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水
身穿黑色火焰花紋祭祀長袍的男人影像出現在李子昂對面，不管李子昂怎麼向前走，他和男人的影像總是保持着一樣的距離，沒有絲毫拉近。
“我以靈魂立誓，必將摧毀巨人一脈的陰謀，將凈化的過程徹底終止！”男人高舉着祭祀短杖，迎着狂風暴雨站在那裏喊出了這樣一句話之後，就將手中的祭祀短杖狠狠向後插進了自己的胸膛里。
“以鮮血為引，以性命為祭品，以靈魂為媒介，凈化不停誓言不滅，自此立誓永遠烙印於靈魂，生生世世永不放棄！”男人咳出一口血，很快就氣息微弱倒在地上。
畫面一轉，李子昂看到很多人高馬大的上古巫族人抬着一個木頭平台，上面放着不少的鮮花還有獸皮，獸皮上躺着兩個人，看身上穿着的祭祀長袍的話，應該就是墓地的兩個主人了。
沒有什麼祭拜之類的活動，整個過程好像很匆忙，人們將兩個人的屍體放入石棺再將石棺固定到平台上之後，快速的離開了墓地，並且離開了祭壇，兩個怪物被封印起來隱藏於空間之中，山洞被封死，一切歸於徹底的沉靜。
畫面消失，姒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回到了之前站立的位置上。
“我的力量已經快要徹底耗盡了，可能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所以我只能給你看到這些，讓你知道誓言是什麼。你手上的印記，名為無啟之眼，是能夠打開封印，進入歸墟秘境的鑰匙，也是能夠將歸墟世界徹底摧毀的唯一武器。你已經不是他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留下來的靈魂印記會消散，不過好在無啟之眼的印記還在，一切還有希望。”姒娥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起來，這是殘魂力量開始徹底消散的徵兆。
“我要怎麼做？”李子昂現在也搞不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也就順着自己的心問出了一句話。
姒娥雙手張開，掌心對着李子昂，兩點金色的光點就落在了李子昂的眉心，瞬間就隱沒了進去。
“我能夠保留的最後的記憶碎片，裏面有着當年我們兩個人發現的一切，也是我最後能夠給你的幫助。李子昂，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你要找回全部的碎片，重新組成禹王碑，那樣你就能在禹王碑上得到歸墟秘境的一切秘密，然後去摧毀歸墟秘境，結束掉曾經的一切，完成那個誓言。”姒娥的身影徹底消失，李子昂周圍的環境一變，回到了墓室。
很多疑問出現在李子昂的心裏，不過這時候不是去思考的好時候，找到離開的道路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屍體們這時候已經都大大的張開了嘴巴，一股股黑色的，帶着中藥一樣苦澀氣味以及青草香氣的液體開始從一個個嘴巴里冒了出來。李子昂沒有能夠離開墓室的可能，就在剛剛和姒娥見面的一會兒工夫，通往墓室的那條暗道已經坍塌，現在李子昂面對的狀況就是無路可逃，黑水又不知道有多少，這要是真的走不掉……
李子昂瞬間就想到了在滷水中起起伏伏的醬肉，立馬就搖了搖頭。大胖子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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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想到過很多種死法，可是從未想到過某一天自己會變成滷肉在這種滿有滋味兒的滷水裏吸飽了各種味道。
黑水已經逐漸淹沒了墓室的地板，很快就來到了石頭檯子的高度，李子昂瞅了瞅開始淹沒到自己腳面的黑水，咂了咂嘴巴，想到了之前自己看到的兩個畫面，心裏有了一個小小的想法，開始狠狠的將祭祀短杖撬動石頭棺材，想要看看是不是在這兩個石頭棺材下面，有沒有隱藏着離開這裏的通道。
撬動了半天，祭祀短杖已經彎曲了不少，這才算是將石頭棺材的一角給撬出了幾道裂痕。繼續努力，李子昂總算是瞧見了自己離開的希望，因為裂縫出現的地方，已經被李子昂用短杖給敲掉了幾塊石頭，露出了兩個縫隙，黑水正沿着縫隙向下流去。繼續努力，李子昂覺得自己能夠成功，不過等到石頭棺材的角落被撬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之後，才終於發現原來下面不是離開的通道，而是一個隱藏着東西的小空間，不過只有一米來深的樣子，黑水很快就將這個空間給灌滿了。
“慘了……”李子昂失望的看着一個希望破滅，只能將目標放在了另外一個石頭棺材上面。結果依舊讓人失望，黑水已經來到了李子昂的膝蓋處，那些屍體已經被黑水淹到了胸口位置，身上的那些花紋從原本的黃色竟然變成了鮮血一樣的紅色，帶着水波一樣的光芒不斷流轉着，並且看起來好像還在黑水中好像是在融化一樣，水面上開始出現一道道紅色的線條。
手掌掌心開始發熱，而李子昂的身體卻感覺不斷在失去熱量，變得冰涼，想要活動一下都非常僵硬。冰冷的氣息開始蔓延在身體裏，紅色的線條開始向著李子昂的身體位置匯聚過來，將黑水帶出了一道道漩渦波紋，最後整個墓室的黑水都旋轉起來，漩渦中心正好就是李子昂。
紅線從李子昂的雙腿開始向上，一點點的在身軀上形成一道道花紋，看起來竟然和上古巫族壁畫形象上的那種紋身類似，不過李子昂身上的花紋更像是一道道陰爻和陽爻的組合體，粗看之下好像是不同的卦象紋身，可是細看的話，你就會發現這些陰爻陽爻根本就沒有組成一個完整的卦象不說，橫七豎八的很亂，並不是上古巫族那種有規律的紋身。
紅色的花紋出現在哪裏，李子昂身體那個位置的冰寒感覺就會消失，變成正常的狀態，所以就算是心中慌亂的很，大胖子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鎮定異常，嘴角微微向上的樣子。最後一道花紋出現在李子昂的眉心，冰冷的感覺徹底消失，恢復正常的李子昂也沒有心思關心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花紋，第一時間就離開了石台，向著墓室牆壁遊了過去。
石頭棺材那裏沒有希望了，那麼離開的希望很可能就在墓室的牆壁或者是房頂上，不過考慮到墓地上方就是祭壇，上古巫族再怎麼改變規矩，也絕對不能將離開的暗道建造在墓室頂部，所以趕忙向著牆壁靠近過去，開始用手中彎曲的祭祀短杖一點點的敲擊着每一寸地方，希望能夠找到不同的地方，打開離開這裏的通道。
黑水一直在上漲，李子昂就算是狠狠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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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氣，也沒有能夠找到中空的牆壁，沒有多久，黑水終於將整個墓室都徹底填滿，李子昂憋住最後一口氣，心中沒有後悔，只有想念和不舍。
“小司南，希望士雷能夠看在我的面子上告訴你人祭品的真相，到時候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吧，我答應你姐姐的事情算是完不成了，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啊。還有，原本還想着了解父母的事情，再去決定要不要找李家的麻煩，現在看來也做不到了，還真是遺憾。也不知道那座城的遺址以後會不會被人找着，那裏面真的隱藏着不少好東西啊，就是禁制太多了，需要花費時間精力去處理……”腦子裏亂亂的想着這些事情，李子昂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可能會真的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的結局。
“還有剛剛見到的那個女人，姒娥說的話究竟可不可信，那個男人和我之間的關係僅僅是無啟之眼的印記傳人這麼簡單嗎？”手心開始越來越熱，金光就算是在黑水裏面也能夠被李子昂看到。憋不住氣了，李子昂嗆了一口水之後就開始再也不能保持好一點的狀態，很快就在黑水裏開始掙紮起來，直到意識模糊，一身肥肉徹底的飄蕩在黑水裏面。
李子昂閉上了眼睛，雙手雙腳微微向下垂落的趴在水中，看起來完全沒有了動靜，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些被黑水淹沒的屍體也有了變化。
原本乾癟的身軀開始在黑水的滋潤下充盈起來，空洞的眼眶裏開始出現了點點熒光，張大的嘴巴已經合攏，並且這些屍體都出現了一個相同的變化，那就是原本微微垂頭站在那裏的姿勢變成了高舉雙臂，雙眼對準了李子昂的方向，和之前畫面里祭壇下面的那些人一樣的姿態，李子昂就好像是當時站在祭壇頂部的人一樣享受着萬眾矚目的滋味。
兩幅石頭棺材裏面，殘破的祭祀長袍已經隨着黑水的出現被徹底沖刷成了碎片，原本在無序的漂浮着，自從屍體出現了變化，這些碎片就開始向著李子昂的位置匯聚了過去，然後一塊塊的貼在了李子昂的身上，不過組成的並不是長袍的那種樣子，而是長褲長褂的樣式。如果仔細看一看的話就能發現，兩件祭祀長袍的主人就算是身高都有兩米開外，可是人家的體重未必就真的比李子昂還重，兩件祭祀長袍這樣另類的拼接到了一起，竟然剛好給李子昂穿上了一套新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算計好的，還是就這麼湊巧。
新衣服剛剛重組完成，一道貫穿了上下兩件衣服的火鏈就在這一墓室的黑水裏面，燃燒起了一道明艷艷的火焰來。火焰甫一出現，黑水就好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般，也不知是什麼手段，就見到黑水一股腦的向著火焰撲了過來，然後火焰和黑水好像是展開了一場大戰一樣，火焰被黑水一點點的撲滅，而火焰也在不斷消耗着黑水的存量。等到最後一絲火焰被熄滅，黑水也徹底從墓室中消失，李子昂身體躺在兩個石頭棺材的中間，圓滾滾的身子剛好將棺材中間的空間給填了個滿。
掌心灼熱的感覺讓李子昂醒了過來，左看看右看看，黑水已經完全消失，自己一身奇怪的衣服坐在棺材中間，竟然沒有被淹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