：“沒想到少爺和夫人還真是說准了，我能活着等到可以託付的那個人啊！不過恕我自私一次，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再出現，既然古族內部已經如此腐朽，我就幫眼前這個小夥子一把，讓他成為那個能夠將一切結束的人吧！”
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到李子昂就算已經這樣近距離的聽，都只能聽到一小半支離破碎的內容。
“李子昂，你想不想搞清楚六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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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和十五年前以及十三年前這些事情之間的聯繫？”金老漢一句話就點在了李子昂的命門上。
“您說，我聽！”李子昂原本還想要為了金老漢做些什麼，結果被金老漢一隻手就按住了，也就順着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老年人的金老漢的意思安靜的坐在他對面，靜靜的聽着他的話。
金老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始最後的講述：“六十年前本該是最後一次大洪水降世將一切進行清洗，讓這一代人類徹底消亡的，可是外族中有一部分人掌握了確切的消息也掌握了一些能夠利用大洪水的手段，妄圖讓歸墟秘境回歸的時候直接引發大洪水全面降臨，然後讓大洪水帶着歸墟秘境內全部的氣脈力量席捲整個世界，讓上古時期那種氣脈力量濃郁的環境再現。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當年也不清楚，即便是到最後將那些闖入九州大地進入秘境小世界的外族人全部絞殺之後都沒能完全搞清楚，只知道這些人中有一個人似乎掌握了了不得的力量，讓他們甘願犧牲也要讓那個人完成他的目標，那就是重現一個神話時代，也就是以現今人類之軀存活於上古時期的環境並且強化自身到達一種超越古人的層次。這是一種讓生命層次進行躍升的想法，我原本覺得這樣的想法是瘋狂的，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我們家少爺和夫人卻說這樣的手段是有能夠成功的機會的，只不過這樣的事情本就是九死一生極難達到的，或許大洪水降世之後剩餘的人類中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想法雖然瘋狂卻有着成功的基礎，那個外族人應該是掌握了什麼確切的消息或者是手段，才會將那些同樣傳承千年之久的外族人們紛紛出面來幫他完成那個瘋狂的想法。”
李子昂發覺金老漢的身體已經到了一種油盡燈枯的地步，趕忙將手伸出來握住了金老漢的手，然後將自己的氣脈力量以一個比較緩和的速度向著金老漢的身體裏輸送過去。這樣做李子昂必定會在一定時間內因為自身力量的消退而變弱，可是卻能幫助金老漢延續有限的生命，讓他將想要說完的話都說出來。
“好孩子，繼續聽我說完哈。”金老漢喘了幾聲，繼續說道：“都說巨人一脈從不用祭祀儀式，可是唯獨金天氏這一脈的巨人卻反常的幫助伏羲氏、女媧氏、方相氏建造祭壇，甚至於金天氏自己都留下了為數不多的祭壇，所以當年夫人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巨人一脈的分裂以及古人的戰爭都是為了順應世界規則，只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計劃，歸墟密境中隱藏着的那些濃郁到讓我都感到心驚膽戰的血脈力量絕對有很大的問題，所以作為擁有着貼身甲的你，才能夠接近歸墟密境的核心地帶，也只有有機會接觸到隱藏在核心地帶中的那個‘清洗開關’。讓那個開關離開歸墟密境，你明白嗎，讓世界規則重新變得完整起來，這樣才能讓第四次大洪水有機會在完全降臨之前消失掉。”
“我記住了，前輩我都記住了！”李子昂將金老漢的話都記在心裏，然後就看着這位古族中的傳奇人物的氣息一點點減弱，雙眼中的光芒開始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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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能讓你送我走，確實很好，很好啊！等我死後，將我埋到竹樓後面的林中墓地去，少爺夫人還有我的那些老夥計，都在那等着我呢。”金老漢的手臂已經無力的放在身側，聲音也越來越越低：“相信那個小諦聽，他不會害你的，會是一個很好幫手，好……好幫手……”
聲音消失，最後一絲生機從金老漢身體內徹底消散，李子昂將眼前迅速變老，肌膚開始因為失去氣脈力量滋養而乾癟下去的老人雙手抱了起來向著竹樓後面的樹林走去。
穿越樹林，一大片排列整齊的墓地出現在李子昂的面前。原來之前的那處墓地中埋葬的都是巫族中一些和姜谷家主關係一般甚至疏遠的人，而這處墓地中埋葬的都是有名有姓，生前本是強者的存在，看得出來金老漢對於墓地很上心，每一個人的墓碑都完整的刻上了姓名、歸屬家族這些基本的資料，而墓碑後面則是簡單的刻上了這個人生前的經歷。
金老漢的墓地早就準備好了，沒有棺木沒有陪葬品，只有一個挖好的長方形土坑以及坑前面早就豎起來的一座墓碑表示了即將到來的主人身份正是金老漢。李子昂將老漢放在土坑中，然後回到竹樓找了一圈，將兩個滿登登的酒葫蘆以及一碟自己用金老漢存下來的半隻異獸烤出來的肉串放在了金老漢的手邊，這才開始將土坑側面的土堆向著坑中慢慢填滿起來。
深深的鞠了三個躬，李子昂拿出了一個從金老漢竹樓里找到的嗩吶，開始滴滴答答的吹奏起來。得益於司南的要求，李子昂曾經專門找古族中人學習過祭祀儀式上的嗩吶吹奏，畢竟司小暖生前的願望之一就是能夠成為祭祀樂手，在祭祀儀式上吹奏嗩吶曲。專心學習了四個月，李子昂掌握了兩首曲子，一首是祭天的樂曲，一首是祭奠失去之人的曲子。這首祭奠失去之人的曲子並不哀傷，畢竟司小暖不喜歡哀傷的曲子，而現在李子昂對着金老漢的墳吹奏這樣的樂曲，也算是應了景兒。
氣脈力量在體內緩緩流轉，李子昂卯足了勁兒的吹着嗩吶，一簇簇翠綠的小草開始在金老漢的墳包周圍長了出來，然後就是一條葫蘆藤從墳包頂部破土而出，很快就在墓碑上纏繞起來，開出了幾朵小花。
都說嗩吶已經脫離了樂器的範疇成為了一件法器，而能夠像李子昂這樣一首曲子經由自身的氣脈力量就讓周圍的植物快速生長，甚至讓已成死物的酒葫蘆都重新長出葫蘆藤來，也只能說是很少有人能夠做到了。若非是嗩吶，換了一件其他的樂器來演奏這首曲子，也絕對沒有這樣的效果，所以司南每每都對李子昂說嗩吶是法器，也是很有道理的。
正要離開的李子昂突然聽到林子裏有一個很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立刻就朝着另外一處墓碑躲在了後面。
高度足有兩米五，寬度也有一米五的墓碑足以遮擋吸氣收着肚子的李子昂了，畢竟之前好多東西都落在了竹樓里，這會兒的李子昂正是一個看起來“瘦身成功”的李子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