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三次公演晉小江
很多小時候的事情,賀洲都已經想不起來了,他也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有過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
那為什麼我的腦海中會突然出現我在病房裏探望一個男孩的畫面?
那個男孩是誰?
我去病房探望他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嗎?
時哲見賀洲似乎在走神,問小練習生:“在想什麼?”
“沒什麼,”賀洲回過神后,詢問時哲,“你呢,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比起那些自己弄不明白的疑惑,小練習生還是更加關心時哲現在的身體狀況。
時哲:“醫生說我沒有事,只是需要休息,不用擔心我。”
賀洲點點頭:“你沒事就好。”
可是回想起之前時哲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一幕,小練習生依舊心有餘悸。
還好時哲沒有事,要不然自己一定會愧疚一輩子。
“洲洲,”時哲握了握賀洲纖細柔軟的手指,墨黑色的眼眸深深鎖住小練習生,“聽護士說我失血昏迷時是你為我獻的血,還說我被送來醫院時你眼睛都哭腫了。是不是很擔心我?”
“當然擔心你啊,怕你死掉嘛,”賀洲聲音軟軟地小聲嘀咕,“誰讓你當時流了那麼多血,嚇死我了。”
“很在意我?”時哲雖然臉色蒼白顯得有些憔悴,但表情柔和,沒有了往日裏的冷淡嚴肅。
“我……”賀洲愣了一秒,耳朵悄悄泛了紅,然後才強調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我當然會意你。你可不要多想。”
“救命恩人?”時哲的嘴角微微上揚,顯得心情不錯。
賀洲盯着時哲的嘴角看了兩秒,漂亮的淺咖啡色眼睛裏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居然也會笑啊?我還以為你天生不會笑呢。”
時哲反問:“我笑是什麼很奇怪的事嗎?”
賀洲:“當然啦,你只會在舞台上對觀眾微笑,你下了舞台之後就特別嚴肅特別凶。不過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如果以後你生活中也能多笑一笑就好了。”
若是換做平時,小練習生絕對肯定不敢這麼跟時哲說話。
可是此刻卧在病床上的時哲,因為受了傷而褪去了強勢銳利的稜角,蒼白的面容上不見了往日裏嚴肅和不近人情。
讓賀洲頭一次覺得,好像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地難以接近。
時哲垂眸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他小時候並不像現在這樣性格冷漠疏離。
他也有過自己很在意的朋友,和朋友在一起開心時也會開懷大笑。
可是後來一次又一次滿心期待地去找朋友,卻連和對方見一面都不被允許。
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放棄過那段友誼,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去找對方。
直到最後,好朋友為了避開自己而搬了家。自己卻連對方搬去了哪裏都不知道,徹徹底底地失去了聯繫。
大約從那時候起,時哲就變得獨來獨往不怎麼愛搭理人。
病房裏,時哲深邃的眼眸鎖住眼前的漂亮小練習生:“你想看我多笑一笑?”
“當然啊,誰想看你整天兇巴巴的啊。”賀洲的嗓音軟軟糯糯的很動聽。
時哲的拇指抬起,輕輕撫了撫小練習生白皙細緻的手背:“那就每天都來醫院看我,洲洲。”
話里的內容仍是在要求,但說話的語氣不再像往日那樣強勢。
“好啊,”賀洲立刻答應了,“你是我的恩人,就算你不這麼說,我也會每天來看你的。”
畢竟如果不是時哲關鍵時刻保護了自己,當時那麼重的頂燈砸下來,說不定自己的腦袋已經被砸開花了。
時哲是自己的恩人,自己當然有責任照顧好時哲,幫助時哲早日恢復。
……
時哲住院的這段時間,賀洲向男團節目組申請每天抽空去醫院探望和照顧時哲。
賀洲還會每天都拜託食堂的阿姨燉一些滋補的雞湯,然後趁熱帶去醫院病房餵給時哲喝。
漂亮的小練習生特別會體貼人,他會用勺子舀出雞湯,仔細吹涼后,才喂到時哲的嘴邊。
“時哲,”賀洲一邊喂時哲喝湯,一邊說,“我最近腦中總會閃出一些片段,好像很久以前我也像現在探望你一樣,在一個醫院的病房裏探望一個男孩。可是我的記憶中又好像沒有那麼一個人。”
時哲喝湯的動作頓住,他墨黑的眼眸看向小練習生:“你想起過去的事了?想起了多少?”
“我只記起有個八,九歲大的小男孩住在醫院裏,我去探望他。我還帶了許多小熊水果糖給他吃。他說他很喜歡,還說等他出院了會來找我玩。”賀洲將自己腦海中的畫面描述出來。
時哲聞言,陷入沉默。
小練習生望向時哲,漂亮的眼睛裏流露出疑惑:“時哲,你也覺得這很可能是我過去的記憶嗎?那個男孩可能是我小時候的朋友,對嗎?可是他為什麼會在醫院裏?我又為什麼會把他忘記了?”
時哲眼眸中的情緒晦暗不明,似乎有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賀洲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問時哲:“而且我一直做的那個噩夢裏因為保護我而受傷的男孩,好像也是八,九歲的年齡。他有沒有可能和我在病房探望的男孩其實是同一個人?”
“你現在還經常做噩夢嗎?”時哲忽然問。
“嗯,”賀洲點了點頭,“之前有段時間不怎麼做噩夢了。但是你受傷后,我這幾天又開始做那個噩夢。或許是因為你也跟夢裏那個人一樣為了我而受傷的緣故吧。”
時哲再次握了握小練習生的手:“醫生都說我沒事,你不要再去想我受傷這件事。病房裏的那個男孩是誰你不要去想,任何會引起你做噩夢的事,都不要去想。”
賀洲:“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場虛幻的噩夢倒還好。可是我害怕萬一那些都是真的,萬一曾經我有過那麼一個朋友,萬一他曾經救過我。可是我卻把他忘記了,他一定會很難過吧。”
“洲洲,”時哲墨黑色的眼眸里涌動着一些情緒,他將小練習生柔軟的手指握得更緊,“也許會難過,但他一定更希望你不要留下陰影……洲洲,過去不記得不要緊,我們還有以後。”
……
男團練習生節目組在官方微博向粉絲們解釋了練習生時哲這次受傷事件的經過。
並且告知粉絲們,時哲是皮外傷無大礙,讓粉絲們不要太過擔心。
不過因為需要養傷的緣故,時哲將無法繼續三公的排練,很可能會缺席第三次公演的舞台。
與這條微博一起發佈的,還有練習生賀洲在病房裏探望時哲的兩張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里,小練習生賀洲正拿着溫毛巾在仔仔細細地幫時哲擦手。
他的動作認真乖巧,模樣像極了一個漂亮賢惠的小媳婦兒。
而時哲清俊立體的五官稜角也比往日柔和了許多,垂眸深深看向小練習生的目光溫和而專註。
另一張照片里,賀洲坐在時哲的床邊和時哲說話。
兩人似乎聊到了愉快的話題,看向彼此的眼睛裏都含着笑意。
就連時哲英俊的面容上也可以看到微笑。
眾所周知,時哲的性格清冷幾乎從來不會露出笑容,無論對誰都清冷疏離。
但唯獨小練習生賀洲讓時哲有了微笑。
所以唯獨小練習生賀洲才能讓時哲露出笑容。
粉絲們得知時哲是為了救人而受傷,為時哲的無私精神感動到落淚。
大家送上祝福希望時哲早日恢復的同時,也都紛紛磕起了狼兔CP甜甜的愛情。
……
賀洲探望完時哲回到男團練習生宿舍時,很快被溫夜學長叫了過去。
“洲洲,跟我去樓下走走,我有話跟你會說。”
“哦,好。”賀洲手裏還提着給時哲送雞湯的餐盒。
他以為學長大概是想叮囑自己一些關於三公演出的事情,便一口答應了。
天已經很黑,宿舍樓下有條蜒的小路,路邊的燈光不算很明亮。
溫夜垂眸看了看小學弟手裏的餐盒,他琥珀色眼眸里涌動着些陰沉,嘴角卻掛着微笑:“馬上就要公演了,可洲洲每天都很早離開練習室往醫院跑,會不會拉下練習進度?”
賀洲解釋說:“我每天看完時哲回來把餐盒放回宿舍后,我還會去練習室繼續練習的。我保證不會拖累我們小組的練習進度。”
溫夜按了按小學弟纖瘦的肩膀,看向對方的目光帶着關切:“洲洲每天這樣奔波會不會太辛苦了?時哲有護工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照顧。他根本不需要你這麼頻繁地探望他。”
“可是他救了我而受傷,我當然要去看他。我願意的。”
溫夜聞言,眼底的陰鬱又忍不住浮了起來。
自己的這個漂亮小學弟,曾經那麼體貼自己,一顆真心只捧給自己看。
很可惜,小學弟如今體貼的對象卻換成了別人。
“我聽工作人員說洲洲每天都帶一罐雞湯去看時哲,還親自喂時哲喝,原來洲洲竟這麼會照顧人?”溫夜的嘴角依舊保持着微笑,但微笑里卻帶着些嫉妒的苦澀,“也對,時哲當時為了救你連他的命都不要了,所以洲洲是感動到愛上了時哲嗎?
小練習生紅着耳朵慌忙解釋:“不是的,學長你不要誤會,我對時哲很感激,我把他當朋友。”
溫夜眼底的陰鬱終於稍稍淡了些:“只是當朋友?”
“對啊,我和他現在是朋友,”小練習生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時哲他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很強勢,但我現在發現其實他人很好,他只是不太喜歡和人溝通。以前是我錯怪他了。”
溫夜臉上的微笑淡了一秒。
似乎很不喜歡聽小學弟賀洲說時哲人有多好。
他微微彎下腰,垂眸深深地注視着小學弟漂亮的眼睛,說:“洲洲,你不用覺得時哲對你有多特別。因為如果當時和你在一起的是我,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保護你。”